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箫断 诉真心

“换个地方说话。”

叶望潇朝着他们招了招手,一道去了竹林的尽头,靠近城河那边。

“青砚,这几天发生了何事?”

青砚满面复杂之色,他道:“主子,我给您的信您收到了吗?”

叶望潇看向青砚扶着自己的手,微微锁眉:“收到了,到底怎么回事?”

“金管家死的时候我可在场呢,你们说,哪里有人杀了人之后,还会拿着杀人匕首站在门口等着人来抓?这不是疯了吗?所以我看哪,分明是有人在陷害许公子。”

“后来呢?”

“许公子是沈二小姐的未婚夫婿,邢老爷也不想把事情闹大,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也以为没什么事情了,哪里知道……”青砚长吁了声,“昨天下午,府里又闹了一场,金管家的侄子非要闹到官府,许公子不想大家为难,便自己去了衙门,现在都没回来。”

“什么!!!”

“是啊!沈二小姐急得饭也吃不下,想着去衙门里看看,但被少夫人拦住。今天上午,少夫人独自去了衙门之后,沈二小姐才好了些。”

两人互视一眼,觉得情况不妙。

青砚看着叶望潇,犹犹豫豫道:“主子,有件事情,小的不知该不该说……”

叶望潇眸光扫来,催道:“快说!”

青砚大觉自己像个长舌妇,支吾了半天才道:“邢公子对沈二小姐,实在有些过分了……”

萧暮灵疑惑道:“什么太过分?”

叶望潇好笑,直白道:“他对妻妹动了歪心思?”

萧暮灵惊讶掩口,难以置信:“少夫人知道吗?”

“少夫人当然不知道了。所以沈二小姐现在的处境,实在太可怜了!”

萧暮灵咬牙骂了声:“这个混蛋!”

叶望潇:“……”

青砚道:“那我们怎么办?”

叶望潇思索片刻,吩咐道:“这样,青砚,许大哥的事情我们会去办,你继续留在这里,务必保护好沈二小姐,千万不能让她出事!”

青砚拍着胸脯保证绝对没事。

叶望潇朝他挥了挥手:“你出来有一会了,别惹人生疑,快回去。”

青砚哦了声,飞快溜回门里。

***

青砚走后,只剩下他俩还在原地。

风吹动树叶,发出娑娑之声,听得人心绪愈发不宁。

绕了一圈,他们又回到了——面前这个幽幽深宅之中,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呢?邢珩对沈二小姐动了歪心思,那么,许大哥的事情,是否是他的算计?还有……他们俩去调查沈宅的事情,会不会也和邢珩及邢大善人有关?

萧暮灵亦沉默不言。

叶望潇沉了沉气,开口道:“咱们先去客栈,慢慢来。”

萧暮灵应了声,下意识去搀扶他。

叶望潇也很适应她的照顾,他偷偷瞧了眼身侧的萧暮灵,但见她紧蹙双眉,是气鼓鼓的样子,分明是为了沈二小姐的事情不平,要不是邢珩不在这里,木鱼丫头恐怕还得去揍他一顿?叶望潇暗暗想着她好可爱……他的唇角不由浅浅一弯。

两人携手同行,很默契的一路不言。

待沈宅在身后看不到轮廓,萧暮灵憋了半晌的话这才倒了出来:“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她停了下来,注视着他,“我早就对邢公子有些看法了。”

“就是没想到,他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欺负青葙姐姐!”

“真是卑鄙无/耻/下/流!”

叶望潇挑眉,戏谑道:“噢?你这么厉害?还早看出来了?”

“嘁——”

提及邢珩,萧暮灵满面鄙视之色,她滔滔不绝起来:“你看啊,少夫人因为沈家出事流产,此后一直身体不好,也才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倒好,耐不住寂寞,马上就抬了泠歌姑娘为妾室,他有顾虑过结发妻子的心情吗?分明就是个混蛋!”

“……”

叶望潇沉默了会,反问:“可是,男人三妻四妾不很正常吗?”

听到这话,萧暮灵不由分说拉下脸,自觉与他保持了距离。

叶望潇马上上前两步。

萧暮灵根本不想理他,她愤慨道:“我爹爹就娶了我娘一个女人,而且我娘去世后,我爹就没动过续弦的念头,我哥哥也为了我那没缘的嫂子而一直不娶,为什么他们都可以做到,旁人就不可以?哼,只能说明他们见一个爱一个,都是花花肠子!”

听到这话,叶望潇反而笑了。

他饶有趣味地盯着她,打趣道:“你为什么这么生气?我又没得罪你!”

萧暮灵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你提出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的说法,说明你也很混蛋!”从叶望潇理所当然地说出那句话开始,她就越看他越讨厌,越看越想打他一顿,对于他此刻提出的疑问,她毫不保留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就是看你不顺眼!”

