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人真是幼稚!”沈离和破晓回了自己的院子,她哼了一声,“快三十岁的人了!”
破晓一脸宠溺地望着沈离吐槽,还是觉得她跳脚的样子好可爱啊。
他忽的就问出来了,“那我不睡觉会怎么样~”
沈离一顿,眨巴着眼睛反应他的话,眼眸透亮,“会被我亲!”
破晓被逗笑,朝沈离张着双臂,一本正经地道,“那我不睡了。”
沈离弯了眉眼,轻盈一跃,双手捧着他的脑袋,在他嘴角轻啄几下,“现在不睡觉,明早又得赖床吧。”
破晓扬眉,“抱着你,身子放松,脑子也放松,起不来的,别想了。”
除非极特殊,心里惦记着事情,否则他起不来。
“起不来就起不来呗”,沈离捏了捏他的脸,“有我惯着呢。只要你不羞,在我身上挂一天我都没意见。”
破晓笑,“我可比你重多了,那把我夫人累趴了到时候。”
沈离咂舌,“乱讲,我夫君我当然要抱了,一点不累呀,就抱就抱!”
破晓弯唇一笑,眼底绽放星星点点的光芒,“给我亲亲呗。想亲你。夫人太可爱了啊~”
沈离乐了,直接去吻上了他的唇。
半晌。
“哪有你这样的,亲都要提前说了。”沈离胳膊圈着他的脖颈,蹭着他的脸颊,“不许说了啊~”
破晓笑幽幽的,“忍不住了嘛,怕你还有话说。”
沈离在他面颊吧唧一口,“我们也去睡觉吧夫君~”
破晓眉梢微挑,抱着她去了洗漱的地方,“好的呐夫人!”
...
破晓确实说到做到,他现在这个睡姿,就是想怎么来怎么来,平着睡,侧着睡,斜着睡,反正总之沈离每次睡醒,她都被他融在怀里的那种感觉。
真跟抱个枕头似的。
沈离笑意晏晏地望着面前这个紧挨着她的大脑袋。
睡得一点警惕心都没有。
沈离满足的不得了。
他可是跟她讲,在海里睡觉要注意周围环境的。
沈离勾了勾唇,开始叫他。
不叫怎么被他黏黏糊糊地又撒娇又亲呀,她得叫。
“破晓~起床啦!”
她喊了几声,破晓吱唔了一下,哼哼着,“困~”
沈离就看着他闭着眼睛,脑袋往前探着找自己。
碰到她的鼻尖以后,就凑过来一个微凉的面庞,轻轻蹭着她。
嗓音娇软无比,又道了一声困。
沈离看得心都化了呀!
可爱死了啊!!
沈离在他唇角轻啄一下,破晓可能还没睡熟,微扬脑袋,唇在她面庞上游走,沈离又被他胡乱地啄了一阵。
她故意的。
等他睡熟,又不动了,沈离一个旋身将他带起,破晓脑袋埋在她的颈窝,一点力气都没使,胳膊松松垮垮地搭在她肩上。
把自己收拾好,沈离沾了热水给他擦脸,“小困鱼!擦脸了啊。”
这是真睡熟了,动都没动,任她摆弄,呼吸规律平稳。
“漱口?”
叫不起来,沈离无奈,拿着他的漱口杯子,回了屋里,又把管家送来的早饭拿回了屋里。
前面抱着一个他,叫也叫不醒,不叫了干脆。
沈离慢悠悠地吃早饭。
其实她起的很早。
等她吃完,看着时间差不多了。
“破晓~”
“呜。”
沈离偷笑,还是得用亲来解决。
“赖床夫君,漱口吧,没叫起来。”沈离懒懒道。
破晓耳根微红,漱了口,但沈离也没松开他,而是给他拿来了碗,“呐!吃早饭啦。”
他坐在沈离腿上吃呢,“都换好衣服了啊。”
“可不是吗。”
沈离给他理了理领子,“吃完饭我们去捞那两个起床,沈亭御多半是没起。”
“好啦,走吧。”
...
