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西,商人滴!”
畜生只学了人话,却没了解更多的东西,满意道:“你是卖什么东西的?”
姜钟哈哈大笑,“我卖的东西很多,专挑你们卖,你们在省城里驻扎了多少人?一个联队吗?”
这时候才三四年,双方还没彻底撕破脸皮,局势也没那么针锋相对——相对几年后来说。
畜生道:“不不不,这里是我们团部,有一个旅团。”
哦?
“旅团是什么编制,有多少人?”
姜钟眼睛亮晶晶的。
畜生骄傲道:“七千多!加上治安团,上万人!”
“哎呦。这么多人?”
姜钟惊讶,旋即明白过来。
旅团长应该是少将军衔,现在对方应该处于蓄势待发的时期,所以前线多屯扎些人手应该是正常的。
而且这里还是对方的团部,应该有很多军官。
只是不知道自己能收多少。
他还在想着,那畜生道了声,“你还没说,你是卖什么的?”
姜钟道:“地府旅游。”
“地府?是哪里?有什么好旅游的?”
“那里有巨大的锅,里面沸腾的油,咕嘟嘟直冒泡。还有插满刀子的山,永远烧着火的大山,还有铁树、孽镜、蒸笼等等地方,足足有十八种玩法嘞。根据和尚们的说法,那里面最短都能待135亿年,最长的比宇宙年龄还要长。”
姜钟笑嘻嘻的科普。
畜生见他满口胡话,怒不可遏的掏出枪,“你滴,耍我!”
姜钟委屈道:“不是啊,你一会就能看到了,是真的。”
老板愁眉苦脸的拨动着算盘,却突然听到砰的一声枪响,顿时吓得一哆嗦,继而又响起两声杀猪般的惨叫,心口就怦怦狂跳,壮着胆子探头一看,却见到两个干尸缓缓倒下,那干枯的眼睑里只剩空洞。
而那个身着华贵的青年,正笑嘻嘻的在干尸身上摸来摸去。
老板吓得腿都软了,噗通一声瘫坐在地上,脸色唰的一下变得苍白。
老天爷呀,蝗军怪罪下来,这可怎么活呀!
姜钟瞥了老板一眼,收拾好战利品,扔下大洋,提着两具干尸出了门。
夕阳已经消失在地平线上,瑰丽的银河高挂天幕。
城里的街道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些衣衫褴褛,形容枯槁的乞丐依偎在墙角。
姜钟眼神锐利,一声不吭的向着畜生的驻地走去,忽然间,眼前一晃,如同穿过一层黑乎乎的水波一样,周围建筑瞬间消失,仿佛此地是一片荒地,幽阴寒冷,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庙宇,青烟渺茫,金光烁烁。
一副匾额高悬,上书“城隍庙”三字。
旁边还有一副对联:善来此地心无愧,恶过吾门胆自寒。
一个威严公正的老者,头戴高冠,身穿官服,大金大红,面带威严,颔下长须飘飘,此时正怒目而视,口中发出如雷大音:
“魔头!汝纵恶行凶,屠杀天师府上下满门共七百二十四人,今日见吾,汝命休矣!来人,拿下!”
城隍爷?
姜钟脸色怪异,这世界真有城隍?
就见旁边忽然影影卓卓闪出许多人马,都举着刀剑铁链,神色狰狞,青面獠牙,十分恐怖。
姜钟扔掉干尸,不慌不忙的从袖囊中取出一方大印,这印一拿出来,竟然放出清冽光辉,望去如同仙家至宝一样。
他高喝道:“提举城隍司印在此!谁敢拿我?”
城隍爷根本不怕,怒道:“尔窃夺玉印,冲撞阴府,罪加一等!”
姜钟有些失望的摇摇头,他猜的不错,这东西就如同孙坚捡到的玉玺一样,没有实力,哪个诸侯卖你面子?
袁术就算称帝了,但谁不知道他是大名鼎鼎的骷髅王?
