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卿卿看他们没反驳继续道,“奶奶本就有热淤积,身子虚弱,温针让她发汗,导致体内津液被烧干,伤筋伤骨,这也是为什么奶奶看起来这么消瘦的原因。”
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不震惊的。
金曼梅虽然不懂医术,但也觉得她在强词夺理,“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关节疼和人变瘦也有关系的,夏同志,我跟着阿川叫你一声卿卿,大家都知道你是好心,但是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吧,走,伯娘带你回家去。”
她说着就朝夏卿卿伸出手,要把她带出门外。
军医们议论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李军医虽然没反驳,却是沉默不语,低头像是在思索什么。
夏卿卿一改刚才的温和,霍地锋芒逼人,“名医张仲景《伤寒论》曾说过,‘微数之脉,慎不可灸……火气虽微,内功有力,焦骨伤筋,血难复也’,如果继续用温针,才是会彻底害了奶奶,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她这话没有一丝水分,夏卿卿都在心里庆幸,庆幸她和陆怀川来看了老太太,如果温针不停,不出两月,老太太恐怕人就没了。
李军医神色越来越凝重,却是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闭口不言。
金曼梅看夏卿卿不听劝告,又转头去说陆怀川,“阿川,你也任由你媳妇在这儿胡闹嘛,奶奶的病你不管了?”
陆怀川终于正眼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淡,“大伯娘懂医术?”
金曼梅后背挺了挺,“自然是不懂。”
陆怀川冷哼一声,“刚才大伯母也说了,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在我这,卿卿就是专业的人。”
金曼梅一瞬间哽住。
军医们看陆怀川都表态了,急忙去劝老太太,“老太太,这可不能开玩笑,您慎重啊。”
“对啊,老太太,您这么大年纪,经不起瞎折腾。”
老太太握着夏卿卿的手腕一直没放开,她视线停在夏卿卿脸上,夏卿卿冲她莞尔,眸底像是静谧的月夜,即便周围繁星闪烁,依旧不能扰其安宁。
老太太心里一动,突然就觉得,这孩子天生就有一种让人忍不住相信她的力量。
也罢,她这把老骨头了,自己孙子都如此相信的姑娘,她没理由不信,不论如何,比让她去国外更能让她心安,“卿卿,那你给奶奶开个药方?”
她试探着问了一嘴。
夏卿卿点头,无比自信,“好,您热鄙已久耗伤气阴,我给您开几副甘药调治一下,先吃五天,五天之后,如果有异常,我再给您换药,如果没有,继续吃三天,即可痊愈。”
听听,还说自己不是外行。
即便是华佗在世,也不敢给病人百分百保证,几天就能让病痛全消,她一个可能都没成年的小丫头就敢说出如此狂言,当真放肆。
军医们惴惴不安,不论这药能不能治好老太太,他们都要跟着遭殃。
治好了,夏卿卿的方子和他们之前的治疗方法是南辕北辙的,陆家会怎么看军医,说他们无能还是医术不精?
治出毛病了,军医们同样要连坐,承担一定的后果。
所以不管结果如何,他们都得受连累。
但是老太太已经一锤定音,陆怀川也终于在夏卿卿给开出药方的那一刻,不容置喙地告诉军医们,“大家先回吧,劳烦各位了。”
陆怀川虽然语气算得上平静,但他天生自带气场,简短的几个字,军医们却不敢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