沈离和破晓牵着手往他俩的院子走。
魏明安和江辞挨着住,他俩先看了一眼,江辞不用说了,他自己动不了。魏明安都自己坐起来了,在屋子里坐着轮椅,单手不太好操控,撞来撞去的。
“二哥啊。”沈离落下,语气无奈,“你别嚯嚯你这屋的柜子了。”
魏明安又被发现了,悻悻地不动了,“这不是练练吗,我自己也脱不了衣裳。”
破晓直接推着他走,“呐,沈亭御没起床呢,你俩我们一起管呢。”
推着魏明安去了江辞那里。
江辞早醒了,睁着个眼盯着他们进来,哼哼唧唧的,“我盼星星盼月亮的。”
因为江辞不喜欢人照顾,他也没侍女也没小厮,他府上的人都是在外面候着的。
沈离笑,坐到他床边,“每天看都觉得你这样好乖啊。”
江辞噘着嘴,“什么嘛!”
沈离去推魏明安,破晓把江辞放到轮椅上。
他俩一人管一个,魏明安侧头看江辞那个享受的样子嫌弃得不行。
“你稍微要点脸行不行。”
江辞鼓着脸,说的含含糊糊的,“不要不要!”
沈离将早饭带了进来。
“呐,吃饭吧。”沈离又接过了喂这个幼稚鬼的活。
江辞吃得餍足无比,满脸都是喜色,沈离笑,“阿兄你最多五岁,不能再多了。”
“不管!妹妹~我肩膀疼~”
破晓噗嗤一笑,拍拍旁边的魏明安,“二哥肩膀疼吗?”
魏明安哈哈大笑,“疼的不行,你快给我捏捏。”
“哈哈哈哈。”
这个别扭江辞。
谁都是这个想法。
沈离一边憋笑,一边给他按。
过了一会儿,沈亭御懒悠悠地进来了,“我起晚了呀~”
魏明安笑吟吟地问,“吃饭了吗?”
沈亭御点头,往他俩中间一坐,“你俩这是又争风吃醋过一次了?”
“昂。”
五个人聊了一会儿天,江辞派出来的人来回禀,看这么多人有些踌躇。
江辞正色道,“讲。”
“京城的消息,先皇一直在皇宫,兴德宫花销平稳,太监与宫女皆无异常。”
江辞眼神霎时犀利,“往年的记录查到了吗。”
那人呈上一本誊抄的账册,“不仅是兴德宫的花销毫无异常,兴德宫的太监宫女也查过了,无人有特殊钱财往来。”
江辞敛眸沉思,过了几瞬,“先皇身量,外形都没变?”
“没有,先皇的贴身太监都是先前跟他的老人,大部分宫女是退位后调去的。”
江辞点头,“知道了,查一下八年前先皇身边的人,和现在,有什么出入。那几年,有没有岁数跟先皇差不多的老臣去世,被斩,失踪。”
“好的。”
“这安王还弄了假先皇??”
江辞点头,“多半就是了,能让人分辨不出,这皇宫这么多人,起码大致分不出区别的。”
“易容术。”魏明安接话。
沈离了然,她见过的。
“如果他先前的太监有离奇死亡,我猜多半是现在他身边的,以前就是安王的人,为了让假安王不露马脚。”江辞嗓音有点飘忽。
魏明安替他补充,“这不是个好活啊,将人一辈子困在宫里。这人若不是安王的忠实手下,就一定是安王抓的他恨极了的人,在报复,如果这种情况的话,安王一定有办法控住他。”
沈离又恶心又无语,安王跟毒蛇一样,烦死了,还甩不掉。
沈亭御把名录拿来了,他自己在那儿看,“阿姐,我看完了。”
“这个菘蓝草,这块写着对筋骨再生有奇效。但是要在一炷香之内使用,否则无效。写的比较含糊,不知道这个灵兽是个什么。”
“这个,生长在悬崖峭壁上的,川断,延年益寿。”
“这个,青蒲叶,这是水里的,出水则萎,这个就牛了,在东阳湖湖底,这块记载,当地人供奉的湖神,惹湖神不快了,周围就会遭殃,周围的几个村镇会生祭童子童女,直接投湖。但是我看着这形容,多半是个吸食人的妖怪。是蛇妖啊,蛇妖啊,阿姐。”
“这个。”沈离打断,“好了,慢慢来,还有没有筋骨的了?”
