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爱干不干
孙小琴表现得太过于明显了,毛若兰和棠为民两人都感觉到对方眼底里的轻蔑。
“这位老大哥,你看看,要是可以的话,明天早上八点你过来这边开始工作,直到下午六点才能回家。”毛若兰接着又补充,“早上的话可以提前半个小时过来吃早餐,我们这边包中午餐。”
孙小琴忍不住打量着小吃店,还是不想让柯学民留下来工作,在小吃店里当跑堂的,跟她的工作也太不相搭配了。
然而,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柯学民很快就点头答应了,就差没激动地上前握住棠为民的手,感谢人家。“谢谢啊,谢谢啊。”接连几天找工作碰壁,柯学民都在想要不要一个人回去守着乡下的两亩地,让孙小琴一个人在城市里打拼算了。
可回头看了看还是非常年轻的孙小琴,柯学民的眼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
见他都开口答应了,孙小琴怎么不赞同也没法说什么了,只能转头看着眼前历经沧桑的男人,“要是觉得辛苦就回来。”
这话可不是专门说给柯学民听的,还是想让棠为民夫妇听的。想让棠为民夫妇知道,他们家并不缺这一点工钱。
别想着欺负人。
“没事,再辛苦能有在地里干活累?”柯学民摆了摆手,让孙小琴别担心,万事有他在。
可毛若兰听着就不顺耳,总觉得孙小琴在暗示着什么,脸色也不大好地开口反驳,“哪有打工不辛苦的?嫌累就算了。”柯学民面上一尬,就怕到手的工作丢了,连连否认,“大哥大嫂,没有这回事,我这媳妇儿就是不懂事儿,请你们别介意。”
“你……”孙小琴还想回两句毛若兰的,但是被柯学民抓紧了手心,被捏疼了,这才讪讪地闭嘴。
同时,棠为民也拉了一下毛若兰,小声地在她耳边说,“算了,别跟他们计较了。”
“要是做不来,我们再换人就是了。”
毛若兰甩掉了棠为民的手,瞪了他一眼,面色冷冷,直白地告诉柯学民,“这位老大哥,我现在是丑话说在前头,我们店里的生意很好,忙活的时候,一大上午都没能喝一口水的。”
“而且我们店里也有规矩,工作的时候是要戴着口罩和围裙,你们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的话,那就请另找一家吧。”毛若兰见棠为民还是想劝自己,狠狠地瞪着他,暗声说了他一句。现在是打开门做生意,就没有见过哪家小吃店或者大饭店要求着一个人来做跑堂的活儿的。
俗话说东家不打,打西家。
请人这活儿也是,要是不想干,再找人就是了。
哪能被人踩在头上的,这要是退让了一步,往后棠记岂不是要换姓了?
柯学民回头看了孙小琴一眼,孙小琴冷哼了一声,也不服气,别过头去,倒也没有继续掺和了。
“能接受的能接受的,大哥大嫂你们放心,我什么都可以做的。”
“不包吃也行,我可以自己带水和馒头。”柯学民的姿态已经放很低了。
孙小琴就快看不下去了。
毛若兰收起了板着的脸,语气也缓和下来,“老大哥,我们说好了包吃就包吃,不用带午餐过来。”
眼角瞥了一眼孙小琴,毛若兰继续解释,“我们吃什么,你也吃什么。”
“不用客气的。”
棠为民见气氛缓和下来了,悄悄地松了一口气,“是啊,我听老大哥你的意思,也是从乡下出来的吧?”
“大家都是老乡,互相照应是应该的。”乡下人出来打拼都不容易,尤其还是要养家糊口。棠为民想起了前几年,一家大小举家搬出来,一家子全身上下也就百来块。
租了房子,所剩无几。
要是当时能遇到一个好人帮一下,那该都好。
棠为民自个儿没遇上,他就想尽他能尽的能力,帮一下其他人。
“诶,”柯学民得知他们也是从乡下出来的,眼前一亮,问:“大哥,你是哪儿人啊?我是北青村的。”
毛若兰听到是北青的,顿时就愣了一下。
“我们是宁水的,就在隔壁啊!”棠为民也没有想到还真的是老乡,面上的笑意更浓了。
宁水村和北青村只隔了一条河,以前两个村的人还有联姻的。
这话匣子打开之后,三个人都聊开了,先前的那一点儿不开心也就烟消云散。
这一场大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二十多分钟就变小了,再过十来分钟基本就停雨了。
雨水停了,在店内避雨的客人也陆陆续续地离开,柯学民和孙小琴两人也都回去了。
毛若兰拿来了扫把,扫了扫门口的积水,再去看两眼柯学民两人走远的背影,一前一后,逐渐缩小,最后消失在视野当中。扫完了门前的积水,毛若兰拿着扫把回来,跟棠为民说,“这两人看着有点不搭。”
棠为民抬眼看了一下,没在意,“这有什么的。”
十几年前大批知青下乡,有些人以为再也回不去,也到了该到了年龄,跟村里的年轻小伙子结婚,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毛若兰当然是知道这些事儿,就是觉得柯学民跟孙小琴两人之间的年龄差太大了,起码得有十年啊。
“别人家的事儿跟我们没有关系,就别瞎打听了。”棠为民想着人家要是好好工作,那倒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至于其他的,那都是旁人的私事。
毛若兰垂眸一想,没有反驳,再转身回去看着灰蒙蒙的天色,“今天的下午的生意也就这样了。”“等会儿早一点打烊,回去给溪溪和小辉准备多点好吃的。”毛若兰想着后厨还有什么食材,要给棠溪和小辉两人做点什么有营养的东西。
棠为民没有意见,很爽快地应下来,“行,没问题。”
不过现在还是挺早的,还可以再看着店门看看会不会有客人进来。
——
柯学民拉着孙小琴走了一段路后才放手,两道浓眉紧紧地皱在一起,额间都皱成一个“川”字了。
“我是说真的,做的辛苦就不做了。”孙小琴抿下了唇角,她刚才就是故意的,不想柯学民出去打工。
这个家有她一个人在外工作就好了。
柯学民只需要在家好好呆着,闲来无事出去走走就好。“我是男人,是顶梁柱。”柯学民沉着脸色,前面几次找工作,基本都是被孙小雅给搞没的。
眼下好不容易有人家愿意收他。
柯学民不想放弃这个机会,“你有工作,有收入,那都是你的。”
“我出去打工,我的收入才是这个家的。”柯学民重重地叹气,“小琴,你要是觉得我没用,回头我们去扯个离婚证,你再嫁是没有问题的。”
孙小琴一听到又是这件事,瞬间就冷脸了,“不可能。”
丢下一句话后,孙小琴不管柯学民,一个人快步走了,留下柯学民一个人静默地看着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