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放走了葛瑞福斯?那个罗多克的国王!”
罗多克村庄的一间被征用的城市富人乡间宅邸里,雷萨里特瞪着眼睛看着面无表情的法提斯,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太荒唐了!如果我们抓住他这场战争,不!整个罗多克的战争就都结束了!”雷萨里特十分不满,在他眼里,荣誉和胜利相比,显然是后者更加重要。比起昂贵的赎金和针对几座小城堡几十年的拉扯,他更倾向于直接砍掉对方领主的脑袋之后吞下整片土地,在格罗尼亚人们倾向于这样,而在战乱不休的卡拉迪亚,他认为这个道理也同样适用。
“他已经受了重伤,自己都走不动路了,就算我们不动手恐怕他也活不久了。我绝不会浪费几百名战士的性命去提早送他去见天父,何况这还是一场未必能取胜的战斗!”法提斯毫不退缩,尽管他的命令让军队中半数的军官都感到震惊和不满(尤其是斯瓦迪亚领主们的代表,他们认为葛瑞福斯国王的赎金肯定会分到己方一部分),但是他依然坚持己见,据理力争。
“这次我站在法提斯这边。”
此时,艾雷恩站了出来,而且非常少见的站到了法提斯的这边。
“战斗和荣誉和不可分割的,这是光荣的举动,也是合理的行为。何况,哪怕是罗多克人的国王,也依然是一位国王,我们不应该冒犯一位君王的权威。即便将其俘虏,也应该向他致敬之后款待他直到他离开,以换取合理的赎金报答。至于谋害一位国王?那太可怕了。”艾雷恩的想法和理由和法提斯完全不搭边,也不在乎普通士兵的死活,但他好歹是支持法提斯的。
“对此我不便评论,毕竟我的士兵也在其中,我也有责任,大人,但我支持法提斯,不管他做了什么。”雅米拉此时也站起身向拜伦屈身行礼,随后站在了法提斯的另一边。另一边的艾雷恩瞥了她一眼,随后马上往外移了两步。
“他只是仗着盔甲厚罢了。”这时候,德赛维坐在板凳上,有些不满的嘟囔着:“如果我在前面,肯定会再给那老家伙补几箭。”
她没直接表达自己的想法,但是大家很容易就能看出来她站在雷萨里特一边。
“无论如何,法提斯必须给大家一个交代!”马蒂尔德喊了起来,她身边的诺德军官们也乱糟糟的叫嚷着:“懦夫!”在这些诺德人看来,勇武善战的君王当然值得敬重,但为了己方几个人的死活放弃获得如此大荣耀的机会完全就是浪费,诺德人珍视生命,但绝不会为了苟全性命而放弃这个可以名垂千古的机会。
两边都获得了许多的支持者,法提斯一边代表了拜伦领地内最强大的几名封臣以及大部分罗多克士兵(他们终究不希望杀了他们曾经的国王),而雷萨里特一边曾有斯瓦迪亚的领主代表们和军官的支持,他们认为法提斯这一举动虽然称不上叛国但和战场逃跑是一个性质,要求拜伦给他最忠诚的封臣定罪。但是从这点上就能看得出来,他们显然是在看热闹顺便坑坑拜伦,毕竟拜伦太强对他们并不一定是好事。
显然,尽管拜伦一直在看戏,但从一开始他就已经做出了决定。毕竟,征服一个国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是让自己最得力的能臣受辱可是马上就会产生麻烦。
“够了,我不和你争辩了!我们让拜伦大人来决断,无论他如何决断,我都会接受。”
最后,雷萨里特转向了拜伦,而拜伦也一直在等他说这句话。现在他们吵够了,双方都已经把各自的理由说完了,他也该下令了。
“法提斯放跑了葛瑞福斯,希望班达克说的是真的,那样他即便活下来对我们也没什么威胁了。至于其他的事我不想追究,如果他们是强大且值得尊重的战士,那耗费我们许多士兵的生命显然不是个明智之举。何况罗多克现在不是还有另一个自称国王的家伙吗?我们抓到葛瑞福斯又怎样?我们从他那得到的已经够多了,罗多克还有的是破事需要他去操心呢。行了,我不会对法提斯做任何奖励或惩罚,就这么定了。我岳父已经提前带领部队去维鲁加了,这我的意见现在最具有“参考”价值。”
拜伦摆了摆手,在众人开口之前就制止了他们,就像他说的那样,克拉格斯伯爵不在时,现在他的地位是最高的,说的话语自然也和命令一样。
处理完这个小插曲之后,他无视两边或高兴或不爽的情绪,满意的望向了班达克,将腰间宝剑拔了出来。
“你干的非常好,班达克!射伤一位君王,对于一名士兵而言还有比这更大的荣耀了吗?”
拜伦的称赞让班达克的脸上泛起了红晕,鉴于他的身份,他觉得向自己的前国王发射弩箭对他在同胞心中的形象没什么益处,但即便如此这还是让他十分得意,毕竟他可以说是以一己之力改变了整场战斗乃至整个国家的命运。
“单膝跪下吧,班达克,虽然你是个平民,但是我自己已经证明了,即便是平民也有其闪耀之处。”
屋子里的人听到这话都惊讶的望向了拜伦和班达克,这种奖赏他们不是没想到过,不过当真实发生的时候还是让他们有些不敢相信。就连法提斯,都轻张开口念叨了些什么,而艾雷恩则是十分不悦,又一个平民出身的骑士将和他平齐,但考虑到对方的功绩他还是暂时忍了下去,没有发作。
唯有雅米拉表现的十分正常,毕竟更离谱的事情已经在她身上发生过一回了,不过她终究是富商家庭出身,而班达克则是完完全全的普通士兵。
“真是太荣幸了,队长..我是说拜伦大人。”班达克的动作相当生疏难看,但是此时没人会嘲笑他,毕竟如今的他对于他们来说用英雄称呼也不为过。
“班达克.克里奥.德鲁苏斯,作为斯瓦迪亚的合法伯爵领主,我今日因你的功绩破例给予你成为贵族的殊荣。依照你的愿望,我遵循古卡拉德帝国的传统,封你为杰尔喀拉“保民官”,你将在城市议会中占有一席,并以尊贵之身代表人民的权利保卫他们不受掠夺与迫害。同时遵循斯瓦迪亚的传统,我授予你斯瓦迪亚的骑士头衔,并赐予你与之相配的庄园作为你的封地。你是否愿意接受这份荣誉,并宣誓向我效忠?”
“Sia
lodata,
Vostra
Eccellenza!我发誓忠诚于您,忠诚于我的职责。感谢您,大人,你实现我一生的心愿,我曾经永远不敢奢望的心愿!”
当许下誓言,宝剑拍在肩膀上的时候,已经四十多岁的班达克的眼角已经落下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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