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时安轻笑一声,语气却不容置疑,
“只是不知道,几位在此处是做什么呢?”
那几人不敢说话,只推搡着将一个百夫长给推了出来。
那百夫长面上挤出来一个极其难看的笑,赔着笑道:
“世子,我们就是来寻个乐子,瞧见这里热闹才多说了两句,不曾有坏心思,不曾有坏心思的呵呵……”
“是吗?”
慕时安收了脸上的笑,
“可本世子方才听见的可不是这样。
侮辱公主,还挑动百姓们对公主口诛笔伐,这就是你的忠贞爱国?
若是有朝一日,你们想要造反是不是也这样用一张嘴就给造了!”
原本站着的几个人瞬间慌乱的跪了下来,拼命的磕头,
“世子明鉴,我等绝无这种心思!”
一直听不到慕时安的回应,百夫长的脑子灵光一现,立刻直起身子指着虞景洲道:
“是虞公子,虞公子给了我们银子,要我们几个过来说几句话的!
我等就是想赚个喝酒钱,一时间糊涂这才……
求世子饶命,求世子饶命啊!”
“你们求错了人。”
慕时安风轻云淡,
“你们招惹的是虞小姐。”
几个人此刻机灵的就像是山林中的猴子一般,立刻又朝着虞疏晚跪下来砰砰磕头求情。
虞疏晚嗤笑一声,
“被人打一巴掌再道歉,我可不是那软柿子就这样算了。
慕世子,军营该是什么规矩,就按照规矩办事儿。
天子犯法与民同罪,更何况是百夫长?”
慕时安点点头,
“言之有理。
离戈。”
离戈立刻上前,几个人哭喊着的声音也逐渐远去了。
虞疏晚没想到慕时安会来。
除却一开始的紧张,到现在她已经全然没有了这种感觉,取而代之的甚至还有些小小的骄傲。
虞疏晚重新将目光落在了虞景洲的脸上,似笑非笑,
“真是不知道我怎么得罪了虞公子,竟然让虞公子不惜找人来污蔑我的名声。”
虞景洲方才被指认,此刻也有些底气不足,
“怎么,他们说的是实话!
难道你是出来迎接母亲回去的吗?
显然你就是出来看笑话的!
虞疏晚,侯府世代忠良,何曾出过你这样的不孝之子!”
虞疏晚噗嗤一声笑出来,
“我?
不孝?”
仔细想想,当初苏锦棠被赶走好像跟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吧?
虞疏晚看向苏锦棠,眼中甚至带着几分的戏谑,
“苏夫人也觉得,这件事跟我有关系?”
苏锦棠的唇紧紧地闭着。
此刻得虞疏晚的询问,她也只是看了虞疏晚一眼就别开了脸,冷漠至极。
落在其他人的眼中,这就是在怨恨虞疏晚,默认了虞疏晚方才的话。
一边的陈妈妈虽然跟虞疏晚相处不多,可是却清楚虞疏晚的性格,顾不得三七二十一,直接跪了下来,泪如雨下道:
“二小姐,夫人这一路舟车劳顿,不管怎么样也先回去再说吧!”
虞疏晚看着陈妈妈,眼神逐渐的变冷下来。
对于陈妈妈,她一直不曾做过什么事情。
不为其他,只为了陈妈妈在上一世的时候那一点点的温暖。
可陈妈妈未免有些蹬鼻子上脸了,一次次的来让她妥协。
她怎么不去求求苏锦棠妥协?
果然,好嘴脸还是太多了。
虞疏晚冷冰冰的看着陈妈妈,
“主子说话,轮得到你插嘴么?
你如今也不是我侯府的奴才,这件事跟你更是没有关系,再有多言,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陈妈妈被她骇人的气势给吓住了,呆呆的看着虞疏晚连眼泪都忘了流。
苏锦棠此刻的脸色更难看了,直接上前试图将陈妈妈扯起来,
“你为何跪她,她算是个什么东西!”
