“黄巾余孽的出身，本就让我得不到天下世家、士族乃至豪强的支持！”
“但冀州就算有五百万人口，撑死了有万分之一的豪强？几万分之一的世家？”
“这大汉天下，绝大部分都是农民啊！”
“几百万的农民，甚至是冀州之外、全天下的农民，都会因为这个口号，细水长流、为我贡献庞大到无以复加的信仰点！”
“只要信仰点足够，我甚至能无限扩充天兵序列，就算横推大汉十三州，又有何不可？”
“全天下的对立面？”
“又能如何！”
脑中思绪一闪即逝。
“神威如狱……”
方牧目光灼灼的看着沮授：“你只知我神威如狱，却不知道，神恩……亦可如海？”
“公与身为河北名士，想来一定精通音律吧。”
说着，不待沮授反应，他右手气劲翻飞，便将音波绝学【天龙八音】，传给了这个麾下谋士。
霎时间，沮授身魂剧颤。
他的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颠覆和挑战。
他终于知晓，方牧那神魔般的力量，竟可以赐予他人！
莫非所有的天兵，都是由此打造而成？
若是天兵数量可以无限增加？
若是麾下建功立业者，都有机会被赐予这等力量？
“反抗者沉沦地狱，顺服者直上九天……”
“再加上三尸脑神丹……”
“天啊……”
“冀州世家、豪强，真的会如我所想，有那么多人选择反抗吗？”
感受着体内多出来的音波真气，沮授整个人呆立原地，如坠梦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一个趔趄。
结结实实的拜倒在地。
“主公神威浩荡，必能一统天下，广平沮氏……绝不为主公拦路之石！”
作为当世顶级人才之一，沮授在刹那间想通了无数的疑问，正因为此，他毫不犹豫的摒弃了之前的想法。
再不想着劝阻方牧，而是无条件的支持。
为了自己，也为了家族。
他相信，田丰、审配、辛评三人，也会毫不犹豫作出同样的选择……如此，挡在方牧面前的，不过是写冀州豪强罢了。
“很好！”
方牧满意点头：“既如此，收编整合冀州各部军队之事，就交给审配和辛评，裁撤士卒、并推行均田免赋的事情，就交给公与和元皓。”
“有不配合的豪强，杀！”
“有聚众作乱的豪强，杀！”
“有隐瞒土地，私藏家奴、不愿意释放人口的豪强，杀！”
在方牧的政策里，每个家族所能得到的土地、家奴数量，与他们的功勋、地位相匹配，地位不够者，超出的土地、家奴必须释放出来。
方牧不可能阻止豪族的出现，也不想阻止。
因为他自己，就是冀州最大的豪族。
未来，还会是全天下最大的豪族。
接连三个“杀”字出口，沮授的眼前，仿佛染上了一层浓浓的血色。
“诺！”
他深深低头，匍匐领命。
正要转身离开，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呼啸。
“报！”
百鸟天兵的军司马方正，如同魅影般出现在城墙之上，并快速来到方牧身前：“启禀主公，青州黄巾残部前来投奔，目前正在邺城城东一百里！”
“残部？”
方牧和沮授对视一眼，前者有些诧异的道：“青州管亥，被击溃了？”
“是！”
方正躬身点头：“原来朝廷下诏，册封张燕为冀州刺史的同时，也派遣使臣前往青州，招降青州黄巾，同样许他冀州刺史之位！”
“管亥得到消息后，便准备率领数万大军，经乐安、平原前来邺城，却没想到还未出青州，就遭到高唐令刘备的袭击，惨遭重创！”
刘备！
关羽！
方牧心神微颤，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听到刘大耳朵的名字。
平原郡国，高唐令……
大耳贼此时竟在冀州为官？
距离自己如此之近？
“青州管亥好歹有数万大军，如何就被刘备给击溃了？”
方牧没有纠结朝廷的驱虎吞狼之策，而是问道：“他麾下，有多少人马？”
“据说不足三千，还有一部分是新近征募的！”
方正回道：“但听说那刘备麾下，有关羽、张飞，皆有万夫不当之勇，二将冲阵，势如破竹、青州黄巾无人能挡！”
“若非管亥急着前来冀州，不愿意跟其缠斗，怕是要被直接斩于马下！”
听到这句话，沮授面露嘲讽之色。
“那管亥之名，我也曾听说过，原以为他能祸乱青州，倒也是个人物，却没想到有勇无谋、愚蠢的可笑！”
他转瞬间就想明白了一切：“他怕是还真以为，自己到了邺城，就能击败主公、成为朝廷认可的冀州刺史呢！”
对于这一点，方牧并不怀疑。
若非自己到来，这天下所有的黄巾军，本就是给那些诸侯、枭雄，刷声望、扩充大军的。
倒是管亥，竟侥幸躲过了关羽的青龙偃月刀？
“我记得，传檄冀州各郡时，平原郡国并没有起兵，而是直接表示了臣服……”
他眼中掠过一抹异色：“却没想到刘玄德，不声不响的竟招募了三千兵马，还跑去青州……”
“主公竟知道此籍籍无名之人？”
沮授大讶，语气有些不屑：“不过此人不愿意臣服主公，却不起兵响应鞠义，反而偷偷摸摸带兵逃往青州……苟且之辈，不足为虑！”
“苟且？”
方牧莞尔一笑：“苟且一时当然如此，但若能苟且一辈子，那可是就是本事了！”
说是这么说，他其实并未将刘备放在眼中。
反倒是对管亥的情况，有些兴趣：“管亥残部，还剩下多少人？”
“呃……”
方正闻言，竟和沮授一样，面露嘲讽之色：“三万人马，大半被冲散，此刻跟在管亥身边的，不足三千！”
“这怎么可能？！”
沮授当即瞪大了眼睛，完全无法相信这个数字：“那关羽、张飞，莫非也有天兵的实力不成？！”
那可是三万大军啊！
又不是三万只蚂蚁！
“三千……”
方牧也是心神一凛，对于这个时代最顶尖武将的实力，有了一个初步的认知。
毕竟是武圣啊！
“刘备现在何处？”
“据说收拢了管亥的乱军，前去投奔北海太守孔融去了！”
此言一出，方牧眼中异色愈发浓郁。
“刘大耳朵不会因为我的出现，而提前崛起了吧？”
脑中掠过这个念头，他随意的摆了摆手：“告诉管亥，他原本是来攻打我的，却因为被刘备击溃，不得已才来投奔……”
“看在同出黄巾一脉的份上，我可以收留他，不过冀州刺史的位子，他就不要想了……”
“在常规营中，做一个曲军侯吧。”
堂堂黄巾悍将，手下还有三千兵马，在方牧口中却只能勉强当一个曲军侯，甚至连见一面的机会都不给。
这无疑是极大的羞辱。
然而沮授、方正闻言，却丝毫没有觉得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