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是清楚的知道这个,虞疏晚的心头还是有些闷。
这种闷是一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畏缩。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将容言谨的事情全部抛之脑后,随即开始盘算起李诗诗的事情来。
李诗诗说,是因为姜瑜的事情,所以才会记恨她。
可姜瑜真正出事的原因,如今除了姜瑶就只有她知道。
她自然是不会主动去跟李诗诗说起姜瑜这个倒胃口的人,那就自然只剩下了姜瑶。
之前她就说过,若是姜瑶假死是想新生,她也绝对不会再去打扰,可若姜瑶是想要再对她做点儿什么,那她又岂能容她?
姜瑶,虞归晚。
回到府上虞疏晚便就直接让溪月想办法能够从太仆寺卿处打听些什么消息。
溪月极有亲和力,很快就能够跟人打成一片,也不见跟谁红过脸。
若是溪月想,没有不能聊上的人。
溪月想了想道:
“小姐,这事儿奴婢交给谁都不放心的。
若是普通的消息,奴婢肯定能够给您问出来,可这都涉及到一个假死的人了,就算对方嘴巴严,奴婢也不敢说对方知道这事儿。
这不是纯纯浪费时间吗?”
说完,她道:
“奴婢不曾出去过,京城也没几个人见过奴婢的脸,甚至连大小姐都没见过奴婢。
倒不如让奴婢直接去李府得好。”
“危险重重,别胡闹。”
虞疏晚以手抵额,
“我再想想。”
“没有比这个更保险的法子了。”
溪月眼神澄澈,
“小姐,奴婢可以的!”
溪柳今日是亲眼看见那李诗诗是怎么鞭打秀**,此刻也劝着溪月,可溪月却铁了心,
“奴婢如今在府上什么事儿都没得干,倒不如帮小姐办点儿事儿的好。
更何况,这人留着始终是个祸害,小姐若是有什么事儿奴婢能逃么?
倒不如一起将这老鼠屎给找出来,该收拾就收拾了!”
溪月语气轻松,
“到时候小姐接奴婢回家,奴婢就老有面儿了!”
虞疏晚抿了抿唇。
她虽然不敢让溪月这么一个小姑娘去,可溪月的话也确实有理儿。
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她吐出一口浊气,道:
“你若是保全自己,回来以后我许你你想要的东西,什么都行。”
溪月眼睛一亮,
“那奴婢就更愿意了!”
知道溪月是故意耍宝让自己高兴,虞疏晚再次叮嘱,
“别忘了,是要先保全自己。”
几人说话间,柳婉儿已经提着药箱走了进来。
她面色恬静,将虞疏晚按住,开始自顾自给虞疏晚上着药,
“早上的药没喝,虞二小姐,下午得补上。”
虞疏晚:“……”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总之虞疏晚自己都觉得自己现在变得娇气了许多。
可就算是娇气,虞疏晚也不想喝。
那么苦,像她的命一样。
等给虞疏晚换完药,柳婉儿也不走,就是静静地看着她。
虞疏晚扶额,
“还有什么事儿吗?”
“有。”
柳婉儿道:
“昨日受伤今日就崩了伤口,我很好奇是怎么做到的。”
虞疏晚觉得柳婉儿的话有点像是讥讽,可心小声的跟虞疏晚说她就是那样的性格,虞疏晚便就信了,道:
“就是动了动,正常,你也不用担心。”
柳婉儿慢吞吞地哦了一声,当真收拾了东西离开。
虞疏晚摸了摸自己的胳膊,
“真是个怪人。”
等到溪月的事情安排妥当了,可心这才有机会开口,
“小姐,您让奴婢查的,奴婢已经查出来了。
昨儿您说不见以后,刚巧下了雨,是大小姐身边的流光跟李大人说了两句话。”
可心哼了一声,
“绝对是大小姐那边跟李大人说了什么。
早上奴婢还在跟您说李小姐的罪状已经差不多定下来了,结果方才的时候奴婢就听不见这风声,只说李小姐也是被冤枉了。
可是不是被冤枉咱们都清楚,可恨的就是如今不能够抓住对方的把柄!”
虞疏晚猜的也是虞归晚。
想到今日发生的事情,虞疏晚的脑袋有点疼。
京城里面的事情好歹她还能控制得住,若是祖母那边……
“也不知道祖母那边怎么样了。”
几个丫鬟安慰着她,许久才散去做自己的事情。
一夜没有合眼,虞疏晚在榻上不知道何时睡了过去,等到再醒过来的时候,旁边坐着一道人影,将她差点儿给吓清醒。
她嗅了嗅那股熟悉的香味,叹了口气,
“母狮子,我说了好多次,你能不能别那么轻浮,到时候坏了我的名声我可真就找你麻烦了。”
“之前来你还动动手,如今是眼皮子都懒得动了?”
听见慕时安这般说,虞疏晚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跟你有什么好计较的,我相信你不是禽兽。”
身后没了动静,虞疏晚迷迷糊糊的又要睡着,突然就听见慕时安云淡风轻的开口,
“你今天去闹京兆府了?”
虞疏晚一下子清醒过来,身子却没动,脑子开始缓慢地转动起来,
“嗯,去了。”
“李诗诗的案子有疑点,如今却被无罪放出,你生气了?”
听着这话,虞疏晚哼了一声,
“当时挺生气的,打了她一顿后就还行。”
“那你心情不好是在生谁的气?”
“京兆尹。”
虞疏晚骨碌一下爬了起来定定地看着慕时安,
“我知道你最近很忙,虽然不知道你为何过来了,但是我还是想说,那个朝廷命官像狗,我咽不下这口气。”
“你还想出手去打朝廷命官?”
慕时安挑眉,偏偏让人感觉不到半点的反感。
虞疏晚迟疑片刻,道:
“他如今也不算无辜,我能出银子让凌烟阁的人去打吗?”
她自己出手肯定是有些麻烦的。
可要是不出手,她也咽不下去这口气!
慕时安默默地看着她,
“不能。”
虞疏晚垮了脸,又一下子倒了下去。
慕时安看着她把自己卷成了个蚕蛹,话锋一转,
“不过……”
虞疏晚露出一双眼睛看向他,慕时安忍不住想笑,
“我找了几个地痞在他回家的路上打了他一顿。
知道你肯定心里不痛快,我帮你也打了两下。”
虞疏晚愣住,
“你不怕招来麻烦?”
“这有什么。”
慕时安气定神闲,
“办法多了去,慕世子不能动手,可一个不知名的地痞可以。”
虞疏晚空荡荡的胸口忽地充盈了一片的东西,又暖又涨,有点……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