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不传六耳,道不传非人。
苏经风和苏培盛虽然没有意识到张玉汝的存在,但是两人也没有交流投胎技巧的想法。
张玉汝想要偷听投胎技术的想法失败了,这实在让他有些遗憾。
他对于自己的出身没有太大的意见。
虽然相较于很多人来说,孤儿院的出身的确算不上好,但是因为姜南云的教导,张玉汝并没有因为情感上的缺失而长歪。
不过如果真的有投胎技术这种东西的话,拿出去的话一定会相当值钱,张玉汝为自己错过了这笔本来就不存在的横财感到些许遗憾。
而且在仔细观察了当下的情况之后,别说横财了,不惹上大麻烦就相当不错了。
毕竟单单看苏经风那副一脸暴躁的神态,也不像是能和苏培盛进行什么友好学术交流的样子。
“或许我想岔了?苏经风并没有和苏培盛合作。”张玉汝心中思索。
在最开始看到两个身影一同映入张玉汝眼帘的时候,他心中不禁一沉。
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莫非这次事件竟是苏经风和苏培盛共同策划的阴谋?
目的就是联手拿下风头正盛的苏笙和。
然而两人接下来的表现却让张玉汝意识到,这件事似乎只有苏培盛牵涉其中,而苏经风对此毫不知情。
只听苏经风一声怒喝响彻云霄:“苏培盛,你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对苏家的血脉下此毒手!难道你不清楚自己犯下了何等严重的过错吗?”
实际上,苏经风抵达此处的时间也没有比张玉汝早多久。
之所以他能够来到这里,并不是因为他有什么出色的推断能力,能够在层层线索当中找到真正的幕后真凶。
张玉汝不擅长这方面,苏经风其实同样也不擅长。
他能够到这里来,其实是苏培盛的邀请。
起初,对于苏培盛的举动,苏经风全然摸不着头脑,他并不打算接受。
尤其是得知苏婉晴离奇失踪的消息后,更是令他心急如焚、坐立不安。
苏家的高层们都很清楚,如今的白鹿乡守备队在苏西平的刻意放权下,基本上便是由苏经风所掌控的。
如今发生如此重大的变故,不管有什么借口,苏经风作为主事人是逃脱不了责任的。
焦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的苏经风不打算去苏培盛那里浪费时间,他选择直接拒绝对方。
但是苏培盛派来的人却说,如果苏经风不去的话一定会后悔。
苏经风见对方如此表态,便决定来看看苏培盛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他完全没有想到,苏培盛竟然一上来便直接向他承认,承认自己就是这次事件的幕后真凶。
这种在受害人家属面前直截了当挑明真相的挑衅行为,基本上可以视作在苏经风的头上拉屎还要问苏经风的感受如何。
苏经风的愤怒如同火山喷发般汹涌而出,那股滔天的怒意是如此理所当然,或者说,他不生气不愤怒反倒会很奇怪。
他的双眼之中燃烧着熊熊烈火,仿佛下一秒就会喷射出炽热的火焰。
他那满脸涨得通红,额头青筋暴起,愤怒的情绪浓郁到几乎要凝结成为有形有质之物。
此时的苏经风犹如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如果苏培盛不能给他一个合情合理、令人满意的解释,那么毫无疑问,他定会将这些日子以来积压在心底的所有怒气一股脑儿地发泄在苏培盛身上。
然而苏培盛却只是面带微笑,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大哥别太生气了,气大伤身啊。”
紧接着,又补充道:“要是您心里实在不痛快,不妨琢磨琢磨‘苏北定’这个名字怎么样?”
话音未落,苏培盛原本灿烂无比的笑容突然之间变得冷若冰霜。
刹那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苏经风心中的怒火就像被一盆冰水当头浇灭,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整个人呆立当场,身体僵硬得好似一尊雕塑,脸上的表情凝固住了,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思考和说话的能力。
方才还暴怒异常的他,此刻竟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情绪的转换如同从喷发的火山瞬间转变为万丈冰窟。
久久的沉默之后,苏经风极其僵硬的开口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在看到这种拙劣的表演之后,苏培盛笑了,他那本已经寒意凛然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这当然不是什么阳光融化坚冰用爱感化迷途之人,他纯粹是被苏经风逗笑了而已。
他开始肆意的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都要流出来。
“大哥,真不愧是你,这么大的一个苏家,也只有只有你这么轻易就能逗我笑。”苏培盛由衷的赞叹道。
“收起你那拙劣的表演吧,大哥,既然我已经把这个名字说出口了,你也应该明白那些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苏经风原本还想着说些什么,然而就在这时,苏培盛毫不犹豫地开口将他给打断了。
只听得苏培盛缓缓说道:“苏北定,乃苏家四子,家主苏西平同父异母的亲弟弟,和苏南安更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在上一回的家主竞争当中,他也是家主候选人中的一员。”
苏经风紧紧盯着苏培盛,眼中满是惊疑之色。
但见苏培盛面色平静,继续滔滔不绝地讲述着。
“苏北定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堪称惊才绝艳,不管是管理地方事务,还是自身实力的增长速度,在家主候选人之中都是首屈一指的存在。”
“大了他十几岁的现任家主苏西平,在那个时候也仅仅比苏北定高了两个小段位。”
说到此处,苏培盛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又道:“依当时苏家那些中高层们的看法,这苏北定无疑是最有希望坐上家主宝座之人。毕竟,他所展现出来的才能实在太过耀眼了。”
“如此人物,怎会落得这般无人知晓下场?”
“因为他死了,死在了他的大哥苏西平的手中。”
“按照苏家族规,哪怕只是对亲属造成了伤害,那也绝对算得上是十恶不赦的重罪。”
“那么像这样亲手杀害自己亲兄弟的行为,究竟又该受到怎样严厉的惩处呢?”
“现在的家主之位说明了一切,没有任何惩处,反而能够夺得家主之位。”
“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家主做得,我为何做不得?”
说到这里时,苏培盛已经完全不再掩饰自己的想法了。
“我不过是派人杀了几个旁系血脉罢了,与你父比起来完全不值一提!”
“苏经风,你刚刚质问我的时候,难道不会想起来你父亲做的好事,不会觉得羞耻吗!你有什么脸面来问我?与你父亲的作为相比起来,我的行为又算得了什么!”
苏经风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