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找到线索,两人也就凑合着留在藏书楼。
翌日清晨时分,萧暮灵刚打了个呵欠,房门就被匆匆敲响。
“萧姑娘,叶公子。”
听声音,好像是轻云。萧暮灵对她比较有好感,马上爬起来开了门。
轻云向她欠身道:“萧姑娘早!”
萧暮灵心情很好,也回以灿烂笑容:“轻云姐姐好早!”
轻云将一提餐点送到屋里,看到桌案上堆叠着许多书,她道:“庄主说,姑娘为了小姐的事情多有辛劳,他感念在心,特地命厨房做了一些点心,希望能和二位心意。”
熬夜一宿,萧暮灵确实很饿,看到桌上的燕窝粥和精致的点心,她的肚子好不争气的响了,她笑了道:“劳烦姐姐替我谢过庄主。”她说着,正打算朝里面喊师兄吃早点,彼时叶望潇早闻到香味,一溜烟跑来准备开吃。
萧暮灵倒了些茶水漱口。
叶望潇也洗了洗脸。
做完这些,他们坐下来时,轻云居然还没走……萧暮灵把手上喝了一口的粥碗放下,扭头看了看侍立在一旁的轻云,小心翼翼问道:“轻云姐姐……还有事?”也是奇怪,以前淡月来的时候都是放下东西走的,你这样眼巴巴看着我们吃,我们还真吃不下呢!
轻云没有要隐瞒的意思,在萧暮灵提出疑问后,她微笑着回答道:“庄主的确有些事情想请教姑娘,还请姑娘用完早点之后,随婢子去一趟影枫阁。”
果然有事!萧暮灵与叶望潇一点胃口都没了。
轻云看出他俩的迟疑,忙解释:“庄主说了,只是一些私事,萧姑娘请放心。”
既然是私事,萧暮灵也不好再问,她哦了一声,慢悠悠继续吃早点,反正迟早是要去交差的,横竖得做个饱死鬼,再说了,昨晚不也查到那个毒的线索了吗?她以眼神宽慰叶望潇,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叶望潇会意,也继续吃。
轻云在一旁,并没有催促半个字。
过了一会,大概是调整好情绪,萧暮灵放下碗筷道:“好了,我们走吧!”
叶望潇也起身理了理衣服,心里想了很多话,打算在傻师妹乱了方寸答不上来时从旁给她圆一圆,岂料,他刚跨出门一步,就被轻云拦住:“叶公子且慢!”
叶望潇:“……嗯?”
轻云再度欠身道:“庄主只请了萧姑娘一个人,叶公子请留在这里等候!”
只请了傻师妹一个人?他一个大老爷们,只请傻师妹一个小姑娘干嘛?故意支开自己吗?傻师妹没见过世面,万一被人欺负怎么办?叶望潇越想越紧张,他沉了脸色道:“轻云姑娘,我和我家师妹一向称不离砣的,庄主没理由只请她而不请我,要说医术,我也会!”
“这……”轻云铁打不动似的,回道:“庄主的确是只请了萧姑娘。”
“不行,我也要去!”叶望潇是要杠到底的架势。
“叶公子,请不要为难婢子。”轻云很是委屈,说着,她瞧向了萧暮灵。
“哎哎哎,师兄,不要为难轻云姐姐了,你就在这儿等我吧,我去去就回!”萧暮灵到叶望潇面前,刻意道:“我都有所准备,你放心!”
“可……”叶望潇还欲说什么,对上萧暮灵的目光,他才无奈点了点头。
“我们走吧!”萧暮灵爽快说道。
轻云再次示歉,随后转身在前带路,萧暮灵回眸看了眼叶望潇,要他放心。至于,她为什么这么笃定,因为出门之际,轻云低声对她说了一句话。
姑娘信我!
***
影枫阁内。
大庄主坐在窗口边,淡月立在他的身边。
他的面前仍摆着一盘棋,依然是上次那盘未下完的棋。
澄黄色的光晕透过窗落在他脸上,让那看似宁静如水的面上多显几许异样情绪,轻云已经带着萧暮灵至他面前,大庄主抬起头,眉目温和,道:“萧姑娘来了!请坐!”
