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良辰“哦”一声,放下手里的书,“你能给我说说你在美国的事情吗?”
美国的事情,无非就是上学、工作,大大小小的事情平常普通,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她乍然问起,苏清晏倒不知该从哪说起?
他一言以蔽之,“在美国,除了习俗大环境等不同外,跟国内也没什么大的区别。”
聂良辰继续追问,“那女人呢?应该很不一样吧?”美国女性开放,波涛汹涌又大胆奔放,有多少男人能够坚守镇地。
“大同小异。”苏清晏回得敷衍。
聂良辰不满意,伸指戳向苏清晏的胸口,“你的回答能不能走点心?”照这样的节奏下去,她一句有用的话也套不出来。
被重重戳了几下的苏清晏,终于肯走一分心回答,“当初出国留学,我跟家里闹翻,被切断经济来源,上学期间一边读书一边要打零工,赚取生活费。等到工作,更是忙得脚不沾地,一天恨不得有25个小时,哪有时间和精力去应付女人。”
“说的你这么努力上进,你就没交女朋友?”
苏清晏瞥向聂良辰,她绕这么一大圈子,原来是醉翁之意在于此。
“聂良辰,你要真的关心这个问题,我不妨从我上幼稚园的小甜心小女朋友开始,一五一十的给你交代清楚……”
幼稚园?小甜心?小女朋友?
这简直是一记暴击。
聂良辰瞪着苏清晏那张清隽的脸,心里像跟堵了一块大石头。
他是存心的。
“停!我才不想听,睡觉。”
聂良辰把被子蒙过头,心里窝着火气,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苏清晏睡眠浅,也被搅得睡不好。他伸手揽了聂良辰固定在怀里,果然她不再动来动去。
可没消停会,胸前传来一点痛,紧接着一痛点直冲头皮。
聂良辰化火气为力气。
去他的幼稚园小甜心!
让所有的女人都去见鬼吧!
苏清晏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眉目蹙起,“聂良辰,你能不能轻点?”
聂良辰娇笑一声,趴在他耳边,呵气如兰,“阿苏,你说清楚,到底是痛还是爽?”
胸前刺锐的疼与酥骨的麻交相辉映,痛与爽并存。
苏清晏紧抿着唇。
人说小鬼难缠,他觉得聂良辰就是那小鬼。
“阿苏,你是我的,哪里都是我的。”聂良辰不依不饶,徐徐向下。
苏清晏一下慌了神,忙去拉她,可已经晚了。
在床上掌控的向来都是聂良辰,她伸出舌尖小小的舔了一下,就那么小小一下就仿佛要了他的命。
这会苏清晏又觉得聂良辰是只妖,狐妖。
专在夜半时分,吸食男人精血。
那晚跟闫放吵了架,容眉当夜回了容家。容母早已见怪不怪,她的女儿她了解,肯定又是闫放哪没顺着她,她闹脾气跑回娘家来,这又不是第一回了。
可这次好像不一样,容母劝了容眉好半天,她却什么都不说,从进门到现在一直哭,一双眼睛哭得又红又肿,容母急得心焦,她才哭哭啼啼说出事情原委,“闫放在外面有女人了。”
容母当场拉下了脸,信誓旦旦,“真是想不到,闫放竟然做出背叛你的事。眉儿,你放心,这件事有妈给你做主。”
以往容眉闹了脾气耍性子跑回娘家,闫放不过两三天就会登门,道个歉,好言好语哄上几句,两个人又和好如初。可这都过了一个星期,也不见他来。
容眉这几天在容家,整日哭丧着脸,不是摔盘子就是摔杯子,横竖看什么都不顺眼,搅得容父容母跟着闹心。
容父瞪容母,“看看,都是你惯的。”
容母瞪回去,“我的女儿我不惯着谁惯着!”
能怎么办?只能联系闫放,让他尽快来容家。
闫氏电器华南地区的分公司,今天早上总公司现任总裁闫放突然空降,雷厉风行下令将近年所有销售财务账目移交至会议室。
宽敞的会议室内,桌面上堆放着好几摞账本,五名财务人员面前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核对着一笔笔款项。
整整三天会议室大门紧闭,没有事先通知,总公司无缘无故来查账,又是最高领导亲自坐镇,分公司内人心惶惶,无不敏觉嗅到一场腥风血雨的到来。
深夜,员工都已下班,空空荡荡的公司只有会议室灯火通明。所有账目核对完毕,闫放看了最后的查账结果,心生寒意。
总公司发现分公司上报的财务报表作假,他出差过来,查明情况,才发现事情比他想的还要恶劣。早从两年前开始,分公司的账就藏着猫腻,经理贪污吃回扣,每一笔假账都做的高明有技巧,以假乱真。从小数额慢慢胆大到十几万几十万,估算下来损失近千万。
闫放把报表甩在秃顶的中年胖男人面前,“周经理,这么多笔假账,你做何解释?是你自己老实交代,还是我继续查查这些钱落在了谁的口袋?”
