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文还未反应过来, 老皇帝已经算到贾放到场了,当即出声, 将他唤了进来。
双文这才咂摸出一点点滋味:原先拥有这“神通”的是皇帝的爱人向小园,而贾三爷是向小园的亲生儿子,因此也拥有“神通”。
她恍然大悟:果然修这座园子非贾三爷不可。
贾放一进屋,没顾上行礼,先四下里寻找。在双文手上没找到,但很快他双眼一亮,在墙根附近找到了。
贾放赶紧过去,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枚手铳, 检视一遍,对双文说:“好彩你没用这东西!”
“我们在南边也发现了这种火|器,但是技术工艺有点问题, 用过几次之后就会产生细细的裂纹, 从而造成炸膛, 非但伤不了旁人,而且使用者会惨不堪言。”
双文看看贾放, 也变了脸色。
她现在已经想明白了那杭德舟是不安好心, 但是也没想到这人会这么不怀好意。
贾放打开了随身带着的一只匣子, 将这只手铳装了进去,小心翼翼地扣在桌上, 然后对双文说:“你放心,令祖那里, 我已经请任掌柜去把他接出来, 现在应该已经安全了。”
双文低下头, 但是却长长舒出了一口大气, 放下了心头最重的担子。
老皇帝却抬眼望着贾放, 嗔道:“所以你一早知道这姑娘心里有事,却放任她跑到这里来质问朕?”
贾放挠头:“我……臣,不知道有人给了她这么恐怖的武器呀!”
“但这东西在南边出现了,被我们的探子设法弄到一枚,送了来我这里,我才想起来了双文……”
他本意只是想让双文在皇帝面前尽量把压在心中的疑问问出来,他可从来没想到旁人会给双文一把手铳,教唆她行刺。
“这不双文姑娘在这里,也帮着您记起了过去好些事吗?”贾放强词夺理。
老皇帝却也只能板着脸嗔他一句:“你这个猴儿,不过仗着朕宠你,就无法无天了吗?”
这位九五之尊着实有些特别,固然可以为了旧日的感情放任自己,也愿意因为溺爱一任贾放胡闹折腾,却到底还是忘不了天下之事。他听说南方出现了手铳,关切地问:“南方情形如何?”
贾放登时愁眉苦脸地道:“不大好!南安王已经反了,还里外勾结,引入了南夷的象兵……”
老皇帝一听此事,登时破口大骂,将那南安王骂了个淋漓尽致,说他是个卖国的千古罪人。待到骂尽了兴,皇帝陛下才想起来:“不是早就命你和老大着手做准备,怎么……还应付不了?”
双文在一旁听着才明白:原来皇帝陛下早先奉贾三爷做平南节度使,又调大皇子往南方整顿军务,是早早就预见了有这种可能。
贾放这时却摇摇头:“没说应付不了啊,只是象兵是个意外,再说了,热、兵、器战争多造杀戮,不少地方的正常生产生活都受到影响……这当然不算是好事。”
老皇帝点点头,一对长眉一挺,道:“该来的总归会来,但凡你这次能将对手狠狠地打,打到它能记着疼,以后南方就太平了。”
贾放在一旁一边听,一边点头称是,表示记住了。
等到皇帝陛下交代了长长的一篇“执政经”之后,贾放这才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发现手铳的事,不知为何,令小臣对三殿下的安危有些担心。今日赶来,就是想提醒三殿下一二。”
他将南方得到的讯息和双文的经历一结合,已经能大致锁定始终藏在暗中的对手是谁了。因此贾放判定,眼下执掌着监国大权,但是身处“弑兄”的风口浪尖之下的三皇子,恐怕正身处危机。
“扶朕起身。”皇帝陛下将手伸给贾放,却提出一个要求,“朕想在离开之前,看看朕的小园。”
贾放挠挠头,他此前不在暖香坞中,没有听到皇帝与双文的这一番对话,所以皇父的问话他全然不明所以。
却听双文颤声道:“难……难道这就是……”
贾放与皇帝随着她的声音同时抬头,只见暖香坞这温馨的小屋里,粉墙上竟隐隐约约地浮现了别样的图景。
一对男女正并肩走出一座小屋,男的俊朗,女的娇美。男人大约三十多岁,面上多少有些沧桑;女子却正值妙龄,甚至梳着未嫁时的发式。
画面是精制的,却定格在一个相当完美的时刻:女子正伸出手,似乎邀请男子欣赏眼前的景象,而那名男子则低头望着身边的女人,眼里写着深深的依恋。这副图景惟妙惟肖,各种细节处纤毫毕现——在贾放看来,这不仅仅是行乐图这么简单了,完全就是照片一类的影像,直接投映在暖香坞的粉墙上。