沈亭御摇头,“先前有,但是似乎被人取走了。我拿回来的医书我也看了,里面有一处提到了二哥这个情况。”
“快说!”
沈亭御神色萎靡,“重新打断,再接。”
沈离骂了一句,“他还得再受一遍??真的假的啊这个。”
沈亭御耸肩,“还有更过分的呢,他后面写多需将伤处划开,还动刀子。”
沈离怒,“给它撕咯!”
魏明安笑,“诶差不多得了啊,医书又没惹你。”
沈离正色道,“不过师父确实跟我说了神医谷有人可能会,他还提了动刀子的。你别说,这事真有可能。”
“那我们先去把那个延年益寿的拿了?”破晓问。
沈离点头,“你俩商量吧,我们出去一趟。”
这种没有灵兽守着的宝物,只是不好找而已,但没关系,他们三个会飞啊。
为什么叫川断,就是这个道理。
将这个大致位置附近找了个遍,终于找到了。
日头浓得很,沈离眯着眼睛确认了一下,“应该就是这个了。”
...
“二哥!”
“诶!”魏明安抻着脖子应。
他俩又在看舆图,和上午刚送来的兴德宫账册。
江辞没忍住笑了,看他们这个熟悉的流程,“魏明安你要遭殃了。”
这个川断,要根部捣成粉末泡水就可以,叶子生吃。
江辞看热闹不嫌事大,“妹妹啊,你二哥可爱吃苦的东西了,什么苦给他找什么啊。”
魏明安转头就骂,“江辞你是狗吧!你才爱吃苦的东西呢!”
江辞笑嘻嘻的,“我不管,反正这东西看着就难吃。”
魏明安真没江辞能闹腾,他也确实被这个味道震惊了。
吐着舌头扭过了头。
“二哥,水,蜜饯。”
过了一会儿,他缓过来了,沈离笑幽幽的,“二哥,大补的东西都不怎么好吃。”
魏明安懂江辞在笑什么了,“这些太难吃了点。”
又有人来回禀了。
拿来的江辞要的,与先皇年岁相当的老臣,符合他的推断的名单。
就三个人。
江辞蹙着眉,“这人怎么这么熟啊。”
魏明安也有点印象,“这人肯定跟安王有关,什么关系我不记得了。”
“去查,这人和安王什么关系。”
直觉告诉江辞,就是这个人。
其他两个跟安王八竿子打不着,说不定就是真去世了而已。
来回禀的人都没走,“家主,这个清远将军,和先皇关系斐然,儿时便是好友。清远将军只得一女,先皇初登天下,便给安王和清远将军独女赐了婚。他的女儿是安王的发妻。”
江辞嫌弃地错开了眼,“我要吐了啊魏明安,太恶心了。”
魏明安摇摇头,“他都不配当人。”
沈离拧眉,“你俩的意思是,在宫里的这个假先皇,是安王老丈人?”
魏明安点头,“多半是这样。”
沈离都懵了,“啊??他杀他亲爹,让他老丈人扮他亲爹??”
江辞咂舌,“清远将军,我小时候都听说过他有多神勇,小小一个皇宫,困不住他,这个安王多半拿他女儿要挟的他。”
沈离拍案而起,“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猪狗不如!”
