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瓷看着忽然出现在包厢的男人，全身上下都带着一股森然的冷气。
洛禹川越过慕瓷走到温茉身边，脸色阴沉。
“你说的过得好，就是这样？”
早在洛禹川进来的时候，温茉就已经看到了他。
她咬唇，“我的事不用你管。”
洛禹川嗤笑，“不用我管？你妈在医院需要找人做手术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不让我管？”
温茉眼神有一瞬间的难堪，她死死咬着唇瓣，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慕瓷站在一旁，手机打通了都没发觉。
“阿瓷？”
电话对面，霍行涧喊了一声，“你在酒吧？”
洛禹川进来的时候没关门，外面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格外明显。
慕瓷忙拿起手机，“我晚点儿再打给你。”
霍行涧声音明显沉了下来，重复，“你在酒吧？”
慕瓷嗯了一声，“李姗姗有个朋友在夜笙出了事，我把人捞出来就回去。”
“慕律师，”霍行涧的声音多了几分薄幸，颇为玩味，“你想捞人，不知道告诉我一声？你男人这么没用，嗯？”
他特地加重了“你男人”这三个字。
慕瓷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了酒瓶碎裂的声音。
然后，一切都乱了套。
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慕瓷甚至没看清战况，季泽凯第一时间就把她和李姗姗，还有温茉给弄了出去。
温茉慌乱不已，“洛禹川还在里面。”
季泽凯开口，“你就是洛禹川心心念念了多年的小茉莉？”
温茉瞳眸狠狠一震，双脚仿佛灌了铅。
她深吸了一口气，“洛禹川前几天为了救我受伤了，他跟霍迟打肯定会受伤的。”
“大男人受点伤怎么了。”
季泽凯不以为然，“而且他这是在为了你出头，你觉得他会停下来？”
不管是十几岁二十几岁，还是三四十岁，一个男人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那就算是没了命也不能没尊严。
温茉看向包厢门，隐约能听到里面东西摔碎的声音。
季泽凯懒散的靠在墙上，点了根烟，“放心吧，死不了。”
慕瓷，“……”
沉默许久，慕瓷看向温茉，“到底怎么回事？”
“我……”温茉欲言又止，“温嘉禾是我表姐，前几天跟我联系过一次。”
所以霍迟才恶意针对她。
慕瓷捏了捏眉心，“你要在这里等他吗？”
温茉咬唇，“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慕瓷睨了她一眼，“洛禹川来的时候，你似乎不是很想跟他见面，你确定你要留下来？”
慕瓷话点到为止，温茉就懂了。
既然已经决定没有交集的两个人，就不应该有过多的牵扯。
“慕小姐，刚才的事多谢您。”
温茉低声，“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您的。”
慕瓷垂下眼睑，“报答就不用了。”
她看了眼李姗姗，“你送她回去，到家后给我发消息报个平安。”
李姗姗点头，说不出的感激，“慕律师，刚才的事真的谢谢你，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那我们走了。”
李姗姗扶着温茉离开，走的时候温茉还在频频看包厢门。
慕瓷睨了眼季泽凯，“你确定不会出人命？”
季泽凯挑眉，“应该。”
慕瓷心头微微一跳，“应该？”
半个小时后，慕瓷没等到洛禹川和霍迟从包厢出来，反而等到了执法人员。
慕瓷蹙眉，“你报警了？”
季泽凯掐灭烟起身，“不报警，让他们两在包厢切磋一晚上？”
慕瓷，“……”
慕瓷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场乌龙会是这么结束的。
连带着，她跟季泽凯也跟着去了。
昨晚笔录之后，慕瓷站在外面的台阶上点了根烟等洛禹川出来。
晚上的风有些冷，她点了好几次都没点着。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了轰鸣声。
慕瓷抬头看去，看到一辆崭新的杜卡迪停在她面前。
洛殊摘掉头盔下车，“怎么一个人在外面？不冷吗？”
洛殊今天穿了意见墨绿色的夹克和牛仔裤，站在慕瓷面前，两条腿格外长。
慕瓷举了举手里的烟，“出来透透气。”
洛殊朝着门内看了一眼，“我哥还没出来？”
“还没，”慕瓷道，“我出来的时候，他还在做笔录。”
毕竟是案件当事人，自然没那么快出来。
洛殊点头，“他伤的严重不严重？”
慕瓷想了一下，洛禹川和霍迟跟着她被送到警察局的时候，两个人可以说是鼻青脸肿，但是却没有一点见血的迹象。
真是高手过招，招招致命。
她道，“等一会儿笔录做完，你还是带她去医院看看吧，以防万一。”
洛殊面色寡淡，只模凌两可的嗯了一声，就把目光落在了慕瓷手里的烟上。
“还有吗？”
慕瓷怔了下，从兜里掏出烟。
洛殊接过，驾轻就熟的点了一根，“我年底就要出国了，以后可能就不回来了。”
慕瓷错愕抬头，“决定好了？”
洛殊嗯了一声，“我在这里，没什么留恋的了。”
抛弃过去的事情是很难的，洛殊也是最近才终于意识到，小时候没有得到的东西，长大后补不回来就是补不回来。
她不管做不做自己，都改变不了洛父和洛母没有多爱她的事实。
“之前我一直不愿意承认。”
她垂下眼睑，声音有淡淡的失落，“我总觉得，我爸妈是爱我的，只是用错了方式，毕竟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没有成为，他们心目中最想要的那个听话懂事的女儿，所以他们才会冲我发脾气，觉得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可直到我出了车祸，我才发现，之前一直都是我在自欺欺人。”
“所以，我没理由再留下来了。”
洛殊冲慕瓷笑了下，“我哥的公司在国外，所以我以后很大概率都会在国外定居，以后可能不能跟你经常见面了。”
慕瓷不是一个善于表达自己感情的人。
她点点头，“如果你想清楚了，出国也没什么不好。”
“说不定，在国外你会过的更自在。”
洛殊难得侧眸，冲慕瓷笑了，“你觉得我在国外，会过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