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疏晚停下在黑衣人面前,呵气如兰,声音轻得仿佛要被外面的雨声淹没,
“听闻前朝妖妃霍乱朝纲,特意出了一个惩罚。
让人保持清醒同时,一刀又一刀地割去那人身上的血肉,直至剩下一副骨架。
这个刑罚的名字很好听,叫做千红落尽。
从前我总不信有人能捱过去,可如今有你在我这儿,我想应当能好好试验试验。”
虞疏晚眼眸含笑,
“今夜想要杀了我的事儿我可以既往不咎,毕竟你没这个本事。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伤了我身边的丫头。
苦心是我用着最得劲儿的丫头,可你这么一阵闹腾,苦心到现在还卧床不起,着实是让我忧愁得很呐。”
最后一个字落下,**已经深深地**了黑衣人的胸腔。
温热的雪瞬间沾染了虞疏晚的手心,让她此刻才梦如初醒,带着些许歉意,
“说好的千红落尽,我这一时间没控制住情绪,怎么还**心窝子上了?
但你放心,我说过要给你的东西必然不会少。”
她猛地拔出**,黑衣人只闷哼一声,死死咬住牙关。
这样痛对方还能忍着,虞疏晚当真是有些好奇了。
她伸出手来想要将黑衣人脸上黑漆漆的面具扯下,却听见外面传来了窸窣且急促的声音,顿时变了脸色,脚尖一勾将黑衣人手上的长剑踢在了自己的手上,长剑直接横在黑衣人的脖颈上冷笑出声,
“让我瞧瞧,又有哪几个冒昧的家伙来夜访虞府?”
外面的风雨似乎更急了一些。
四面吹进来的风将虞疏晚单薄的衣裳吹起,在风中猎猎。
“若是你们拜帖前来,我也不是小气的人,怎么也会好好招待你们,怎么偏偏这么没家教?”
有人影迅速闪过,无声息地落在虞疏晚面前,看见地上的黑衣人,瞳孔不由得震缩,
“现在放了他!”
“还没有搞清楚谁为刀俎谁为鱼肉的角色?”
虞疏晚长剑更深了几分,
“会不会好好说话?”
后赶来的黑衣人死死咬住牙关,
“我会放过你,立刻带着他离开不会回来!”
“放过我?”
虞疏晚笑了一声,
“那恐怕不行,因为现在是我不会放过你们。
回答我几个问题,若是我高兴了,或许我就放了他。”
后赶来的黑衣人显然很紧张,在虞疏晚剑下的人,咽了一口唾沫道:
“你想要什么消息?”
“为何要救贺怀信。”
虞疏晚面色如霜,长发在风中飞舞,无端升起许多气势。
黑衣人有些沉默,地上的那人不甘心开口,
“不许说!”
“还轮不到你说话。”
虞疏晚直接照着地上那人的脖子狠狠踢了一脚,他顿时昏死过去。
“你!”
“再不说就不是给他一脚这么温柔的事儿了。”
虞疏晚勾了勾唇,
“说。”
黑衣人终是妥协,
“这是我们楼主下的令,让我们将贺公子护送京城。”
“你们楼主是谁?”
“……此事也是楼主的朋友提起,楼主心疼她罢了。”
说完,黑衣人警惕又不甘心地看着虞疏晚,
“现在可以放他吧?”
“我都说了会有几个问题,这才第一个,你急什么?”
虞疏晚漫不经心开口,
“贺怀信人呢?”
“在前往京城的路上。”
“让你们动手的那人是谁,虞归晚?她为何要让旁人称她为小婉?”
“……这些我实在回答不上来,还请姑娘高抬贵手。”
“瞧瞧这点儿出息。”
虞疏晚冷笑一声,
“既然回答不上来这些问题,那我就问问你,当初伤了我家苦心的人有没有你。”
“苦心?”
黑衣人眼中有些迷茫,虞疏晚目光冷冷,
“锦官城被你们伤得浑身是血的那人。”
黑衣人眼神一震,默不作声的看着虞疏晚。
虞疏晚将**踢给他,
“给自己一刀,我就让你带着他走。”
黑衣人咬牙,毫不犹豫地将一手抓起,狠狠刺入自己的腰腹。
闷哼一声,他看向虞疏晚,
“这下可以了吧?”
“你倒是痛快,可我……”
她故意将话留了一半儿,黑衣人眼中满都是被戏耍之后的怒色,
“你耍我?”
“耍你就耍你了,难不成还要挑个日子?”
虞疏晚冷笑一声,
“若不是我警惕一些,今天晚上在地上躺着的只会是我的尸身。
你们无痕不是向来只打听情报的吗,都能够为了我破格杀人,我又为何要相信你们的人品?
想要他,有本事自己来取。”
黑衣人恼羞成怒,根本顾不得身上的伤势,轮起长剑就向虞疏晚刺来,
“当真是个**人,竟敢如此戏耍我!”
一开始准备的药因为时间匆忙也就只来得及放到了第一个黑衣人。
好在这个黑衣人脑子没那么聪明,自己给自己捅了一下,行动也有些迟缓除。
加上自己手上还有一个人,对方动作也放不开,除了对付起来有些吃力,倒也不至于无还手之力。
将对方身上宛如戏耍一般刺了几个和苦心一样的伤势,黑衣人彻底被激怒,不管不顾的冲向虞疏晚。
虞疏晚眸光一闪,正要将毒针射出,黑人却闷哼一声直接倒地。
“得亏大祈没有女子上战场的先例,否则依照你这上去,怎么着也是一个女战神。”
“那我就当作夸奖了。”
虞疏晚将手上的血在身上随意擦了擦,抬眸看向慕时安,
“你怎么来了?”
“我以为你会说,‘幸好你来了。’”
“这样矫情的话,难道说了就能够将情况变好转吗?”
虞疏晚反问,慕时安摇头,
“着实没有半点情调。”
“别在那儿情调不情调的,这两个都是无痕的人,和虞归晚有关系。”
虞疏晚微微眯起眸子,
“若非可心注意到了无痕的标志,今晚恐怕少不得要狼狈。”
慕时安看了一眼地上的两人,一个被他方才用手刀劈晕,一个胸口湿濡一片,一看地上全是鲜血淋漓,恐怕已经没了气息。
“虞归晚胆子倒是不小,你怎么如今反而能忍她了?”
慕时安挑眉,叫了离戈将人给带下去,先关押起来,等他审问。
虞归晚眉头微挑,
“一个跳梁小丑,也配我从京城追过去那犄角旮旯里面将人拎出来打一顿?
祖母年事已高,不愿意看到一些画面。
虞归晚再怎么可恨,如今也是那对夫妻的心头宝,我那蠢货父亲又是我祖母的心头宝。
为了祖母忍一忍,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