还不止——这甚至不仅仅是一幅平面图,贾放注意到这图景正顺着暖香坞的粉墙延伸——这就好像是360°的全景图,刚好在这座刚刚修葺一新的小屋子里,展现在四面墙上。
老皇帝看得如痴如醉。
而贾放和双文则想到了一起去,两人一起动手,伸手去摘墙壁上的装饰与挂画。
双文小心翼翼地将那幅《明妃图》从墙上摘下来,卷好,然后在心口贴了贴,然后将卷轴放下——这意味着对她而言,这事已经翻篇,她已经挣开往事的枷锁,可以继续向前了。
贾放则纯粹是想看看这能呈现360°无死角回忆的神奇“暖香坞”,以及他在这个时空里的老爹老妈,最甜蜜最重要的回忆究竟是什么。
于是,四面一白到地的粉墙上,出现了一整幅壮美至极的景色。
相互依恋着的男女,面对着的,是一副壮美的田园风光。
“桃源村!”贾放情不自禁地出声。老皇帝轻轻地“嘘”了一声,表示他想独个儿静静欣赏。
是的,这对男女所面对的,就是贾放第一次通过稻香村时见到的桃源村。面前是大片大片的水稻田,依着山是高低错落的吊脚楼。男人们正在水田劳作,女人们应当在楼内纺织。夕阳渐沉,炊烟袅袅升起——这是一副恬静的山村图景,男耕女织的简单生活。
如果贾放猜测得不错,眼下在这里出现的,应当是老皇帝此时此刻脑海中回忆的投影,可能因为这段回忆刻骨铭心,且被当事人放在心里反复咀嚼回响,这副景象才如此细致且生动。
贾放心想:原来这就是皇帝老爸心中最向往的生活,与老妈一道,过最简单的山居生活。
但是皇帝老爸最终还是选择搞事业,重新把自己搞成了孤家寡人。
好些人都是这样的,此情可待成追忆,当时却不肯珍惜。
*
老皇帝如痴如醉地看着,谁知道这时有个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陛下,陛下,出事儿了,出大事了。”
是太监总管戴权的声音。
老皇帝双眉一皱,脸上流露出惋惜的神情。
曾经出现在“暖香坞”墙上的图景,随着当事人这么一走神,马上开始分崩离析,片刻间便消失得一干二净。
“老戴!”
皇帝将戴权唤了进来。戴权面上全是惊惶,低声附耳,在皇帝耳边说了长长一串。
贾放在旁只依稀听见“三皇子”几个字。
果然是三皇子出事了吗?
随之皇帝面上也出现惊与痛,他低声轻骂了一句:“老三这个傻瓜!”眼圈登时也有些红。
贾放在一旁看得惊疑不已。
“走!”皇帝一声令下,“去东宫!”
戴权匆匆忙忙地紧随在皇帝身后,高声用他的尖嗓门儿道:“皇帝陛下摆驾东宫!”
门外一直候着的贾代善等人,匆匆忙忙地散开,为即将离开的老皇帝让出一条路来。
谁知就在此刻,突然有个宫中侍卫一个箭步抢上前来。
贾代善等人都以为这名侍卫是搀扶皇帝陛下,又或是要帮皇帝陛下把门。
谁知这名侍卫袖中露出了一枚手铳黑洞洞的铳口。
跟在皇帝身后的双文“呀”的一声尖叫起来,她见过这东西的厉害。
此刻的双文,早已忘记了早先她纠结万状的复仇之心。刚才那一番对话,早已让她忘记了对方的真实身份。老皇帝在双文眼里褪去了天子的光环,成为一个普通的、恋旧的孱弱老人。
可就在双文出声提醒的那一瞬间,皇帝张开手臂,将双文往旁边一推。手铳铳口的火花迸现,“砰”的一声巨响。皇帝陛下的身体像不受控制似的往后一挫。
这时,双文的惊呼声还未完。
她亲眼看着手铳膛内无数枚铅子飞向老皇帝的胸膛,她终于完全明白了——她根本就是杭德舟这一局中,无关紧要的一枚棋子,她问得出真相也好,问不出也罢,她壮胆行凶也好,胆怯收手也罢……最后这弑君之罪都会扣在她头上,扣在荣府头上。
当初她坐上小轿去探求真相的时候,甚至当市面上她父祖的画作慢慢流出的时候,这一局杀局就已经设好,不容其中任何一人逃脱——
*
平南大营。大皇子的议事营帐。
众人都看着面前的沙盘——这座沙盘不仅仅是一幅立体的舆图,更是一副将各处地形精准再现的一座微缩模型。沙盘上放着一排“象”,确切地说是写上了一个“象”字的绿色小旗。除此之外,叛军都是用蓝色的小旗标志,我方则是红色的小旗标志。
每一枚旗帜,代表一千人。
叛军与象兵的是南中州,但现在他们早已不在南中州地界上了,甚至整个永平州也已失陷。永平州的守军望风而逃,知州直接开城出降。
平南大营看似节节败退,但这实际上是在大皇子等将领的预料之中——永平州的基础设施不如永安州,道路交通以普通公路为主,还未开工建设轨道交通。那里不像永安州拥有先发优势,州内各县城之间都有轨道交通连通,且距离平南大营较远,物资与补给运输都要困难不少。