江辞嫌弃,“你可别侮辱猪和狗了。”
“什么时候能让我上门要兄长啊~”沈离左看看右看看。
魏明安笑眯眯的,“再过几日吧。不能上门,不能让你们冒险的,就是一个气势在那儿就行了。”
“好吧好吧。”
他们五个人坐一起聊天,沈离和破晓在剥石榴,沈亭御给江辞捏腿。
说到沈离和破晓成婚,魏明安哼哼唧唧的,“我都没看到!没看到!江辞你再给他俩办一场~”
江辞笑骂,“你有毛病吧。”
江辞紧接着就拿灵山比武馋魏明安。
魏明安更气了,可怜巴巴地看着沈离,“明年,明年,能带我去吗?”
沈离乐得不行,“当然能了啊。”
沈离说了冰凰,沈亭御说了沈离救他打的狐妖,破晓讲了他和沈离的初见。
总之时光飞快地过。
沈亭御想喝酒。
江辞可是逮到机会了,“喝!弟弟的要求必须满足!”
破晓有些神色不自然,“又喝啊!”
沈离笑,捏捏他的手,“想喝就喝,不想喝就不喝,醉了想回去我就带你回去,想待着就待着。”
破晓有些羞赧,“这不是怕你们笑我吗。”
魏明安道,“除了江辞那个狗,谁笑你啊。”
江辞嚷嚷,“你瞎扯!我就说过他一回一杯倒!我那是新鲜!”
破晓就也不扭捏了,反正都是要醉的,他放肆得很,直接就把椅子挪到沈离旁边了。
“呐!干杯!”
沈亭御喝了几口,问沈离,“那几个怎么办啊,带着阿兄和二哥去吗?”
沈离拧眉想这个问题,“带他俩去,我真怕出事,尤其那个水里的,在水里跟妖怪打架啊。”
“嘿!”破晓接话,“我是干嘛的啊。水里的交给我就好了啊。”
沈离听到这个,眸子一瞪,“说这事我想起来了,早晚我得去海里一趟。”
“干嘛去啊。”
沈离哼哼两声,“胖揍一顿当初欺负破晓的妖魔鬼怪!!”
破晓眼眸弯弯,顿生波光粼粼。
“诶呀。”破晓跟江辞待久了,脸皮都厚了,靠在沈离怀里呢,“我还得谢谢他们呢,没他们那一回,我怎么会跑到岸上来啊。”
沈离气呼呼的,“不算!”
她看向江辞和魏明安,“他当时就半口气了,我现在想想我心都疼死了!”
江辞扬眉,“这么好玩一个鱼,这叫吉人自有天相。”
沈亭御插话,“你第一次让我给破晓送饭的时候我都惊了,我说我怎么出去几天,你院里多了个男人。”
“哈哈哈。”沈离垂头和破晓对视一眼,破晓眸子水灵灵的,“刚才他说的那个,我是后来带他去见师父才知道。”
破晓抿着嘴唇,小声道,“那不是不好意思说吗。”
沈离话音一转,“噢,我以前可不是人了,给他带回来不让他出门,屋里还没吃的,他还不会走路,我去了五天还是六天来着,差点给他饿死了。”
破晓哼哼两声,“昂,我可没想那么多,我才刚清醒清醒,你就不见了,怎么等都不回来,我说我这心动的不明不白的,救了我又给我扔这儿不管我了。”
沈离笑,“你喝酒吧你,真是的!”
刚刚有人来给江辞送情报,喝酒中断,所有人认认真真地听。
“安王出城了。”
江辞问,“往哪去了?”
“不知他的去向,但确是往北。”
魏明安问,“他带了几个人。”
“不多,但很隐秘,马车很破,装扮也破,趁着夜色赶路。”
江辞敛眸,“知道了,盯好他的动向,明日再来汇报,别被发现了。”
“家主,安王发妻去世三年了。当时安王很大规模地办了丧礼。”
“行了知道了。”
江辞幽幽道,“去趟京城吧。兴德宫,秘密很多。”
“现在吗?”沈离垂头看了看破晓,有一点晕乎了。
魏明安道,“要不明天?”
“我吗?”破晓飘飘然,“我没醉~”
沈离没忍住,“给他拿个醒酒汤这种吧,没完全醉。”
江辞去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