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文山仔细翻阅王sir的笔录。
昨天他提醒湾仔刑侦组以后,韩信就派人监视段边虎了,然后发现这家伙召集手下去了白沙道烂尾楼。
刑侦组赶到的时候,段边虎的手下全都死没了,就他还活蹦乱跳的。
虽然韩信不知道双方为什么火拼,但他很敏感地觉得事情不简单,便安排了警力看守段边虎,等着雇佣兵上门。
结果还真被他给猜着了,雇佣兵还真的去了,接着就出事了。
警员死伤惨重,雇佣兵全身而退,段边虎...人呢?
王sir的笔录里没有段边虎的消息,他记得湾仔警署行动报告里面也没有。
啪。
彭文山拿起话筒开始拨号。
“喂。”
“文哥。”电话那头传来周星星的声音。
“阿星,你问问法证的人,有没有段边虎的尸体?”
彭文山问道。
“稍等。”
周星星答应一声,他环顾四周冲着法证的人喊道:“尸体的身份确认了吗,有没有一个叫段边虎的?”
“没有,但是有颗人头是段边豹的。”有人回答。
嗓门很大,不用周星星再重复一遍彭文山就听到了。
“阿星。”
他吩咐道:“你马上跟madam冯说,让她派人去段边虎的公司和家里看看人是不是已经回去了?”
彭文山挂断电话。
段边虎竟然没有死?是被放了,还是被绑架了?
踏踏。
余浩南和白若雪走了进来。
有蔡元琪背书,湾仔警署鬼佬指挥官非常配合,他顺利地把汇美银行械劫案的卷宗和江龙的档案拿了回来。
“阿南,快。”
彭文山起身迎了上去,接到手里迫不及待地翻看。
“文山,怎么了?”
陈家驹凑了过去。
“家驹。”
“我把段边虎那个人给漏掉了,他没死,现在不知所踪,高东源有两次机会能杀了他,但都没下手。”
“这里面肯定还有其他事情,我得理出个头绪来。”
彭文山摆摆手,示意对方不要说话。
他找了个椅子坐下,把械劫案的行动报告扔到一边,挑出湾仔警署有关段边虎的背景调查逐行查看。
“哎...”
陈家驹想跟过去看看,被余浩南拦住了。
“陈sir。”
他把人拽住,小声说道:“文哥在查线索,你别打扰他了。”
“不是,我想帮他呀。”
陈家驹下意识地压低声音解释道:“他自己抱着卷宗看,我们连里面的内容都看不到,那怎么帮?”
余浩南笑道:“不用看卷宗的,喏,江龙是当时的指挥官,他最清楚了,找他问问。”
陈家驹恍然。
方奕威、白若雪以及陆少军三人跟着两位长官围住了江龙。
江龙放下手中的茶杯。
刚才发生的事情他都看到了,也知道人家过来是干啥的,便主动开口问道:“你们想知道什么?”
陈家驹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卷宗那么厚,内容那么多,他都不知道该问什么。
如果让江龙从头讲一遍那也太浪费时间了。
他看向余浩南,想听听对方的想法。
五小只跟陈家驹一样抓不到重点,便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希望通过余浩南想法跟上彭文山的思路。
“呃......”
余浩南看看左右,被一双双清澈的眼神看的虚荣心高涨,感觉人生从来没有这么高光过。
虽然他也不知道该问啥,但他会装。
“咳。”
他清了清喉咙。
“看起来你们之中有人还不太明白呀?”
“这样,我来给你们捋一捋。”
余浩南轻轻蹙眉,思索着说道:“段边虎和高东源以前是一伙的,他们联手械劫汇美银行。”
“后来段边虎黑吃黑,不但坑了高东源的钱,还杀了他的兄弟。”
“这两人是生死仇敌。”
“文哥的意思是,明明有两次机会的,为什么高东源没动手杀了段边虎!”
五小只若有所思。
是呀。
为什么不动手呢?特别是第二次,连警察都敢杀,偏偏把段边虎放跑了,这太奇怪了。
陈家驹眉头紧锁,总感觉余浩南说的话特别耳熟。
仿佛、好像、似乎,这些话刚才彭文山已经说过一遍了。
他斜眼看着余浩南。
嘁。
说了一大通全是废话,你倒是问江龙点具体的东西呀。
“说完了?”
陈家驹语带嘲讽。
余浩南瞥见对方嫌弃的眼神,强自镇定地继续说道:“你们想想,你的仇人就在眼前,而你顺手就能报仇。”
“为什么没动手呢,这里面一定是有原因的。”
“有道理。”
五小只猛点头。
他们佩服地看了一眼余浩南,心里感慨长官不愧是长官,思考问题想得就是全面且深刻。
余浩南努力压下微微翘起的嘴角。
他一本正经地询问,“江龙,现在该你说了,为什么高东源没杀段边虎?”
五小只屏息凝神,静静等着答案。
江龙一脸懵逼,脸颊的上的肌肉不断**。
不是,我让你问的是卷宗上面有的情报。
凡是我知道的都能说,但这个问题卷宗里没有啊,我哪知道!
再说了,我要是知道的话,还用彭sir在那里想吗,我早就说出来了。
“陈sir,我不知道啊。”
江龙朝陈家驹诉苦。
“行了。”
陈家驹嫌弃地挥挥手,“余sir,哪有你那么问的,你这不是问线索,你是直接问答案呀。”
“喏。”
“你们长官还没想出来呢,江龙怎可能会知道。”
“我来问。”
他沉吟道:“放着眼前的仇人不杀,目的无非有两个,一个是为了让对方担惊受怕,另一个就是谋求更大的利益。”
“段边虎这个人有什么东西是高东源想要的?”
江龙轻轻点头,这才是正经的问话。
“钱?”
“以前我盯了段氏兄弟很多年,他们又是贩卖**又是走私军火的,手里的财产可不少。”
“高东源不会想要段边虎的全部身家吧!”
陈家驹眼前一亮。
难道高东源杀警察只是为了立威,好让段边虎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连警察也保不住他。
目的是逼段边虎走投无路,乖乖地拿钱保命?
不会有人这么傻吧。
陈家驹暗自摇头。
高东源想要证明自己的实力,让段边虎陷入绝望,然后就跑去杀警,仅仅只是为了威胁对方?
有点像街上的古惑仔为了证明自己多牛逼,就跑到警署里把警察给砍了。
这么随便吗!
余浩南也想到了这一点,疑惑地看向陈家驹。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摇头。
不可能的,没人会干出这种傻事来,除非对方疯了。
“怎么了?”
彭文山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去。
“文哥。”
“彭sir。”
“长官。”
所有人站了起来。
陈家驹笑道:“我们在讨论高东源的动机呢,有了点想法,不过不太符合常理。”
“是不是觉得高东源疯了?”
彭文山问道。
“没错。”
陈家驹和余浩南认真地讲道。
“他没疯。”
彭文山撇嘴,“只是财帛动人心,那家伙扛不住诱惑而已,高东源不但想要钱,更想要段边虎买卖**的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