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瓷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漆黑的地下室。
四面都是墙，除了一扇门外，再就是一扇装着破旧风扇的老式通风窗。
李姗姗躺在硬板床上，正在昏睡。
慕瓷正准备喊醒他，门外忽然传来了紧促的脚步声。
“嘎吱——”
伴随着推门声，一个穿着冲锋衣和马丁靴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戴着鸭舌帽和口罩，手里反握着一把**。
很明显，对方是练家子。
看到慕瓷醒来，男人挑眉，“醒了？”
他把门关好后，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慕瓷。
“你现在给霍行涧打电话。”
慕瓷指节蜷缩了下，“你是沈建成的人。”
男人呵了一声，“不管我是谁的人，想活命，就给他打电话。”
慕瓷接过手机，她看了眼还在熟睡的李姗姗，按照自己的记忆，拨通了霍行涧的电话。
“记得打开免提。”男人道。
慕瓷刚点开免提，霍行涧就接了，“哪位？”
“是我。”
慕瓷掂量了一下此时此刻的处境，如实道，“我和李姗姗被人抓进了一间地下室，他让我给你打电话。”
霍行涧沉默了半秒，“你开免提了？”
慕瓷嗯了一声，“开了。”
电话对面，沉默了差不多五秒钟的时间。
“裴宇，”霍行涧的声音带着几分沉，“你想要什么。”
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忽然抓紧了手里的**，嗤笑，“我想要什么，二爷都肯给我吗？”
霍行涧语气散漫，“只要我能做到。”
男人眯起眼睛，“可惜，想要慕小姐命的人，不是我。”
霍行涧皱眉，“你想做什么。”
“二爷，我实话跟您说了吧，”裴宇直接把手机从慕瓷手里抢了过来，“庞老爷和庞夫人就这么一个儿子，如今在重症监护室，这件事，必须有个交代。”
霍行涧沉默了半秒，“沈建成让你这么做的？”
裴宇眸色瞬间暗了下来，“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二爷。”
慕瓷坐在床边，听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裴宇是沈建成的人，但是现在抓她却是因为……庞斌人在重症监护室。
好一招借刀杀人。
或许绑架她这件事，本来就是庞夫人和庞老爷的想法，又或许这件事，沈建成早就跟庞老爷和庞夫人达成了共识。
可不管哪一点，她今天死在这里，都是因为庞斌。
沈建成完完全全就是个局外人。
霍行涧隔着电话，忽的笑了一声，“那你现在撕票？”
裴宇眯起眼睛，“二爷，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你想要的东西，我可以给你。”
霍行涧隔着电话道，“前提是，你把我太太完好无损的送回来。”
裴宇思量许久，“二爷，你还是先把我要的东西给我，到时候我自然会给你地址，让你来接你的小美人回家的。”
说完，裴宇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起身，走到慕瓷和李姗姗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两个人。
慕瓷有些紧张，“你要做什么。”
“慕小姐，为了你的人身安全，最好还是不要做一些试图逃出去的举动，”他眯起眼睛，“等我拿到我想要的东西，二爷自然会来接你。”
裴宇说完这句话后站起身，离开了地下室。
慕瓷坐在床边，心情格外平静。
如果说之前还有点紧张的话，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她是安全的。
李姗姗醒来的时候，慕瓷正坐在桌子旁发呆。
她坐起身，“慕律师。”
慕瓷嗯了一声，睨了她一眼，“晚上这里可能会有点冷，建议你还是不要睡觉，容易失温。”
李姗姗刚睡醒，人还有点冷，她搓了搓自己的手臂，环顾四周。
“这是哪里？”
慕瓷摇头，“不知道。”
她拉开旁边的凳子，示意李姗姗坐下后，问道，“你认识裴宇吗？”
李姗姗诧异，“裴宇？谁啊？”
慕瓷答，“之前在楼下跟踪你的那个人。”
李姗姗想了一下，“我想起来了，他好像就是叫什么宇，之前我有一次下楼倒**，听到有一个人这么喊过他，他们是一伙的。”
慕瓷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李姗姗环顾四周，看着四面都是墙的房间，十分没有安全感。
她蹙眉，“慕律师，你说我们还能出去吗？”
慕瓷想了下，“理论上可以。”
李姗姗紧张起来，“理论上？”
慕瓷点点头，脑袋里却是乱糟糟的，一会儿是昨晚霍行涧还是没有碰她，一会儿又是沈建成的行为动机。
最后，她索性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李姗姗追问，“慕律师，你说二爷会来救我们吗？”
慕瓷，“……不知道。”
李姗姗，“那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能出去的？”
慕瓷睁开眼睛，语气四平八稳，“死人，也是可以出去的。”
一句话，李姗姗瞬间沉默了。
她呵呵笑了两声，“慕律师，这个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
凌晨四点，地下室的门被打开。
霍行涧穿着一件黑色风衣外套和长裤，手里拎着一件女士大衣。
他走进来，在两人面前站定。
李姗姗激动不已，“二爷！你真的来救我们了！”
霍行涧恍若未闻，他把外套给慕瓷披上，弯腰靠近她的耳朵，亲了亲她的耳廓。
“抱你回去？”
没等到慕瓷回答，他就弯腰把她横抱了起来。
慕瓷轻轻蹙眉，“还有人在呢。”
霍行涧挑眉，“你的意思，没有人在就可以？”
慕瓷的耳根瞬间红了。
李姗姗连忙摆手，“没关系，二爷救慕律师出去，能顺带带上我，我已经很知足了。”
李姗姗自觉往外走，整个人十分是去。
霍行涧抱着慕瓷从地下室出来，走过亢长幽深的台阶，直到走出去，慕瓷才发现自己所处的位置，是一间废弃大楼的地下室。
而且是郊外。
废弃大楼门口的草坪上，停着黑色库里南。
李缙打开车门，看着人进去。
车辆发动的时候，慕瓷下意识道，“裴宇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霍行涧面色平静无波，“裴家的账簿。”
慕瓷错愕，“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