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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梦猫的效果非常出色。
当晚回去后,郑清把那个布偶放在枕边,真的做了一个好梦,梦见宥罪猎队获得了这一次校猎赛的冠军,当结果出来后,宥罪的所有猎手都欢呼雀跃, 而蒋玉也借着这个机会与他拥抱在了一起。
或者说,是他借着这个机会抱住了女巫。
但也仅此而已。
再往后,男巫就没有任何印象了——可能是陷入了无梦的沉睡,也可能是被惊醒——总之,当他醒来后,脑海中最后一个印象就是他抱着蒋玉原地转圈,女巫扬起的裙角仿佛一朵盛开的蝴蝶花, 鲜艳灿烂, 与四周模糊而热烈的欢呼声交织在一起,像极了电影里大结局时的画面。
如同大部分电影结局都不那么令人满意一样。
郑清也对这个梦境有些意犹未尽。
他总觉得结局还有某种延伸的可能性,或者说还应该更具有开放性。这份念念不忘的失落感折磨了男巫一整个周日,以至于晚上班会的时候,他情绪还是有些低落。
“已经一整天了!就算有什么事,你也应该想通了吧。”辛胖子斜倚在窗边,手中哗啦啦翻着今天的报纸,懒洋洋的吐槽着年轻公费生:“……知道你这种样子像什么吗?深闺怨妇!或者例假前后几天的女巫!”
郑清抬起眼皮扫了一眼胖巫师。
“女朋友没一个,知道的事情倒不少。”他毫不留情的捅了胖子一刀。
胖子脸色顿时灰败了几分,手中翻报纸的动静也不自觉小了许多。这让年轻公费生的心情顿时好转了一些。
他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萧笑。
从进教室开始,这位大博士就一直摆弄几支粗细不一的毛笔,并在一块竹板上写写画画,不知在搞什么。
郑清探头看过去,那块竹板上抄录的是一道束缚咒,只不过每一行笔迹粗细轻重各有不同、字迹大小也参差不齐, 一眼望去, 这篇咒文反倒给人一种独特的美感。
“你这是打算参加这一次的猎画展吗?”郑清饶有兴趣的问道。
萧笑瞥了他一眼, 扶了扶眼镜。
“好主意。”
这位宥罪的占卜师把那块竹板拿的离自己稍远了一点,微微颔首道:“你这么一说……似乎还真的可以去试试。”
郑清扬起眉毛。
“意思是你之前不这么想?”他的好奇心顿时上来了:“你之前弄这个打算干什么?实验咒文弹性?”
咒文弹性是指抄录咒语中使用非标准格式、字号等条件下, 咒语仍旧能够正常发挥作用的‘边界’。因为每一个巫师对咒式理解、魔力敏感等会随着阅历增长而不断变化,所以经常熟悉自己的咒文弹性,可以极大优化施展魔法时的效率。>
萧笑还没来得及开口,刚刚灰败下去的辛胖子情绪便像回涌的潮水般,重新高涨起来:“所以说你今天像个深闺怨妇似的,两耳不闻窗外事……难道你不知道博士昨天收到的礼物?”
胖子不提礼物则还罢了。
他一提,郑清顿时想起自己的礼物,想起枕边那只毛茸茸的布偶猫,然后想起昨晚‘意犹未尽’的美梦,原本如泡沫般膨胀起的情绪仿佛海潮冲刷后的沙堡,顿时变成断壁残垣。
“最近事情比较多,没留意。”年轻公费生强打起精神,随口问道:“昨天中秋你收到什么礼物了?”
萧笑矜持的咳嗽了一下。
“我刚刚是在寻找最合适的毛笔。”他一边解释着,一边从口袋里摸出一卷竹简,款款放在书桌上,仿佛那是一件精美的瓷器:“呶,就是这个……我说了太贵重, 但司马说已经买了没办法退货,所以……”
“这句话你今天说了不下五遍了。”辛胖子用酸溜溜的语气挖苦道。
郑清则倒抽了一口凉气, 下意识身上摸向那卷竹简。萧笑很显然想阻止同伴这个鲁莽的动作, 但考虑到郑清平日还算靠谱,勉强把抬起的手收了回去。
“这是竹简法书?”
年轻公费生感受着简身润滑的竹片,语气难掩羡慕:“我在上元书肆里见过,但是比你这个大的多,那本足有……”
他比划着记忆中竹简法书的大小,同时努力检索脑海中残留不多的介绍:“……足有三尺长吧。”
“是二尺四寸,”萧笑适时开口,充分展示着他身为博士在此类细节中的造诣:“上元书肆里陈列的先秦竹简长二尺四寸,是抄录大型咒语或镌刻半永久性咒语时才会用到的高端法书……我这本只是普通汉版,长七寸八分,跟我们平时用的筷子差不多。”
既然已经开口,他便很自然的从郑清手中接回了自己的竹简法书,滔滔不绝的介绍起来:“……当然,虽然是普通汉版,但它也是用千年苦竹剖制的,有包浆,有五色鹿皮串联,内衬与先秦竹简一样,可以反复更换……司马跟我说,平时在里面套一张桑皮纸就行,用完扔,也不会让人觉得浪费。”
“还有,你们看,外简雕琢了一整套的束缚咒,半固化的咒文,就算我没带毛笔与墨汁,只需用手擦一擦,就能在纸上压出咒文的痕迹,然后施展出这道高阶束缚咒……”
“多少钱?”
郑清眼巴巴瞅着那卷竹简,努力打断脑海中萧大博士跳起来,用力挥舞着它砸在鱼人脑袋上的场景,下意识摇了摇头:“……我记得当时在上元书肆,那套先秦竹简要十五枚玉币!”
辛胖子很响亮的咽了一口唾沫。
“唔,这本稍微便宜点。”萧笑谦虚的摆摆手:“我听司马说,这本好像只用了不到十枚玉币……她是学校的老师,买的时候有不少优惠呢。”
“听听,不到十枚玉币。这是怎样的虎狼之词!”郑清羡慕的叹了口气:“学校公费生一整年的奖学金也才十枚玉币……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没呀,我很满足。”
萧大博士立刻否认了同伴的瞎话,顺手举起两支小号毛笔:“你觉得哪一支更合适——这支狼毫,还是这支兔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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