见印章在城隍面前没用,姜钟就不再犹豫,取出了三五斩邪天师剑,这剑在这里也发出了灿灿金辉,赫赫然如烈日当空,那些欺身上来的阴兵一碰到这光,顿时惨叫一声,身上冒出黑烟,只能连连后退。
城隍爷脸色都是一变。
姜钟啧啧两声,看来权力都是暴力带来的。
宝剑斜指城隍,冷声道:“我来这里是为了做正事,你身为汉家神灵,难道也要助纣为虐吗?”
城隍这个职位其实并不属于道教或者佛教,虽然发展到现在,天师拥有册封城隍的权力,但城隍其实属于民间信仰,有“官身”的。
朱元璋封他们为“威灵公感应天尊”,职责是“剪凶除恶,护国安邦”,职位最高可达正一品,与三公和丞相平级,又封各府、州、县城隍为公、侯、伯,品级依次排列,还按级别配制冕旒衣服,专门设城隍衙门。
那时候每个地方官上任后,都需要先去城隍庙报到、上香,才能就任,可见其之尊崇。
姜钟虽然说了这些话,却根本没有想着能和平解决,因为他这事其实属于是造反,甚至是亲手杀了“皇帝”的弑君者,去到哪儿别人都有正当理由**。
所以他说完就冲向了城隍爷,后者却不慌不忙伸手在身前一划,大地似乎被拉伸开来,霎时间把姜钟“推”到了百米开外。
有点像皮筋上的蚂蚁,被拉扯一下,距离凭空增长了一样。
姜钟哎呀一声,脚下一踏,腾举在空,背后蔓延出滚滚魔煞,洋洋洒洒铺开数百米去,魔煞上有三道真气交相辉映。
起指一挑,一道金芒从魔煞中跃下,在身周滴溜溜一转,猛然舒展开来,扯成一道浩浩金芒斩破虚空,自高空飞下。
城隍爷冷哼一声,往后一坐,背后浮现出一个椅子正好接住,再伸手一抓,前面就出现了一个桌案,上面摆着一个笔筒,里面有七八个令牌。
他取出一支往下一掷,喝声:“杀无赦!”
下方阴风一卷,一名身着甲胄的凶恶将军接住令牌,拱手道:“领法旨。”
将军一转身,仓啷拔出大刀,往那飞来的金光上一斩,“铛”地一声,金芒就被震散,而他也噔噔退了两步,大刀上已经被磕出一个缺口。
这将军心中一惊,一甩大刀,“儿郎们!”
“在!”
周围阴风激荡,呼啸连连,霎时间出现数不清的阴兵来。
“杀!”
将军大吼一声,带着一众阴兵往前杀去。
姜钟沉喝一声,将庚辛金气催发到极致,于须臾间斩出千百金芒。
那将军刚跑几步,就只觉眼前光华乱晃,千万条金气挥洒下来,寒气肆溢,冷芒迫颈,立马挥刀格挡,只听到叮当暴鸣,如雨如瀑,顷刻间那把大刀已经被撞成碎片。
慌得他就地一滚,躲开几道飞斩而来的金芒,伸手在腰间空荡荡的刀鞘中一抓,一缕黑气凝聚,竟然又拔出一把刀来。
只是他能挡得住,那些阴兵却挡不住,金芒只在他们身边一转,就瞬息之间尸首分离,化成一股阴风消散。
又支撑两息,忽忽一道金芒侧斩而来,阴将再难抵挡,正正被斩成两半,他回头看向城隍,似乎想求救,但随即涌上的数十道金光已然将之淹没。
没了阴将统领,剩下的那些阴兵如同割麦子一般倒下。
城隍爷见此,提笔沾墨,在纸上写下什么,继而从腰间取出大印,往上一盖,喝令,“枷锁将军何在?”
“末将在!”
台下转出两位将军,枷将军又称金将军,凸眼吐獠牙,面露凶狠状,头戴金箍,着红绣袍;锁将军又称银将军,头亦有金箍,着蓝袍。
城隍扔下令旨,道:“派兵收缴凶魔!”
“领法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