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甜甜忙完抱着一堆内衫正准备去厕所,转头忍不住“噗嗤”一声就乐了,卢卡将他的东西全部挨在甘甜甜东西的旁边,凑成一对对一双双的模样——两只靠在一起的水杯,两双紧紧偎依着的棉拖鞋,围成一圈像是在开集体会议的护肤品……
某人有时候真的像是个孩子,甘甜甜笑着斜了他一眼,去厕所给他的那些衣裳简单过水。
单人间里慢慢就变了味道,另外一个人的气息占的比重越来越大,甘甜甜边把洗过的衣服晾在衣架上边想:遇上这么一个人,想不沉沦,都没理由。
周一早上,解剖课的教授下发了实验时间安排表,他们一周有一次的解剖实践,前两周观摩,第三周开始以四人小组形式亲自动手,直到课程后期才会人手一具尸体。
甘甜甜跟乔托,玛尔缇娜还有维奥拉一组,她名正言顺被推选为组长,玛尔缇娜虽然不乐意,却也没那个能耐抢了她头衔自己来。
乔托跟维奥拉,还指望借助甘甜甜,在这门课上拿到30 的逆天分数。
结果不成想,第一节就出了大乌龙。
意大利高中就已经分了专业,大部分的医学本科生在高中就接触到了浅显的局部解剖,所以大一的课程同时进行更加深入的局部解剖跟系统解剖,整个尸体的解剖,国内俗称大体解剖。
欧洲人虽所没有入土为安的观念,但是生前自愿签署《器官遗体捐献》的人也没有多到一个理想值,所以,能用来辅助教学解剖的尸体也不可能人手一具。
大部分尸体来源偷渡或者其他原因意外死亡并且无人认领,后期亦无法查找到有用相关信息的情况,而且需要经过严格确认安全合格不携带传染病菌。
比如说,来自非洲的黑人尸体,便是大多数人不愿意触碰的,黑人多贫苦,受经济条件与医疗条件限制,甚至是地域原因,身上携带病菌多且杂。
所以,就算是财大气粗的摩德纳大学,也做不到每节课都人手一具尸体。
甘甜甜他们进医院的时候,头上连星光都没有,天气特别配合地营造出一种瘆人的环境,而一进入厅门,一股浓郁呛鼻而熟悉的福尔马林的味道,瞬间让她回想起熏肉。
“天天,呕!”乔托拽着她的袖子,干呕了一声说,“好想吐。”
“忍着。”甘甜甜无奈,这种味道谁不想吐啊,闻习惯就好了。
乔托委屈地吸吸鼻子。
课,教授详细地解说完注意事项后,便招手让学生都围站在他身前的解剖台旁,近距离观看他做示范教学。
躺在解剖台上的是个年轻男子,赤身裸体,皮肤白皙,肩头有一片刺青,中等体态,表情安详且身上无明显伤痕,看似正常死亡。
甘甜甜打眼从头扫到脚,眼神里像是带着把锋利的小刀,已经在意识中自觉行动起来。
医学解剖比之法医解剖,真心已经好上太多了,最起码大多正常死亡尸体的视觉效果,不会那么惊人。
当年霖城那个轰动的,被剁得堪比意大利面酱的碎尸肉沫,直接让老李都食欲不振瘦了五六斤。
解剖的第一步是分离全身皮肤,中文俗称扒皮,好在暂时还不抽筋。
教授平淡无奇的嗓音毫无起伏感,反倒是激起了不少人的鸡皮疙瘩:“第一步,我们需
要将背部皮肤分离至颈部……。”
一刀下去,皮肤还未被撕开多少,被福尔马林泡过的皮肤有些硬,翻开的皮肤翘着刀口,像是开了半扇的窗户一样,看似强悍牛逼傲气的玛尔缇娜白眼一翻,无声厥了过去……
全体师生低头行注目礼:“……。”
教授司空见惯地拨打了内线,让医院里的值班医生上来把人带走,扔下手机后,重新带上了手套,淡定地继续第二刀。
“第二刀,在枕骨下方进刀,切断头发,撕下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