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洛惬意地躺在宽敞舒适的沙发里,听到脚步声,她微微抬起头,眼神随意地瞥向门口处的宁悠晗,悠然开口问道,“怎么样,都核实清楚了吗?”
宁悠晗未答,径直走到沙发旁,居高临下地看着安洛,“你刚刚跟我说青诺爸爸生病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安洛面无表情道,“是肝癌,病情严重,为了给他治病,已经花掉了我们所有的积蓄,若不是实在走投无路,你觉得我会去来找她吗?”
安洛原本还算平静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她猛地从沙发上坐直身子,怒目圆睁,她拍着沙发,愤愤不平地吼道,“更可恶的是,我居然发现爸爸背着我偷偷藏了一笔钱给她!哼,凭什么啊?为什么要用我的钱去医治他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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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诺今日难得踩点下班,今天一下午没看到安洛。
不知道是去其他项目上巡查去了,还是请假了,她今天算是过了一个清净的下午,往日里总免不了她来她办公室找茬讥讽。
今日项目上格外冷清,倒还有些不习惯了。
青诺驾车回到了昭路公馆。
青诺刚推门而入,轻声说了一句,“我回来了”
她在门口换下拖鞋时,不经意间瞥到安洛惬意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剧吃着零食。
大厅内响起青诺情绪激动地惊恐声,“你怎么会在这里!”
青诺尖叫的声音惊到了在厨房做饭的吕阿姨,以及在书房办公的宁悠晗。
青诺瞪大双眼,手指直直指向安洛,同时目光迅速转向刚出书房的宁悠晗,满脸惊愕地质问道,“她怎么会在我家!?”
宁悠晗见状走来向她解释,“这事情说来话长,她今天下午就过来了,怕担心扰了你的工作,所以没有提前告诉你。”
安洛看着青诺那惊恐万分的模样,心中别提有多得意了,她精心策划的这场戏果然成功地吓到了她。
安洛不禁暗自窃喜,一种报复得逞后的**油然而生。
“她给我看了她的户口本,说她是你妹妹,是真的吗?”
宁悠晗仍难以置信,希望从青诺这里听到确切的回答。
青诺情绪顿时变得异常激动,她心嘶力竭道,“她不是我妹妹!我没有妹妹!!”
随之,她怒不可遏地扬起手来,将握在手中的背包摔到了地上。
刹那间,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夺眶而出,“我爸只有我一个女儿,她不是我妹妹!不是!不是!”
青诺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情绪在崩溃的边缘。
宁悠晗见势不妙,急忙伸出双手抓住青诺的胳膊,好让她先冷静下来,不停地安慰着,“好好好,她不是,她不是,你先别激动……”
青诺好不容易建起来的世界仿佛再次塌方,崩塌之势犹如山呼海啸般汹涌而来,无法抵挡。
没有人知道她有多痛恨安洛的妈妈毁了她的家,在她漫长而又孤独的童年时光里,安洛完完全全地夺走了本应属于她的全部父爱。
她就像个孤苦无依的孩子一样,等待着父亲的嗷嗷待哺,期盼着父亲给予她那份缺失已久的关爱,却始终没有等到父亲的回头,而如今安洛竟然堂而皇之地又来鸠占鹊巢,企图再次霸占她的家!
她夺走了她的童年,难道又要夺走她的家吗?
他不安地伸出手抱住了宁悠晗,紧紧地护在了怀里,仿佛安洛要再次抢走她唯一仅剩的一点爱。
“有我在,没事的。”宁悠晗轻拍着她的背安抚。
安洛欠揍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也是爸爸的女儿,这是不争的事实,你否认你逃避有用吗?你爸妈离婚了难道不是事实吗?这么多年了,你还不能接受这个现实吗?”
安洛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锋利无比的**,无情地撕开了青诺隐藏在心底长达七年之久的旧伤疤,鲜血淋漓,令她痛不欲生。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青诺松开手痛苦地尖叫着,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试图将安洛那刺耳的话语统统隔绝在外。
宁悠晗再次将瑟瑟发抖的她护在怀中,青诺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惊慌失措地死死抓住宁悠晗的腰,隐藏在心底的痛苦和不堪回首的回忆将她追逐得走投无路,无处藏身,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找到安全的出口。
宁悠晗眼见青诺越来越痛苦,疼得他心里莫名窒息,眼眶红了一片。
安洛却在一旁继续说着风凉话,“你不听也得听!我也是爸爸的女儿!这个事实你不接受也得接受!”
