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房间，一片安静，哪里还有女人的影子。
霍行涧忽然觉得，自己被骗了。
“小骗子。”他叉腰看着周围，有些失笑。
什么害怕，什么哭泣，都是小兔子用来迷惑敌人的小伎俩。
他竟然就这么信了。
他捏了捏眉心，捞到手机给李缙打了电话，让去找人。
……
李缙得到命令，第一时间带人排查酒店的监控。
没想到慕瓷根本就没走。
监控视频里，慕瓷从电梯出来，直接坐在了酒店外面花圃旁边的台阶上。
李缙第一时间通知了霍行涧。
十分钟后，霍行涧重新换了一身行头，下楼。
慕瓷正坐在台阶上，抱着膝盖发呆。
听到脚步声，她以为是酒店劝说的前台，头也没抬，“我只是在这里坐一会儿，我一会儿就回去。”
“回去哪里？”
慕瓷一怔，本能抬头。
霍行涧身高本来就不低，加上慕瓷此时此刻坐在台阶上。
她抬头，看到的只有男人两条逆天长腿。
她睫毛颤了颤，“你怎么来了？”
霍行涧挑眉，在她面前单膝下蹲，“养的宠物偷跑出去，我出来找，很奇怪吗？”
宠物两个字，戳中了慕瓷的心思。
她想到了胖球，也想到了自己。
她垂下眼睑，没有要起来的意思，淡淡道，“霍先生，既然是宠物，她逛够了会自己回去的。”
霍行涧静默半秒，顺势提了提西裤，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慕瓷错愕，“你，你干什么？”
“陪你。”
男人穿着得体矜贵，袖口挽起的臂弯，顺势从兜里摸了烟盒出来。
他磕出一支，“刚好有时间。”
霍行涧这几天忙的脚不沾地，不是在处理工作，就是在调查沈家的事，唯一的一点私人时间，基本上都用在了慕瓷身上。
猎猎凉风中，男人单手簇拢火苗，点燃。
猩红明灭，烟雾升腾。
慕瓷看着他的侧脸，忽然第一次惊觉，这个男人的皮相，是一顶一的好。
被上天眷爱的宠儿。
“想看就凑近点，”男人忽然道，“不收你钱。”
慕瓷抱着膝盖的手微微一顿，不自觉的偏开脸蛋看另一边。
霍行涧却把目光落在了她身上，“不回去？”
慕瓷蹙眉，“我想赏月不行吗？”
她反唇相讥，一点也不服输，“霍先生觉得累了，可以自己回去休息，没必要一定得陪着我。”
一个宠物而已，丢了也会自己跑回去。
霍行涧盯着她漂亮生动的脸蛋，眼眸却深邃了起来。
“你确定累的人是我？”
一句话，慕瓷瞬间不吭声了。
她垂下眼睑，脸看月亮的勇气都没有。
霍行涧的精力旺盛的吓人，平常在工作中一丝不苟，但是私底下在跟她这件事上，简直是另一个极端。
占有欲强，霸道，完完全全的控制位。
甚至有些时候，她感觉自己压根不像是他养的宠物。
像是他的狗。
为了避免这样的尴尬对话再次发生，慕瓷到底是坐不住了。
她起身，“我不看了，我要回去休息。”
可下一秒，手腕却被男人捉住。
“我想看，”霍行涧目光落在她身上，“现在回去，你确定你能休息得了？”
他的目光落在慕瓷锁骨以下的位置，毫不掩饰侵占性。
慕瓷心尖儿微微颤了下，怂了。
她重新坐回去，闷闷道，“今天晚上是阴天，没有月亮。”
男人嗯了一声，“那就看云。”
慕瓷抬头，看着雾蒙蒙一团的天气，有些无语。
云倒是有的，但是黑乎乎的完全看不出来，而且明显要下雨了。
她提醒，“好像要下雨了。”
霍行涧掐灭烟，手搭在膝盖上，忽然道，“戒指我找回来了，在床头柜的抽屉，你自己戴上。”
顿了顿，他侧眸对上女人的眼睛，“事不过三，慕秘书。”
霍行涧在私底下，很少跟慕瓷这样说话。
是警告，也是威胁。
慕瓷手微微蜷缩了下，好半晌才垂下了眼睑，“霍先生，戒指这种东西，是不能随便送人的。”
她抬头，“您有未婚妻。”
已经不止一次，慕瓷重复过这件事。
这次也一样。
她试图，用他和姜澜的联姻，来提醒敲打他和她之间的不正当关系。
可霍行涧根本不买账，“不戴，今晚继续。”
“你选。”
慕瓷身子一僵，昨晚的画面映入脑海，让她头皮发麻。
她抿唇，沉默了足足五分钟，才没头没脑道，“霍行涧，我不想当小三。”
霍行涧目光微怔，侧头。
“我知道，我没资格跟你谈判，”她轻轻的吐出一口气，“可我还是想说，不管有没有那份协议，我都没有办法，在你结婚后，还继续跟你保持这层关系。”
她现在的身份，已经有够不耻的了。
他们都是成年人，霍行涧可以在这种事情上不人道，她不行。
“如果等到那时候，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来。”
慕瓷忽然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腹部。
她又动摇了。
她喜欢孩子，曾经也幻想过，有一段平静的婚姻，有幸福的一家三口。
霍行涧能给她吗？
意识到这个想法，慕瓷被自己吓了一跳。
他们两个人从最开始认识，就是不平等的，真正的喜欢不是这样。
她抬头，看向面色沉沉不知道看着什么地方的霍行涧。
“霍行涧，”她忽然道，“你喜欢孩子吗？”
男人一怔，“不喜欢。”
在他还是霍行涧这个身份的时候，孩子对他来说，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他反问，“你喜欢？”
慕瓷对上男人的眼睛，心里忽然变得格外拧巴。
他不喜欢孩子，如果知道她怀孕，肯定会让她把孩子打掉。
“我也不喜欢。”
她垂下眼睑，好半晌才给自己找了一个撇脚的借口，“太闹腾了，吵耳朵的很。”
霍行涧看着慕瓷，眼眸微深。
他原本是想说，如果她喜欢孩子，那么他们的孩子，他肯定也会爱屋及乌。
他不排斥，甚至，完全可以接受。
可转念一想，没有人会无缘无故问这个问题。
除非……她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