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四天,李阳就开始无意识地拆解海虎流和心御流的剑式,云耀、昼虎接空想,抬手一剑,在真正斩落前,仿佛产生多种变化,所有的剑式都在他手中随意拿捏、任意组合。
也就在那时候,被毒岛芽子提醒,李阳发现一种浑不在意的心态在自己身上出现。
这种心态准确来说应该是宗师心态,又或者是宗师意识。
它跟暗劲不同,前者是信手而为,后者是娴熟施展,两种有着微妙的不同,细细体会的话可以感觉到前者有一种超越的、拔高的视角。
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李阳心中像是有什么涌出,又像是有什么失落了,只觉得复杂无比的情绪在体内翻腾。
“化劲……宗师。”
“师傅死前念念不忘的化劲,也是我原本极为憧憬的境界……”
“这个境界,我越来越接近了。”
“我现在,就差天关了。”
李阳在心中喃喃道。
所谓天关,是指劲力入脑,梳理脑部气血,因为大脑是人体极为关键之处,富含许多毛细血管,一个不小心,非常容易损伤。
这个伤是直接伤了人的“神”,神弱了,不但无法完美操控劲力,就此跌落境界,同时也会导致心智、记忆、语言、动作、思维、情感等方面的缺失,等同于直接废了。
所以这一关又叫天关,意喻登天一般难,又暗指这关过后,一步登天。
但是劲力不入脑,功夫没有练通大脑气血,神就无法壮大,就无法对劲力操纵入微,也就成不了化劲,所以自古以来化劲宗师都是少之又少。
“现在就是养,不断地养,增补体质,强大劲力,直到劲力入牛毛,大人入针刺电击,就可以尝试一通天关了。”
“我现在离宗师之境,只差一步了。”
“我今年才二十岁,要是过了天关,那就是二十岁的化劲宗师……二十岁的化劲宗师,拳术史上谁能与我媲美?”
“二十岁的化劲,在人体卦象彻底失去阳之前,我有超过四十年的时间探索后路!”
李阳自语着,神情激动,眼睛中的光芒越来越亮,“四十年,超过四十年,那传说中的丹劲,我未尝不能一窥其究竟!”
之后的时间,李阳每天继续着之前的作息。
白日练功,晚上看完海虎流的资料,就找来书来读,增长见闻。
看似跟之前没有变化,但他的举止神态愈发地显得从容悠然,这是源自于心神安定、不惧不忧,发自内心的沉静与平和。
第五天,第六天,第七天,同样在这种沉静不惊的状态中渡过。
其间同高城沙耶通话,据说形势不容乐观,她的父亲透露这场死体病毒仍旧没有找到源头,军队内部也出现了问题。同时鞠川静香也同她的服役的朋友南里香联系,床主市对外的交通封闭了,道路堵塞,河道拦截,只能勉强维持着机场的运作。
青一馆,也就是青一道场,有柴油发电机,也提前做好了储水,所以这些天来李阳和毒岛芽子都在平静中渡过,没有受到外面风波的影响。
李阳感觉自己越来越接近宗师了,离这个境界,只剩下最后一层阻碍,一步踏过,就是化劲。
“我身体里的暗耗损伤,也全部修复完成了。”
“体质也在每天的药膳下,稳步提升。”
“快了,快了。”
李阳低声自语道,宽松的练功夫服,是一身精壮的肌肉,气血旺盛,全身气息浑圆充盈,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
但在第八天的时候,一群意外的人来到了青一馆。
……
“爸,你很担心?”新井真见新井和哉看了那位“李君”的战斗痕迹后,始终紧锁眉头,靠近他父亲问道。
“是啊,我很担心,甚至有些忧惧。”年近五十,两鬓早已斑白的新井和哉毫不掩饰脸上的忧色,他摸着自己空荡荡的左手衣袖,眼中闪过痛苦,“如果我的左手还在,我自信能压制他,但现在……”
他说着,看了眼新井真,又抬头望向远方,叹气道:“你不行,我失去了一只手臂,你的哥哥不在这里,恐怕没人是他的对手。”
新井和哉说着,想起新井真带他观看的战斗痕迹,起初他听闻是不信的,但看了之后不得不信,那印在死体太阳穴上清晰的五指印,那被拧断的手臂,踏碎的膝盖骨,无一不显示出曾经有个人单身匹马,毫无防护地闯过。
新井和哉自问自己是做不到的,不仅现在做不到,换作年轻时也做不到。
而且,一个能在死体太阳穴上拍出五指印的人,他的力道到底是有多大!?
常人用力一拳当然也能击裂水泥墙壁,也能捶断骨头,但同时他自己的骨头也会碎裂、皮肉绽开,受到严重的反伤,但是看那处战斗的痕迹,分明跟常人不同,那只是那个“李君”平常的一招!
以小见大,那个人的力量、爆发力、身体素质到底有多恐怖!
新井和哉在脑海里演练了一下,心中泛起寒气,完全可以轻易拧折他的手臂,随手拍碎他的脑袋。
“但是爸爸,我感觉‘李君’对我并没有什么恶意啊,我们为什么要预设他为敌人?”新井真疑惑道,他身后跟着四个人,他的女朋友田中里美,长发文静女生玉置,胖子池泽,戴眼镜的高瘦男生村上,他们听到新井真的疑惑,虽然没有说话,但脸上给露出同样的神情。
他们去过了田中里美的家中,见到被李阳收敛的里美哥哥和母亲的尸体,以及罗列出来他拿走的东西,和屋子里剩余可用的东西,心中对于李阳的印象改观了不少。
放在和平年代李阳的这样的行为当然是要坐牢的,但现在不同,死体爆发,秩序崩塌,一路上他们见过不少的丑恶,在这样的情况下,始终恪守着一定原则的人才难能可贵。
新井和哉闻言叹了口气,摇摇头没有说话,只是拍拍新井真的肩膀,让他保持警戒。
面对一个陌生人时,自身的力量位于下风,本身就是一种非常危险的行为,这无关那个人态度的友善与否。
而且,把结果的好坏放在别人的态度上,这本身也是一种极其愚蠢的行为。
只是他们现在前往青一馆,期望能遇上那位李君,借助他的力量实现一些事情,不好把一些想法显露出来,所以上面这些话不能对新井真他们说。
都是些年轻人,心里藏不住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