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阶是刚刚达到劲力敛聚。
中阶是完成主要躯干的整合,能配合着招式随心所欲地发出暗劲。
高阶则是完成劲力的攒束,打人如电击、如针刺。
但,这种分层毫无意义。
李阳感受着这种划分,眉头忍不住一皱,而后又舒展开来,“胜于无聊吧。”
因为上面三个层次在暗劲阶段是同时进行,没有先后之分。
说到底,明劲、暗劲、化劲本身就是一个隐约的层次划分,只是形容拳术修行进展种的玄妙变化,没必要过分细分。
说罢又继续练起剑道来,这些秘技剑招能极为充分地刺激和锻炼他以前没有照顾到的肌肉,再加上身体涌现的奇异热流,这一来一回的过程就相当于一次体质的淬炼。
他当年未曾在明劲里沉淀就断武了,身体筋骨没有练透,这种淬炼刚好弥补他的不足。
再说了,铁砂掌只是一门硬气功,精妙不足,李阳要在武道一途踏足更远,就需要更多不同流派的招式开阔眼界、丰富自身武技。
“燕返!”
李阳又斩出一刀,刀刃的白线一闪而过,空中犹如白驹过隙般不可捉摸,几乎超过了人体动态视力的捕捉。
他很喜欢这一招,这是极快的一刀。
传闻创出这刀的佐佐木小次郎曾将飞空的燕子斩了了下来,某些神异的传说中,描述这招是瞬息的三刀秘技!
先向燕子斩出一刀,而后一刀封锁其躲避的路线,最后一刀将其斩落在地,三刀合一,是超越凡俗的一招!
传说没有人见过是这一招是什么模样,因为见过的人都死了。
但这都是扯淡!
《学院默示录》是个无超凡的世界,是那种从古到今都没有超凡的世界,所以怎么可能有人在同一瞬间斩出三刀呢?
就算是心御流的“拂霞”,也只是利用反力,在一个呼吸间以极高的频率连续斩出三刀而已,所以传闻种的三刀燕返是不存在的,现在传下的“燕返”也只有一招而已。
不过这一招,是极快的一招。
李阳又休息了一下,第八遍练起心御流的剑技。
拂霞!
空想!
心绳!
天冲!
影法剑!
无生剑!
浪返!
燕返!
不过这一次他打乱了节奏,用不同的速度去施展这些招式,不时挥刀到一半又停了下来,沉默一下后以慢动作斩出后续,似乎在思考。
这一次,李阳用了很长的时间才把一整套剑技练完。
然后收刀敛目,放松身体,以十分地随意的姿态抬手斩出。
影法剑!
借助身体的掩藏,从人体视野容易忽略的角度逆斩出,行至半空,力道蓦地一变,阴秘变作凛然,犹如刺客突然间变成了一往无前的武士,长刀破空,像是要撕裂所有,贯穿前方!
天冲!
下一刻有反转刀锋,身体旋转,像是舞动起来一样,手中长刀化作丝带,漂浮回旋,呼吸间完成由“拖式”向“刺式”转变,刀尖如蛇,绞杀蜿蜒,直扑向斜下方。
如果这时有人与李阳对敌,会被“拖式”误导,提刀格挡,然后被削去手指,刀尖反转如下体,将要害搅烂,又或者被刮破大腿内测肌肤,犁断动脉血管。
轻则重伤,重则当场死亡。
“差不多了。”李阳吐了口气,归刀入鞘,他已经摸清了心御流秘技的发力手法了。
这时回身望去,只见住宅大门被打开,换了一身衣物的毒岛芽子呆立在门口,望着他满脸惊诧与不可思议。
“醒了吗?刚好,也到午餐时间了。”李阳走过去道。
“李君,你真的以前没修习过剑道吗?”毒岛芽子沉默了很久,“才多长时间?我也只是在早上演示过一遍而已,我还想着要回道馆把详细记载的卷轴拿给你辅佐着修习……”
“我有武道基础。”李阳随意解释道。
“这不是理由,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半天时间就熟练掌握一个未曾接触过流派的技艺。”毒岛芽子摇头,而且还不只是熟练掌握,已经举一反三,自由地进行组合了。
毒岛芽子自己练了十多年剑道,才堪堪做到这种程度,而面前这个男人才用了半天!
这个人是怪物吗?
“不,这就是理由,所谓武艺,本质上也就是肌肉群的发力技巧;秘技,则是肌肉群特殊组合发力的秘密技巧,所以其实并没有什么难的。”
“……难道,李君你已经达到宗师的境界了吗?”毒岛芽子沉默了一下,认真地看着李阳,问道。
“还不是。”李阳摇头,“好了,你别多想了,就当我以前接触过东瀛的剑道好了。”
宗师是化劲,代表着世俗的所有技艺,只要他想,都能去掌握,因为宗师已经完成了全身劲力的整合,入微入妙,发于毫发之间,可以说人体秘密已经被他堪破了。
但暗劲只是大师,这是因为虽然掌握了刚柔变化之妙,足以撑起一个门派的招牌,能够模仿和学习主流的技艺,但一些特殊的如龙吸水、蛇眠、虎豹雷音、三皇炮捶、半步崩拳、浑圆无极等秘传,只能模仿个五六成,盖因这些都涉及到精神和内脏的深层次律动,是化劲才能触及到的层次,另外一些另类的独门武器也难以模仿。
大抵上来总结,暗劲已经是走到人类的顶层了,化劲则是凡俗的极限,甚至有几分逾越了。
李阳以二十岁之龄入暗劲,在六十四岁人体完全失去阴卦之前,有足足四十多年的时间调整和积累,必然有踏入化劲的机会!
“不过从暗劲到化劲,还有一道冲天关挡在面前呢。”
李阳这一句,用的是中文,所以毒岛芽子没听明白。
“什么?”
“没什么,进来吧,午餐时间到了。”李阳摇了摇头,没有解释什么,脱去鞋子,径直走进客厅。
留下站在门边的毒岛芽子神情复杂,望着李阳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见到李阳刚才练剑的场景,她愈发觉得这个男人的神秘和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