因此永平州的失陷实际上是“骄兵之计”,故意迷惑叛军和象兵,让对方长驱直入。同时永平州的各处村寨再行坚壁清野之策,后方设法切断对方的粮草补给线,便相当于将叛军和象兵围在永平州境内。
待平南大营的精兵一出,在永平州与永安州交界处正面交锋,堂堂正正地决一胜负。平南大营依靠着永安州强大的交通线支援,势必能将来犯之敌痛揍一顿。
计划安排得相当精妙,前景也很光明。可是此刻议事大帐里人人面色沉重,似乎都不大乐观。
原因自然是永平州那里送来了象兵入境之后的情报。
多年来,三关两寨据险而守,从未将南夷的兵卒放进中华之境内半步。然而这次是出了内乱,自己人从内里乱起来杀起来,象兵才得以入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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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即是说,眼下平南大营的官兵,从未有过与象兵直接交手的经验。
早先平南大营的两千官兵在南中州与永平州边界上短暂的一段交战经验,直接刷新了所有人对象兵的认识。
原本大家都认为象这种巨兽行动缓慢,性情温顺,而且体型庞大,腾挪转折不便。谁知真在战场上遇上了,便只见那群象冲来,速度奇快,虽然比不上战马,但是步兵根本比不过。
这些巨兽皮糙肉厚、刀枪不入,等闲兵刃根本伤不了。但是巨象冲到跟前,只用长鼻一卷,就能将人掀翻在地,巨足一塌,人便骨断身死,全无抵抗之力。
面对这样的战斗力,即便是将交战的战场从南中州移到永平州与永安州交界处,平南大营的官军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除此之外,这些大象还在永平州境内肆意践踏庄稼,破坏民房,肆无忌惮,无恶不作。这倒是激起了不少民愤,从永平州逃到永安州来的难民,请了识字的士绅联名上表向大皇子请命,请大皇子“为民除害、为国御敌”。但是帐中的将领一提起象兵,除了义愤填膺之外,就实在没什么别的法子了。
大皇子情不自禁地将眼光转向身边的水宪。
如今贾放不在,水宪就像是贾放的代言人一样。果然这位有些想法,淡淡地开口,道:“遇上这样的劲敌,需要在战略上藐视它,在战术上重视它。”
大皇子凝神一想:“有道理!”
水宪补充一句:“这是贾放说的。”
大皇子:“别告诉老六我夸了他啊!”
水宪沉默片刻,开口继续道:“既然象兵厉害,我等就需要堵住源头,不能再让象兵继续入境增援。”
大皇子点头:“这事已有安排,失陷敌手的一关一寨已安排精锐去收复,不出十天,必有消息。”
水宪点点头,凝神望着面前的沙盘,问:“永平州与永安州之间,有没有一些地势低洼且潮湿,容易形成泥沼,表面却又不容易看出来的地方。”
大皇子双眉一轩,他也不晓得。但是他手下平南大营的将官们经过这一通整顿,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尸位素餐,这时立即有人献计:“有,这里有一处,名叫草莺谷的,就接近北静王爷说的这种地形。”
这将官在沙盘上指出来:“三面环山,这里是一片山谷,面向永平州,而往永安州则只有一条羊肠小道可容通过……”
大皇子一听这地形便拊掌,道:“立即安排,想办法让联络上我们的人,务必要将这些象兵妥善带入草莺谷。”
“是——”
南安王的叛军之中早已混入了平南大营的奸细,到时只要让对方联络从这里派出去的假向导真探子,就可以办得到。
“其他的事……”大皇子转向水宪。
水宪依旧是一副“战略上藐视”的态度,轻轻拨了拨手中茶盅的盖碗,道:“胜利两村的一千火|器兵已经练得差不多,大营里也有一个火|器营拿得出手了。只是要对付象兵……我还得好好想想。”
大皇子眼含关切,道:“水老弟,这可得千万拜托你,别想太久!”
水宪默默点头,他不像贾放那样与人自来熟,相反总有些“生人勿近”的架势。连大皇子将手伸在空中,都不敢轻易在他肩膀上拍一下。
“不过只要接近了永安州,消息传递就快得多了。老六不是搞了‘电报’了吗?”
