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妹妹陪读的我,不小心无敌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景升公,要先想明白

建安元年八月,刘袁鄃县之战,以袁绍损兵折将而流传天下。

在刘备的有意推动下,海内士族和豪族得知消息,顿时纷纷攘攘,甚嚣尘上。

寿春的袁术最先忍不住大骂:“真尔母婢也,枉为袁氏四世三公后人,高门大户出身却连织席编屦之辈的刘玄德也敌不过,尽丢袁氏之颜。”

更重要的是袁绍首战即败,连汝南袁氏的名声,在世人心中也降低了档次。

他袁公路还怎么称仲氏皇帝,怎么压袁本初一头,那手中的传国玺不是白拿了吗?

袁绍啊,袁绍,你真是蠢如鹿豕,不仅公孙瓒剿灭不了,连寒门都不如的刘玄德也能骑在你脖颈驰骋。

我若有你那么多士族相助,早就攻取荆州、扬州还有豫州、徐州了。

袁术真没想到袁绍又一次与刘备交手失利,还以为他会攒些经验教训,不会再有洹水之败,没想到继颜良之后,又折损了麴义,头颅还被送了回去。

袁术骂完后,望向众多幕僚,长嘘短叹道:“诸君,袁氏当如何是好,袁本初先前派人邀我攻豫州陈、梁二国,以动摇兖州拥刘之心,可黄巾贼管亥,正率军攻打汝南数县,颍川的乐进也颇为悍勇,虽然兵卒不过千人,却屡次率军先登城头。

如今汝南五分已失其二,大将纪灵领兵抵挡管、乐两人,其余诸将还要屯兵九江,以防下邳相太史慈忽然率军掩杀而至,此刻如同捉襟见肘,诸君为袁氏门生故吏,可有计策助我袁家?!”

华歆没有出头说话,他又不是袁氏故吏,要不是袁公路强行把他留在淮南,他早就返回平原郡了。

何况平原高唐的华氏早就倾尽宗族所有独压在刘玄德身上,他与宗族常有书信往来,比淮南任何幕僚都清楚刘使君的天授之才,以及成事的可能性。

此刻他华歆不给袁氏添堵,就已然对得住袁公路送给他的钱财布帛了。

因此华歆打定主意关于青州之事,皆一言不发。

阎象、杨弘、李业等诸多心腹幕僚,也紧皱眉头苦着脸儿,表情极其忧愁。

不是他们胸中无计策可献,而是历经袁公多年的折腾,已经快把淮南的底给掏空了。

原本物产富庶,人口众多的淮南,每年都有屡禁不绝的黔首百姓携家带口逃难到荆州或者江东。

况且之前与曹孟德争江东损失兵卒过万,攻打沛国又损失过万,还有两员大将遭刘玄德擒获,孙伯符更是背主投敌。

现今自保尚且不足,哪有粮草和兵卒去攻打陈国与梁国。

从此刻开始休养生息,两年后或许能恢复稍许元气,可以兴兵北攻豫州了。

主簿阎象施礼道:“袁公,如今淮南凋敝,粮草仅够供应纪灵驻军守汝南,也抽调不了士卒前去攻打豫州以围魏救赵,不如书信给本初公,让他稍待两年,给予淮南与民休息之机。”

袁术听了禁不住哂笑,用手指道:“阎主簿你扪心自问,袁本初想要我与曹孟德助他一臂之力,若我两人皆按兵不动,他还有机会再等两年吗?”

“按照如今的形势,以及袁绍的愚蠢,倘若再度兵败,怕连一年都支撑不住。”

“淮南民生再怎么凋敝,哪有袁氏重要?阎君为袁家故吏,孰轻孰重还望君能分清,立即再征万卒以刘勋为将,从庐江郡北上过汝南,击陈、梁二国,为袁本初解危。”

袁术拍板定案,临机辄断道。

他又不傻,他与袁绍再怎么争斗不和,那也是汝南袁氏之事,要让刘玄德占据河北,光刻印授官的事,就能让袁家彻底翻不了身,何况还有那么多黑历史。

和刘玄德又从无交情可言,就他袁公路散播的代汉涂高为公路者的谶语,刘备绝对不会放过他。

因此再怎么拼命,河北之战也必须要让袁绍赢,即便他是婢生子。

袁术心中感慨万千,从来没想到自己会这般盼望袁本初能赢。

……

而另一边,刘备和袁绍的使者,几乎同时间到达荆州襄阳。

不同的是,袁绍派出的使者是从暗中走小路,爬山涉水赶到荆州,刘备则是任命在颍川的孙乾去说服刘景升,一是不要冷漠坐视同为汉室宗亲的刘繇在豫章郡被曹孟德覆灭。

二是从江夏郡沿长江出兵,攻打庐江郡牵制淮南袁术。

见袁、刘两家信使一前一后而来,都想让他出兵相助。

儒雅之气的刘表有些踌躇不定,招来诸多幕僚商议此事。

蔡氏、黄氏等人则反对出兵援助刘繇,以及攻打庐江郡,甚至直言不讳道:“刘玄德不过是想驱虎吞狼罢了,想用荆州挑动淮南、江东三家之争,好为他歇口气。”

“反观袁本初只需我们屯军在南阳,无需兴起兵戈之祸,就立誓言将来就必有重谢,荆州可谓以小博大也。”

刘表听后也不禁点头,蔡氏与黄氏说的在理,袁绍起码懂得发誓许诺,刘备则是什么承诺都没给他,就想叫他出兵。

堂下的蒯良见景升公被蔡氏劝的颇有意动,又想到蔡氏的姻亲关系,赶紧站出来拱手说道:“景升公且慢!良有三问,还望公能如实答之,否则蒯氏必不献言也。”

刘表循声望去,遂笑道:“原来是子柔啊,君有何事寻问,但问无妨。”

蒯良再度躬身行礼,肃然问道:“敢问景升公可有意争天下乎?”

刘表听罢有些微微愣住,沉默许久,抬头望着诸多幕僚,苦笑说道:“余今岁五十有四,常羡慕高祖皇帝五十余岁争天下,可人寿由天,近年来愈发感到力不从心,出征军旅之事,怕是难了。”

“倘若年轻十五岁,余当向北与刘玄德并争天下,惜哉!”

刘表的一番话既推心置腹的实话实说,又隐指出即便出征不行,他镇守荆州还是镇守的住,足以保你们各家宗族利益。

但这不是蒯良想听的,接着拱手复问道:“敢问景升公,还想子孙为汉家臣吏乎?”

“秦覆以后,公可复见嬴秦宗室乎?”

蒯良随后两问,直接把刘表问的哑口无言。

他不禁用余光看了其他幕僚的反应,见不少人皆当场愣住,心底苦笑道:“看来不仅我一人被子柔之语所震住。”

蒯子柔已经问的很明白了,景升公到底想以一己之私作为打算,还是为汉家作打算?

为汉家谋算,这时就不要计较出兵的得失。

要是保存实力,仅为自己谋虑,那就干脆两家都不帮,待刘、袁河北之争,尘埃落定再投靠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