安洛肆无忌惮的嚣张彻底惹恼了宁悠晗,他面色阴沉,满是寒霜的双眸紧盯着安洛,声音沉地如闷雷般,对安洛怒吼道,“你要是再敢多说一个字,立马给我滚蛋!!”
他冷斥声震耳欲聋,在房间内阵阵回响。
安洛被他冰冷的斥责顿时吓得脸色苍白,浑身不由自主地轻颤,她不安地捏着衣角,不敢看他。
虽说她不怕青诺,但是她不由得对宁悠晗心生恐惧,这种恐惧并非来自于他的权势或地位,而是源自于他身上无法抗拒的威严和压迫感。
她原本还想争辩几句,但咽喉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了呼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安洛放缓了情绪,低声嘟囔道,“我也不是非得让你认我,但是现在爸爸得了重症,难道你真的能够狠下心肠对他不闻不问吗?”
安洛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哭腔。
爸爸得了重症这几个字深深刺激着青诺的神经,混乱的思绪渐渐平息了一些,她抬着含泪的眼眸,目光直直地看向安洛,“你刚刚说什么?”
安洛深吸一口气,轻缓吐气,重复道,“爸得了肝癌,病情严重,为了给他治病,家里的积蓄早已花光,现在我无家可归。要不是发现爸爸把房子卖了,你以为我愿意来找你吗?他偷偷给你寄了钱对不对!”
青诺一愣,记起了就在她结婚不久,妈妈拿了张银行卡过来,那张银行卡真的是爸爸给的?
青诺推开了宁悠晗,快速跑到她的房间,翻箱倒柜找到了银行卡。
她气势汹汹跑到客厅将银行卡一把摔在了安洛脸上,“你以为我很想要他的臭钱吗?拿着他的臭钱给我滚!”
青诺愤恨地伸出长臂无情地指着安洛,眼里满是愤怒与对安洛的厌恶。
“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们!”
那张银行卡如同一片落叶一般,顺着安洛的脸颊缓缓滑落,落在了地面上。
安洛宛如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既没有伸手去接银行卡,也丝毫没有弯腰捡。
她一转身一**坐在沙发上,一脸傲慢与坚定,“我不走,凭什么要我走!”
青诺见状立快速迈步向前,伸出手上前抓安洛,安洛随机反抗,两个人因此扭打在了一起。
青诺意图驱逐她离开,慌乱之间死死揪住了安洛的头发,安洛头皮一痛,疼得嗷嗷直叫。
慌乱之间,她哭诉道,“姐夫,快救我!她疯了!”
安洛手足无处可放,不知道该向宁悠晗挥手求救好友还是解救自己的头发好。
宁悠晗上前攥住了青诺的手臂,阻止她,“小诺,你别着急,先松开”
青诺情绪激烈地一边嘶吼一边哭道,“她妈妈霸占了我的家,现在她又来抢我的家,我凭什么要给她让位!凭什么让她们肆无忌惮欺负我!凭什么!我就不放!”
青诺倔强地紧攥着安洛的头发,一边揪着她的脸,导致安洛视线视线受阻,完全处于下风。
安洛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青诺手中的力道极大,导致她无法动弹,否则极有可能会被青诺扯成一个光头。
安洛痛苦得哭道,“快救救我,姐夫,我快要死了!我错了,我错了,你别抓我头发了。”
宁悠晗在一旁费力地将青诺的手一根根掰开,放开了安洛的头发。
安洛往沙发里一缩,被青诺揪头发揪得后怕。
这个女人也太狠了!比上次那个李叶还厉害还狠!
她双眸挂着泪,摸着发疼的头皮,整个人头发凌乱地像个讨饭的乞丐似的。
青诺冷瞪宁悠晗,向他抱怨,“你为什么要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