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哲晚上到家,扔了钥匙在茶几上,瘫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目光呆滞,甘甜甜幸灾乐祸地蹲在他脑袋边,问:“爸爸让我问你一句:这事儿是给叶姨说呢还是不说呢?”
甘哲半死不活地撑着沙发挣扎起上半身,道:“先别说,等我把阿蠢追回来再告诉她,不然就凭叶姨的性子,她能帮着阿蠢把我玩回本儿了……。”
“被玩你也活该!”甘甜甜拍他脑袋,被甘哲瞪着眼睛抓住了手,愤愤不平,“你让人家姑娘等你十年啊!你说你要是不搞出来那么多女炮灰,你俩都能当毕婚族,现在孩子都下地打酱油了有木有?诶我说哥哥,叶小纯这感情史,我捋了一晚上差不多都捋清楚了。你呢?你说你也喜欢叶小纯,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的?”
“……。”
甘哲脸色猛然泛起不自然的红晕,顿时看傻了甘甜甜,她扬声大喊,激动地拍着床板:“妈!妈快来!我哥脸红啦!”
“瞎嚷嚷什么?!”甘哲翻身坐起来,伸手捂住她的嘴,“我什么时候喜欢的阿蠢这种事,是你能问的嘛?那是当着她面我才能交代的,你瞎打听什么?!”
翌日大早,甘甜甜跟甘哲一起去单位复职,恰好在楼口碰见叶妈提着菜上楼,叶妈道:“哟甜甜,今天开始上班啦?”
甘甜甜笑道:“是啊,腿好了,假也没了。”
“那这回可得小心了啊,”叶妈边说边瞧了眼甘哲,“还有你也是,工作性质特殊,注意安全。叶纯那一场病,生得我是心惊胆颤的,你俩可别跟她学。”
俩人应了声,叶妈正要走,甘哲赶紧追着问了句:“叶姨,叶纯给你说她去哪儿了没?”
“没啊,她说想哪儿走哪儿。你也知道她,小时候跟你爸学过那么几招,心野胆子大,等她下次打电话,不就知道她在哪儿了?”叶妈扭头,一脸莫名地憧憬,“其实想一想也挺好玩,等她电话就像等惊喜,时不时超出意料之外。”
甘哲:“……。”
甘甜甜呵呵地配合她,道:“那您有了消息可得给我哥说一声,他也爱惊喜。”
叶妈豪气地一挥手:“没问题!”
甘哲:“……。”
甘甜甜背过身冲甘哲一比拇指,甘哲拱手甘拜下风。
叶纯走了一个月,时不时打电话给叶妈报备,今天在西藏,明天就能在黑龙江,后天又能回西藏,果真是惊喜。
叶妈通报甘哲的速度远赶不上叶纯换地儿的速度,急得甘某人那是抓心挠肝,中间忍不住给叶纯打了电话,这才发现连着甘甜甜的号,都让她设置呼叫转移给了叶妈。
甘哲刚从案发现场回来,一身的血腥气,倒在沙发上无语问苍天:“真够狠的。”
甘甜甜敷着面膜补刀:“我问过叶妈了,叶小纯给的理由冠冕堂皇:什么旅行途中信号不好,有急事怕接不上,全部转接给叶妈,有事儿她打回来的时候,再让叶妈转述给她或者让叶妈连环call她。”
甘哲扶额,甘甜甜继续道:“哦还有,她还设置了陌生来电呼叫转移给叶爹,说陌生来电多半与业务有关,叶爹更专业呵呵。”
甘哲悔不当初:“我特么小时候为什么会觉得她很蠢?!她比我们队长还精明!”
“所以我当年才说,”甘爹闻声从隔壁屋里拐出来,哼了一声道,“你们三个孩子里,最适合学刑侦的人是她!”
根正苗红的甘哲and甘甜甜:“……。”
“你们那连环杀人案进展怎么样了?”干爹拍开甘哲的腿,坐在沙发上,问,“听说重案组负责这个案子的忙得都快秃头了?”
“我也快差不多了,”甘哲叹气,不由自主伸手摩挲头顶短发茬,“今儿不是又找到一名受害人的尸体么?就在柳河岸边发现的,尸体剁得都能做意大利面肉酱了。”
甘甜甜在一旁瞎乐:“对对,我这法医都派不上用场,连块儿完整骨头都没有,尸体直接就让送给鉴定科了。嚯爹你没见那架势,送去的时候,正赶上老王蹲在检验台下面吃炸酱面。他一见有新案子还兴奋来着,结果站起来就瞟了那么一眼,一口面全喷尸体上面了!那真是——白色的面条棕色的酱红色的血肉灰骨头渣!”
甘爹默了半晌,面无表情地斜觑着她笑得疯疯癫癫四仰八叉的模样,转头交代甘哲:“别老琢磨着升职了,好好把你妹妹三观扭一扭,她就快嫁不出去了。”
甘哲:“……。”
甘哲心想:您老二十几年都没完成的任务现在想交接给我了?我后半辈子全搭进去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