中年胖男人面如死灰,早在查账的那刻起,就清楚纸里包不住火了,“噗通”一下跪在地上,“闫总,是我错了,是我鬼迷心窍……”他痛苦流涕,“闫总看在我这么多年在闫氏工作的份上,求你饶了我这回,贪得钱我会想办法都补上的,我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我要进去了,他们可怎么办?”
闫放毫不动情,大喝道:“那你在做假贪污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的家人?你就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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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一时糊涂,要不是程总监……”周经理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流,诉说自己如何走上犯罪的心路历程。
一个分公司经理有这么大的胆子中饱私囊,原来是总公司那边有人里应外合,暗度陈仓。
闫放面色凝重,权衡再三做了一个决定,“周经理,你进去后,我答应你不会追讨你贪污的赃款,你只要答应我的一个条件。”
贪污的事情调查清楚,周经理被交给了司法机关,分公司的整个财务部也进行了大换血。
但程总监,是养虎为患,绝不能再留了。
处理完公事,闫放刚回到下榻的酒店,老陈就来敲门。
他看闫放脸色阴沉,很识趣地站一边不吭声。
闫放脱掉处套,松了领带,疲惫地躺进沙发里,才放话,“什么事?”
老陈忙说,“容老爷子来电话说让你出完差立马去容家。”那容家全都是疯子,一天二十四个小时狂轰乱炸他的手机,扰得他苦不堪言。闫放这边又在清查贪污的事,他哪敢这时候烦他,只能夹在两边,难做人。
闫放起身,倒了一杯红酒,没吭声。
老陈却有苦难言,容老爷子那还等着他回话,不然又得被骂个狗血淋头。
“闫总,你看我们大概什么时候回程?”
闫放轻瞥一眼老陈,“你那么着急回去,现在就滚回去。”
老陈苦着脸,“闫总……”他随即像想到什么,眼里露出老奸巨猾的精光,“聂小姐昨天联系我了。”他抛个话头,没接着往下说,故意卖关子。
果然,闫放主动开口问,“她联系你干什么?”
老陈讨价还价,“我们什么时候回程?”
“行了,你去定明天的机票。”
老陈绷着脸,不显出太得意,“聂小姐说,让我把上次修车的账单和账号给她。”未了又多句嘴,“我好说歹说不用还,聂小姐一直坚持,性子还是跟以前一样固执。”
说是固执,在老陈觉得就是冥顽不灵,不开窍。
以前闫放追她时,送她花给她车,给她买名牌相机,她一概不要。
有哪有女人不爱浪漫和名牌东西呢!
又有哪个女人面对闫放这样帅气多金的男人不心动呢!
但话又说回来,他跟在闫放前前后后的这二十几年,他身边的女人跟走马花似的,他觉得最不错的就属聂良辰。她知书懂礼,表里如一。哪像别的女人对着闫放笑嫣如花,对他一个司机就鼻孔朝天。
可老天就爱捉弄人,哪知阴差阳错,娶了尊佛回来,每天得留心费神地供着。
闫放晃着红酒杯,若有所思,“她既然要给,那就收着。”
老陈走后,酒店套房内,黑色的真皮沙发上,闫放对着钱夹的一张照片,看了很久。
照片中灯火阑珊人烟稀少的街道,路边的树丛绿化带,橙黄昏暗的路灯下,俊朗的男人蹲在地上正逗一只流浪狗。
那个夜晚,闫放参加一个聚会喝了不少酒,在树下吐的七荤八素,突然一只流浪狗在他腿边蹭来蹭去,他有了兴致逗它玩几下,不想被某个路过摄影者随手拍了下来。
当时,夜空明亮,流浪狗惹人怜爱,眼前脖子挂着相机的女孩在夜风中,分外楚楚动人。
这是缘起。
而今,女孩嫁作他人,他另娶她人。
故事定局,可他不甘心。
这不该是他们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