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们结婚。”
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在慕瓷耳畔，带着淡淡的轻哑。
慕瓷愣怔了好半晌，才推开他的手。
她深吸了一口气，“为了孩子，你要跟姜澜取消婚约，跟我结婚。”
她的语气，几乎是肯定的。
霍行涧没否认，“你不想结婚？”
慕瓷睫毛颤了颤，心虚复杂。
她是渴望婚姻的，这毋庸置疑。
但是她想要的，不是为了孩子而将就的婚姻。
“这个孩子，是我执意要留下来的，”她冷静道，“霍行涧，你不需要对他负责，更不需要对我负责。”
“可我想负责。”
霍行涧忽然拉住她的手，在她眉心落下一吻，“慕瓷，我想对你和孩子负责。”
他没想过结婚。
最起码，在他还是霍行涧的时候，没想过。
可如果她这段婚姻是她想要的，他想，或许他可以冒这个险。
慕瓷有片刻的愣神，差点沦陷进去。
她猛的收回视线，“你不要答应这么爽快。”
顿了顿，“我也需要再想想。”
霍行涧嗯了一声，似是察觉出来了她的疑虑，主动拉住了她的手。
“天还没黑，我带你去个地方。”
慕瓷蹙眉，“什么地方？”
霍行涧，“你去了就知道了。”
慕瓷不知道霍行涧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只能跟着他上了车。
半个小时后，车辆停在一家奶茶店。
隔着透明的落地窗内，有零零散散几个客人。
宋芷正在里面柜台点单，看到霍行涧带着慕瓷进来的瞬间，全身上下仿佛灌了铅，无法移动分毫。
“霍，霍先生。”
霍行涧嗯了一声，语调微冷，“方便说话吗？”
宋芷有些尴尬，“方便，我，我去换身衣服，你们等我几分钟。”
她转身，匆忙回了更衣室。
慕瓷站在霍行涧身边，看着他比她高了不少的身影。
身子挺拔，五官清冷，妥妥上帝的宠儿。
不多时，宋芷换了一身日常的短袖和长裤出来，全身上下都带着学生气。
“我换好了。”
她选了个空位置，给霍行涧和慕瓷接了杯水。
霍行涧直截了当，“上次酒店都发生了什么，你解释一下。”
宋芷一怔，有些难堪，“一定……要解释吗？”
霍行涧蹙眉，“你说呢？”
宋芷被他的眼神看的心里发毛，脸色瞬间惨白。
她看了眼慕瓷，好半晌才闭了闭眼，局促道，“慕小姐，对不起，你收到的那两张我跟霍先生在一起的照片，是我找人p的。”
慕瓷一怔，有些错愕。
霍行涧懒散靠进椅子里，手自然的搭上慕瓷的腰。
“昨天我收到你的消息，赶回去的时候，在公司门口碰见了宋芷。”
他下巴微抬，“宋小姐，你说说，那天发生了什么。”
宋芷看了眼慕瓷，随即快速低头。
“我……”她抿唇，“有人给了我霍先生公司的地址，我等了很久才等到他出来，我其实想约他吃顿饭来着，但是他拒绝了。”
宋芷抬头，“他说，他要回去陪一个人吃完饭。”
慕瓷呼吸一紧，看向霍行涧。
他千里迢迢带她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让宋芷解释昨天的事？
霍行涧似是察觉到了她的疑惑，主动抓住她的手，搭到自己的膝盖上。
他捏着她的手，一根一根的把玩。
“你那天是不是用香水了？”
宋芷一怔，点头，“用了一点点，是香水百合。”
姜澜告诉她，霍行涧喜欢的类型就是青春小白花，她平常也不怎么用香水，但是想到要去见霍行涧，她还是用了。
一语中的。
慕瓷昨晚闻到的味道，的确是香水百合。
她抬头，抿唇，“你昨晚，接到电话出去过一次。”
然后，她就收到了那两条短信。
霍行涧眯起眼睛，轻笑，“所以，你一大早跑去洛殊哪儿，是在吃醋？”
慕瓷耳根一红，把手从霍行涧掌心挣搡出来。
“我没有。”
“我不信。”
霍行涧语调散漫的很，他重新抓住慕瓷的手，跟她十指相扣，“慕秘书，人张了嘴巴是要问的，每次吃醋都要我猜，我得猜到什么时候，嗯？”
他身形朝着慕瓷靠近，唇齿几乎贴上她的耳根。
宛如情人间呢喃。
宋芷看着这一幕，觉得自己就像是幸福的旁观者。
她起身，“既然已经解释清楚了，那我……我就先走了。”
她转身，落荒而逃。
慕瓷看着女人落荒而逃的背影，本能瑟缩了一下肩膀，躲开了霍行涧落下来的亲吻，她轻轻蹙眉，“这里是公众场合。”
霍行涧嗯了一声，“那回去？”
慕瓷迟疑了半秒，推开他的手。
“霍行涧，结婚不是开玩笑。”
她认真道，“你跟姜澜的婚约，没那么容易取消。”
霍行涧轻笑，“慕秘书，这是我该考虑的事，不在你的考虑范畴。”
“可我……”
话还没说完，霍行涧就俯身吻了下来。
男人的嗓音响起在她耳畔，沙哑又笃定，“婚礼我会准备好，沈家的事，我也会帮你调查清楚，所以，嫁给我，嗯？”
没有求婚仪式，也没有浪漫的求婚氛围。
甚至，没有完整的恋爱流程。
慕瓷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稀里糊涂走到了这一步。
她睫毛颤了颤，“你真的，要跟我结婚？”
霍行涧挑眉，“不信我？”
“我……”慕瓷迟疑了半秒，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推开了男人缠在自己腰上的手，“我得再想想。”
霍行涧嗯了一声，吻上她的唇，“你慢慢想。”
他就好像笃定，她必须得嫁给他。
就像当初签那份协议的时候一样。
两个人从奶茶店出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街道上人头攒动。
一上车，霍行涧就俯身吻了下来。
慕瓷起初还挣扎，没一会儿人就整个软了下来。
她吴侬，“霍行涧，医生说不行……”
“嗯，我知道。”
男人手撑在她身侧，把她抱到自己腿上，下巴抵在她的一侧肩颈。
他闭上眼睛，微微吐气。
过了好一会儿，霍行涧才哑声，“想好了吗？”
慕瓷没反应过来，“什么想好了吗？”
“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