陈妈妈抬起头哀切的看着苏锦棠,顾不得礼数,紧紧地抓着苏锦棠的手,
“夫人,您就低个头吧,咱们现在就走,别再在这儿了……”
她能够感受到虞疏晚已经很给留面子了,更是预感到稍后怕是会有一些事情要发生。
倒不如趁着现在赶紧的离开的好!
苏锦棠红了眼,见拉不动陈妈妈,狠狠地给陈妈妈脸上打了一耳光,
“我养着你,你竟然一次又一次的向着她?!”
陈妈妈整个人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的捂着自己的脸。
之前苏锦棠曾经也因为虞疏晚打过自己。
可那个时候陈妈妈虽然难过,但也心疼她,是以不曾表露过。
可如今自己陪着她吃了这么多苦头,自己一辈子没跪过几个人,为了苏锦棠下跪,她却还这样对待自己……
陈妈**心一瞬间追到了冰点。
苏锦棠还在拉扯她,眼中状似疯魔,
“你凭什么跪,起来,我不需要你去求她!”
虞疏晚将眼前的一切都收入眼底,却并不说话。
虞景洲上前呵斥,
“虞疏晚,难道这个时候你还不明白吗?
你只是府上的小姐,又不是做主的人。
母亲回来了,你也该收收你的脾气给母亲好好认错,恭迎母亲回府去。”
虞岁晚虽然方才才得完教导,这会儿也忍了半天,再忍受不住,直接上前挡在了虞疏晚的面前,冷笑道:
“婶婶还真是有出息,竟然在众人面前再一次的逼迫自己的亲生女儿!
我知晓你对那个假货有感情。
毕竟养了这么多年,就算是条狗也会舍不得。
可为了狗舍弃自己亲生女儿的,我还真是头一次见。
婶婶,你别忘了,自己是怎么离开侯府的。
我姐姐现在给你留情面,你别自己不要这个脸了!”
苏锦棠看向虞岁晚冷笑,
“归晚当初对你也不算差,将你当做了自己的亲生妹妹,你就是这样对待归晚的?
你可别忘了,虞疏晚是个没心没肺的,你这样做她也不见得会对你好!”
“少挑拨我跟我姐姐的关系!”
虞岁晚说起这个就恼火,
“当初我才来,是虞归晚口口声声说我姐姐从乡下来欺负了她,又是个不懂礼数,只知道欺负人的东西。
可事实上,却是我姐姐代替她受了这么多年苦。
她利用我针对我姐姐,这就是对我好?
婶婶,你没事儿吧?”
虞岁晚的讽刺满满,
“我姐姐要真不是什么好人,为何叔叔对我姐姐好起来了,太子殿下跟世子殿下会护着她,太后娘娘和皇上,还有公主郡主,为何都对我姐姐宠爱的如珠似宝?
别什么事儿都往我姐姐身上推,也不看看自己是不是个好东西!”
此话一出,那些被带偏了一些的百姓们也算是回过味儿来了,纷纷低语起来,
“就是……我从前在长街卖东西,虞二小姐不小心弄掉了东西也会捡起来重新还给我,或者是直接买下。
她瞧不得咱们这群老百姓过苦日子,又怎么会觉得自己的母亲不好?”
“可不是吗?
我亲眼看见虞二小姐还救下一个孩子!”
“说起孩子,你们知道京城至少七成的积善堂里面,都有虞小姐特意安排的人吗?
就是因为虞小姐,那些孩子和可怜的人才有了栖身之处!”
……
所有的流言都是随波逐流。
就像是方才所有人骂她,于是大家都骂的起劲儿。
又像是现在,所有人都夸她,她就被认作一个心软面善的人。
多讽刺。
虞疏晚并不言语,可百姓们却越发的群情激昂起来,
“我们相信虞二小姐,这其中定有误会!”
“就是,虞二小姐绝对不是不忠不孝之人!”
“上一次跪在虞府门口想利用咱们欺负人,这一次又是故技重施吗?”
“那个虞归晚,不是侯府的血脉,不会真是苏夫人的血脉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