未等大庄主吩咐,轻云给她沏好一杯茶,而后退了出去。
萧暮灵依言坐下,杯中那清黄的茶汤微微荡漾着,一如她忐忑不安的内心,她抬眸看了看大庄主,又瞧瞧旁边的淡月,一种极度压迫的感觉令她紧张了几分。
或许察觉到她细微的表情,大庄主先开了口:“姑娘不必紧张,我今日请姑娘来,只是想与姑娘切磋切磋棋艺而已。”
“庄主……怎知我会下棋?”萧暮灵的心乱了,更有种秘密被窥视的不安感。
“昨日姑娘来,目光一直落在这棋盘之上,呵呵,想来,姑娘也必定是爱棋之人。”大庄主的话给了她答复,萧暮灵悄然松了口气,知道自己过于紧张了,她放松下来,却见面前的大庄主微微一笑,对她道:“庄内向来清寂,十多年来,我因双腿之故能见到的人也十分有限,能遇到姑娘这样的棋中知己实属不易,若是错过,易某必然得抱憾终身了。”
“庄主言重了。”
萧暮灵不自然地笑笑。总觉得他的话,另有深意。
而她对上那漆黑的双眼,心中居然莫名生出了种悲伤的感觉。因为,在那深不可测的眼中,她居然察觉到了一种沉重和沧桑,仿佛他的人生都刻满了斑驳痕迹。
对于她的窥视,大庄主仍气态从容,指引道:“姑娘不妨来看看这盘棋。”
萧暮灵的目光这才落在棋盘上。
棋盘是整块玉石精雕细琢而成的,棋子也是白玉和墨玉所做,此刻黑棋正被白棋围作一团,如同一个陷落的巨大窟窿,明显已呈劣势,而在她看来,这黑棋也并非无回转的可能,只不过,要想背水一战,势必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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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若是执白棋之人,不知当如何落子?”大庄主问道。
“白棋?”她微愣。
白棋已领占上风了啊!大庄主没必要来找自己下一个必胜棋局,这当中……肯定有问题!她的目光再度落在黑白分明的棋盘上,黑子白子如同兵士一般排列着战型,无声的杀伐在眼前掠过,乍然,她明白了——这黑子沦陷,整个就是陷阱,白子一落,黑子牺牲一片,那么白子就必输无疑!而反观白子所落之处,恰好牵制黑子的每一步动向,步步为营,堪见执棋之人心思之缜密。她抬起头,忽然觉得,好像大庄主。
“姑娘可知,这盘棋对于白子而言,原本是一盘死局,而我,用了整整十年时间,逆转了这个局势。”大庄主说着,身后仿佛燃起万丈烽火狼烟,柔光下的那双清眸犹如锋刃,悄无声息闪过一道利光,“如今局势这般胶着,姑娘以为,该落在哪里?”
原本是一盘死局?她点点头,如果要扭转局势到这种地步,确实非一般人所能做到。她捻起一枚白玉棋子,思量半刻,“啪”地一声敲击在玉石盘上,清脆利落。
“好一招破釜沉舟,不破不立!”大庄主赞赏道。
此刻,再观向棋盘,白子已生生斩断后路,黑白分明的棋子在无声的厮杀中,竟然形成了新的局势——平局。
“僵局终究是要打破的,趁胜追击不一定胜,退也不一定败。”萧暮灵说着,看着大庄主那幽潭般的眸子,心中却隐隐一落,以大庄主的才智和心思,不应该没有想到这啊?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姑娘果然慧黠无双。”大庄主说道,那双修长的手指捻起一枚黑子,轻轻敲落在棋盘上,“萧姑娘,请——”
观他落子之处,甚是为妙,萧暮灵又暗想道:他喊自己过来,难不成真为下棋?虽然走神,她落子却也不敢大意,这每一步,都携带万般杀机,须得好好斟酌。
她凝眉深思,久久不肯轻易落下子去。
***
萧暮灵走后,叶望潇哪有心思看书。
明明等了不到半个时辰,他却如过了半天似的,眼里分明就是望穿秋水之色。
傻师妹被自己骗了这么久都没发现问题,这脑子真的简单的不像话,傻的不行,她虽然侠义心肠,可心却软得跟棉花一样,被人卖了都不知道……有道是男人最了解男人,他竟然会在大庄主的身上看到他那个皇帝伯伯的样子,可想而知,这个人分明危险的很,太深沉太可怕,傻师妹落到他手里,还不知道会怎样了?
他都要急疯了!
又转了几圈后,他做出了个大胆的决定——自己找过去!
傻师妹与他好歹也有过命交情,还给他治过病,又照顾过他好多天,每天一口一个师兄的,喊得他都觉得自己真是她师兄。看在这点上,他都不可能抛下她的!
他顺着偏僻的小路,一路摸了过去。
他自认记性不差,影枫阁他分明去过,可第二次走,却怎样都找不对路,因为他绕了几圈之后,发现这傀儡山庄里的格局实在太复杂,走错一个门,后面的路就全都不一样了。
现在身在哪里?他也不知道。
眼见一排灰衣人穿过,他马上将自己藏在了月洞门之后。
待那些巡守山庄的人离开,他才探出头打算离开,哪知,他刚走出来,就与一个慌慌张张的女子撞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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