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你的目的吧,两仪家的全能者。”
侑子的声音虚无缥缈,却又极为清晰,没有一丝情绪起伏。
两仪闲的魔眼中,侑子身上什么都没有,她就像一个黑洞,将一切遮掩,将一切都吸进体内。无论死线、原点、病斑又或者名字,他不能从侑子身上得到任何信息。
此时房间就像被投入漩涡里的小船,整片空间都随着侑子的话扭曲变形,小多和小全紧紧抱住彼此,吓得浑身发抖。
两仪闲仍是一脸从容,他微微笑着。手掌像羽毛一样轻轻抚摸侑子脸颊。
“我一直很好奇,几个月来我到店里的次数并不算少,却一次也没见到四月一日君寻和摩可拿。我就想,这一切应该都是你的安排。你不想我与他们见面,那我就不见。毕竟作为朋友来讲,我很在乎你的感受。我知道你面临的困境,在某一天,由于四月一日君寻或者其他世界李小狼的选择,你的时间线会继续流动,然后彻底消失。我要改变你既定的命运。”
两仪闲当然不傻,他知道自己面临的危险有多严重,只是富贵险中求,他有信心说服侑子跟他走。
侑子:“改变我的命运......确实,对很多人来说,活着,尤其自由的活着是一种幸福。可是你又怎么知道,守护在这个店里,等待即将来临的死亡对我不是一种幸福呢?”
两仪闲:“因为我知道你不想死,人之所以活着,是因为不想死。不然以你与库洛里多不相上下的魔力,没道理不能挣脱他的【愿望】,就在你该死的时刻死去,这对你很难吗?承认吧,你想活着。我有办法帮你,甚至让你永远活下去。我不会给你时间考虑,就是现在,我要解救你,成为我的眷属,我的神器。”
侑子:“生命诞生之初的根本使命就是自我延续。我也不例外,我想活着。你能承担得起我的命运吗?”
两仪闲:“我就当你答应了。至于做不做得到,总要试一试。”
两仪闲说着从怀里拿出短刀,狠狠一刀插进侑子胸口,将她钉在墙上。
侑子面容平静,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两仪闲用力拔出刀刃,退后两步说道:“你的时间暂停了,无论怎样也杀不死你。所以我要先斩断你与另一个世界的联系。这样你就自由了。”
既然侑子身上看不出破绽,那就从她周围入手。两仪闲集中精神,从空气中最细微处入手,努力观察虚空中意义不明的各色线条。
色彩绚丽的瞳孔中逐渐映照出事物的死线,无论有形的还是无形的,概念性的抽象表现。
某个时刻,两仪闲朝房间左侧挥出一刀。
轰隆——
整栋二层小楼震动起来,小多和小全一瞬间变得虚无,下一刻又凝成实体。她们是店的结界,类似阵灵的存在。两仪闲刚才一刀斩断了这家店与某处莫名存在的联系。
“现在的你会急速衰减,直到变为虚无。但是在此之前,我会真正的杀死你。当然,仅是你的肉体。”
壹原侑子身上的死线逐渐清晰,狰狞的黑色折线遍布全身,两仪闲从没见过死线如此密集的人类。估计再过不久,即使没有两仪闲出手,侑子也会被死线吞噬,彻底消失于世间。
没有过多犹豫,在小多和小全惊恐的目光中,两仪闲再次将短刀刺入侑子心口。
侑子坦然接受两仪闲的施暴,没有任何反抗动作。她似乎早就预见这一天,从始至终面容平静站在那里。
很快侑子失去呼吸,她垂着头,整个人像断线的木偶向下坠,可是短刀将她钉死在墙面。她可能早就料到今天的结局,所以一直穿着红色和服,鲜血与红色和服融为一体。即使在她死后,依然保持着最美的一面。
侑子全身发着微光,灵体脱离肉体桎梏,漂浮于半空,等待两仪闲下一步行动。
“如今的你只是一个灵体。符合死灵的特质。现在我要将你变成我的神器。准备好了吗?你的人生将永远与我相伴。”
两仪闲刚要完成最后一步,虚空中再次传来诡异的低吟。
【侑子】
【侑子】
【侑子】......
两仪闲:“库洛里多?侑子,你的老相好真是阴魂不散。四月一日和李小狼好像都与他有关系。侑子,你不想我见到四月一日,是怕我把他当成阻碍而杀掉吧。”
两仪闲再次挥刀,将异世界的残留魔力斩杀殆尽。那一声声深沉哀切【侑子】呼唤也终于从房间里消除干净。
侑子始终沉默着,她的力量不能改变自己。现在看到另一个更完美的结局,她没理由放弃。
两仪闲手指指向壹原侑子:“平时的你表现得像掌控一切的女王,事实上你只是被动承受命运摆弄的弱者,从来没有主动寻求改变。现在,我要让你知道,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哪怕预知到未来,那也没什么可怕的。一切皆有可能。”
房间里突然卷起狂风,座椅摆设,木门窗棱都跟着嘎吱作响。
两仪闲手指发出如墨黑光,侑子灵体不受控制的飞到两仪闲面前,平躺于半空。纤细苗条的身材尽数展露于两仪闲眼前。
手指在空中画着玄奥符号,两仪闲口中念诵咒文。
漆黑光芒将侑子全身包裹。
“既无归宿,亦无法就此去往归处。”
“赐予你栖身之所。”
“吾之名为两仪闲。”
“获此名讳,留于此刻。”
“化名现行,为吾之仆从。”
“从吾之赐名,以容器为音。”
“听从吾命,化为神器。”
“名为初,器为初。”
“来吧,初器!”
硕大的【初】字浮现于侑子身前,与她身上黑光相合,瞬间融为一体化作一道黑光飞向两仪闲。
整座房间都被耀眼光芒填满,刺得人睁不开眼。
当光芒散去,一副黄色太阳镜落在两仪闲掌心。
太阳镜的镜架如琥珀般透明,镜片微黄,整体流光溢彩,看起来就很值钱。
两仪闲脸上却没有得偿所愿的喜悦,恍惚中只是一瞬,他却亲身经历了壹原侑子的一生。驳杂的记忆中,有甜蜜也有悔恨,无数次见证了预言的不可更改,在命运面前的无力反抗。整个人生渐渐被绝望填满。
他摇摇晃晃摔倒,耳边最后听到小多和小全的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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