叶望潇哧地声笑了。

萧暮灵瞪着眼道:“你笑什么?”

叶望潇深叹一口气,正经道:“其实我的想法跟你一样。”

“嗯?”

“我母亲虽然是正王妃,但也只是我父王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叶望潇说到这话,面上带着一丝可悲而勉强的笑,“你知道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她是被我父王的那些侧室给生生气死的!”

“……”萧暮灵愣住。

对上叶望潇悲恸之色,她旋即垂眸,结巴道:“对、对不起,我……我误会你了。”

情绪发泄好了后,叶望潇微笑,他朝着她勾了勾手,在萧暮灵再度扶着自己后,他边走边说道:“木鱼丫头,我也曾想过,为什么不能一生一世只爱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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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暮灵步子一顿,惭愧地垂下头。

叶望潇也停步,双手扶住她的肩,对着她的眼眸道:“我这辈子除非不爱,否则娶妻必然只有一个。木鱼丫头,我要的也仅是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的唯一爱人。”

萧暮灵哦了声。

她心里很讶异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又不知不觉因为欢喜而扬了扬唇角。

对于她的反应,叶望潇轻轻笑了两声,松开了他放在萧暮灵肩头的手,又一瘸一拐地走着,还不忘对她道:“这样,你不会看轻我了吧?”

萧暮灵笑道:“冲你这点,我倒是很乐意喊你一声师兄。”

“那你快喊,快喊!”叶望潇将耳朵往她旁边一凑,做了个聆听的架势。

“……我就随口一说。”萧暮灵把他的耳朵一推,万分嫌弃道:“你又不是我师兄,真是的,死赖着我干嘛?”

“我不管,快叫快叫!”叶望潇还就真赖上了。

“你忘了衙门那次,说好的,我们现在就是真的师兄妹!”

“啊,你不提那事还好,提了本姑娘就来气,”萧暮灵做了个抓手的夸张表情,一边不怀好意地笑着:“嘿嘿嘿,现在你落到我手里了吧,我挠死你——”

“哦嚯嚯,你敢乱来!”叶望潇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为什么要提那件事?

“我要报仇!”萧暮灵说着扑上来。

***

休息一夜。

天明之后,两人迫不及待去了县衙。

去看望人犯,一般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只要出了银子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他们各处打点了下,很快就到了大牢之中——许秀书正闭目坐在牢房中,从他身上的衣服看来,他定然并未受过什么折磨。显然是少夫人打点过的缘故。

“许大哥!”

萧暮灵两人一前一后来到牢门前。

狱卒开了门,小声对他们道:“有什么话尽管说吧,不过不要耽误太久。”

叶望潇答应了声,拿出一块碎银子给他。

狱卒拿着银子离开。

许秀书看到他们两人,讶异道:“叶兄弟,萧姑娘,你们怎么来了?”

萧暮灵上前一步,直言道:“邢府的事情我们都听闻了,这样漏洞百出的事情,很显然是凶手嫁祸的手段,许大哥切莫着急,公道自在人心,我们一定会找出真凶还你清白!”

许秀书颔首道:“屡次劳烦二位,在下实在过意不去。”

叶望潇很是潇洒道:“许大哥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自该倾力相帮!”

见许秀书还欲说些客套话,他道:“时间不多,我们就不用客气来客气去了。许大哥,你到底是怎样被陷害的?那把匕首……怎会在你的手中?”

许秀书回顾那天的事情,一脸凝重道:“我若所猜不错,是有人往我屋里投了迷药,待我醒过神时,才发现自己靠在门口,手里握着一把沾血的匕首,匕首上的血尚未凝固,看样子,凶手是算好时辰的。”

“不等我有所反应,就见那些家丁往这里来,他们所见便是管家倒在我身旁,我手里握着匕首那一幕,”他叹了口气,“我百口莫辩。”

跟他们所遇到的情况一模一样……

叶望潇点头,再问:“据说是金管家的侄子非要闹到官府?”

许秀书颇无奈:“人之常情罢了。这是冲着我来的,莫要牵连他人才好。”

萧暮灵很是同情,遂安慰他道:“许大哥,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情包在我们身上!”

许秀书再度道谢。

临走之际,叶望潇想起他们在沈宅的发现,问道:“许大哥,我记得你曾说过,沈宅出事的那天,你是想找沈晋山打听你义父的事情?”

“是的。”

“不知尊父高名?”

“哦,我的义父许渊,字长平。”

萧暮灵看了眼叶望潇,她并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她乍然想起了密室里的断臂,问道:“他有什么特点吗?比如他的手……是不是有什么残缺?”

许秀书霍然道:“他是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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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望潇:→_→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明显吗?果然是木鱼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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