“电报”这东西,真的是簇新簇新的,说来都让人不敢相信:发报站里一具连着电缆的机器,再加上一个发报员,就能把消息用“暗码”传递出来,传到另一个发报站。据说只要片刻的功夫,比贾三爷以前主持的那些邮政啦,六百里、八百里加急啦,都要快很多。
电报所能提供的消息,却比以前放狼烟那一项消息要丰富得太多。现在大皇子拿着从永平州边界处传回来的报告,几乎连骑在象兵身上的南夷兵脸上绘着的狰狞刺青都能想象出来。
只不过这发报用的“暗码”却谁也看不懂,只能等消息送到地头了以后,找“滴翠亭”的译码员通译出来才晓得是什么意思,一定程度上保证了消息的安全。
在永安州境内,所有的“电报”,都是通过电缆传递,属于“有线电报”。而电缆是在各地铺设轨道的时候,就一并预设好的。那时甚至潇湘书院的理学院都还没发明发报机。
却没有人惊异于贾放的这种“先见之明”,毕竟大家都已经习惯了贾放的这种“提前式思维”。
关于叛军和象兵的消息,只要能到永安州境内,就能以最快的速度传到平南大营所在的地点。大皇子久经战阵,当然明白消息通畅对于战事胜败意味着什么。
“和京中的消息往来怎么样?”大皇子问。
水宪将手中的茶盅放在了桌面上,淡淡地道:“不用担心。”
但事实上,他还是挺担心的。
眼下这世上,有线的“电报”已经建出了十几个发报站,分布在平安州的各处要冲。但按照贾放说的,这世上,有且仅有三台“无线”的发报机:
原本只有两台,但是桂遐学在上京的时候,带了一部分材料,和一本电码表,就直接去了格物学院。贾放预计他能在格物学院造出一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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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三台,一台在桃源寨,一台在贾府的大观园里,还有一台在格物学院,但是不知道是否已经被成功制造出来了。
贾放之所以把两台无线电的发报机放置在了桃源寨与大观园,是因为他曾经尝试过“缩地鞭”能够扩大声波。因此他相信电磁波在“缩地鞭”之中,也可以不被损耗地传递。
大伙儿后来试验了一番,发现果然能够。这样即便贾放没有闲工夫在“缩地鞭”的两头跑来跑去,消息也能方便快捷地传递——这样便出现了一条独立于贾放的,存在于京城与南方之间的消息传递通道。
但是皇帝陛下遇刺之后,荣府这边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虽然荣国公贾代善亲自出马,唱起了空城计,京营守备和五城兵马司的人不敢冲进贾府,但是贾府的人也出不来,甚至连食水都要依靠大观园稻香村供应。消息自然一句也递不出去。
如果桂遐学造发报机的时候在哪里卡了壳,又或是缺少什么材料在格物书院里弄不到,那么南方和京里的通讯,就完全中断了。
*
京城,太学。夜已深,格物学院里有一灯如豆。
桂遐学趴在一个方盒子一样的机械跟前,支着耳朵听着盒子里头的动静,不时停下来,调整一枚可以旋转的按钮。
“不应该啊!”桂遐学愁眉苦脸,“上一台我就是这么做出来的。”
四皇子就在桂遐学身边,干等着百无聊赖,伸手拨弄拨弄被桂遐学装上去又拆下来的两枚长长的金属棒,流利地问:“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谁知那盒子里突然出现了一点点响动。桂遐学惊喜万状,立即指挥四皇子:“快,快快!”
四皇子瞪眼:快什么呀?
桂遐学:“四殿下,快帮我把这两枚‘天线’再举高一点,举远一点。”他说话声激动无比,言语虽然礼貌了一点,但还是在毫不客气地指挥一个皇子帮他举高天线,手动接收信号。
只听那匣子里响起了清晰的“滴滴”声,或长或短,间或有停顿。
这就像是寂静幽暗的深夜里,片云飘散,头顶上终于出现了一点点星光;又像是在浩瀚无边的大洋之上,一片孤帆猛地见到了远处波涛之间显露出另一具座船的影子。
桂遐学欣喜若狂地扑上去,抱着那匣子听了半天,确实听出那匣子里传出“滴滴”声循环往复,在一遍遍重复,他伸手就抄起一支笔记录,顺便拿出一本书。四皇子凑过去看,只见那书本的封皮上写着《电报新书》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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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①《电报新书》指的是1873年,法国驻华人员威基杰(S·A·Viguer)参照《康熙字典》的部首排列方法,挑选了常用汉字6800多个,编成了第一部汉字电码本,名为《电报新书》。后由我国的郑观应将其改编成为《中国电报新编》。这是中国最早的汉字电码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