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说到奄奄一息的儿子,男人也忍不住哭出了声。
陶芙没想到,这么偏僻的地方还有官兵路过,不由多留了个心眼儿。
“你这么做是对的。”
“磕到了头,不宜搬动,我这便随你过去。”
陶芙回屋子拿了银针和一些止血的药,跟在他身后往村口走。
村子不大,约莫两盏茶的功夫就到了。
此时,村民们还聚集在孩子周围,没有散去,一个个咒骂着那欺人太甚的官兵。
“太狠了!”
“小山才五岁啊,是老徐就唯一的儿子,要是出了事,让老徐家的人怎么活?”
“是啊,太可怜了......血都流了一盆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救......”
村里的男人们愤愤不平,女人们则安慰着小山他娘,生怕她也跟着寻短见。
小山是她拼了命才生下的孩子,是她的命/根/子。
若是救不回来,她估计也活不下去了。
“让一让,陶婆来了!”有人眼尖地看到陶芙过来,忙喊了一声。
围在孩子周围的人立马自觉地让出一条道来。
陶芙来到小山身边,让大家退后。
“多拿几个火把来。”陶芙摸了摸孩子的脉搏,很微弱,但不是不能救。只是,她施针的时候,需要足够的光亮和安静的环境。
村长一抬手,周围的人便纷纷回自己家,做了几个火把过来。
救人,刻不容缓。
在村民们的积极配合下,陶芙小心翼翼地托起孩子的头,将止血散敷在他的后脑勺上,然后让小山他娘帮忙抱着孩子,开始为他施针。
陶芙医术高超,约莫一刻钟后,原本不断往冒血的伤口渐渐干涸了。
“血止住了!”
“没想到,陶婆还真有一手啊!”
过了一会儿,因为失血休克的小山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虚弱的唤了一声“娘”。
小山他娘激动地抱紧孩子,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滴落。嘴里一直唤着儿子的名字,哭得不能自已。
“真的活过来了?”
“这也太神奇了!”
村民们听见孩子说话的声音,一个个露出惊讶的神色。
他们看陶婆的眼神也从好奇、探究,转为了敬佩。
陶芙施完针,又给孩子喂了一颗补气血的药丸,叮嘱孩子娘晚上时刻注意。“夜里要留个人看着他,若是起了高热不要怕,多用温水给他擦擦身子。”
“孩子他爹跟我回去拿药,煎煮两个时辰后喂下。”
“能不能好起来,就看今晚了。”
陶芙吩咐完之后,就回了自个儿的院子。
院子里晒满了各种草药,都是在附近山上采的。她针对孩子的伤势,挑选了几样较为温和且对身体有益的药草,一并交给了小山他爹。
“三碗水熬成一碗,火候不要太大。”
小山他爹感激地又要下跪,被陶芙拦下了。
“在我这里,不兴这一套。”陶芙淡淡地开口。“快些回去吧,孩子还等着药救命呢。”
小山他爹感恩万谢地走了。
陶芙送走他,将门重新栓好。
可在转身进屋的那一霎那,屋子门口竟不知何时多了个身影。
陶芙吓了一跳,差点儿叫出声。
在看清楚对方的面容后,这才松了口气。
“大半夜的过来,你想吓死我啊!”她一改人前老气横秋的模样,语气里带了一丝娇嗔。
玄七挠了挠头,脸上满是歉意。“白天村里人多眼杂,我过来不方便......”
“对了,这是你让我帮你买的东西。”玄七之所以没跟她在一起,是因为孤男寡女太过打眼。他一直都暗暗跟在她身后,不过没叫人瞧见罢了。
陶芙开了门,让他进来。
“村子里不能待了。”陶芙还挺喜欢这里的。这里的村民很淳朴,也对外面的事情漠不关心,很适合她这种想要隐居的人。
可惜啊,因为今晚的变故,村子暴露在了官兵眼前。
“那些人似乎在找什么人。”陶芙与他提起此事。
玄七点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陶芙惊讶地看向他。
玄七如实地点头。“被掳走的人,是赵王。”
在陶芙面前,他没有任何秘密。
她想知道的,他都会告诉她。
“赵王不是在赵王府,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陶芙表示不理解。
“他偷偷回了趟上京,被我们的人认出来了。”玄七将一个包袱放在了桌子上,又自顾自地拿起茶壶猛灌了几口。
这里离镇子上有二三十里路,他的脚程还算是快的,却也花了一天时间。
在回来的路上,刚好遇到了天一他们,得知了事情的始末。
这些本是机密,不能对外人道的。
但玄七觉得,陶芙不是外人。
陶芙见他仰着头喝水,有不少水从嘴角溢出来,顺着脖颈往下滑。喉结一滚一滚的,看着颇为**。
陶芙知道不能盯着看,但始终没舍得移开视线。
她成过亲,如何不知玄七看她时眼里的光亮意味着什么?
两人朝夕相处了三个月,早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彼此。
“饿了吗?我去给你做些吃的。”陶芙知道他赶路辛苦,说罢便要去厨房。
玄七一把拉住她。“不用麻烦,我在镇子上买了几个白面馒头垫了垫肚子。”
被他的大手紧紧地握住,陶芙没有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