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太子爷是不是会上当,黄毛已经上当了。
“行,我这就给太子爷打电话。”
黄毛还是有基本的保密意识,他拿出手机,一边拨打电话,一边走进美美花店。
秦云东坐进汽车,迅速接通了卫敏的电话,向她通报了刚才的情况。
卫敏听罢很讶异,她也不知道自己管辖的区域内居然还隐藏一个帮会组织,这实在让她难堪。
说轻了,她存在工作疏忽;说重了,她是玩忽职守。
卫敏刚表示要亲自率队坚决从快从严打掉这个团伙,秦云东却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
“卫局,我不是追究你的责任,而是要利用这个新临阵开辟新的追踪兰辉的途径。等一会儿,太子爷肯定会要验证我的身份,你给在索兰县的袁队长打个招呼,让他配合我的行动。”
“秦书记,你说怎么配合?”
“要他给我一个索兰县座机电话号码,让他守在电话旁,等着有人打过去询问索兰太保的情况……”
此时,在美美花店里,黄毛拨打了几次电话总算接通。
电话那边传来懒洋洋的声音,想必太子爷刚才正在睡觉。
黄毛害怕太子爷会臭骂他,立刻向他汇报和“索兰太保”的对话内容
太子爷听罢觉得很惊奇,兰辉怎么还敢派人来临县找他。
他的情妇当中,有一个同时也是兰辉的情妇,据这个情妇说,兰辉确实在索兰县给她打过电话,说他现在是煤老板了,要钱有钱,就是县里的姑娘长相太差,想让她去索伦县陪他。
但情妇嫌索兰县在大西北风沙大,也远远称不上繁华,她便找各种借口推脱不去,最后惹得兰辉很生气。
太子爷想,兰辉在逃,不是心腹肯定不会说他的位置,而这个索兰太保必定是来自索兰县,毫无疑问,肯定就是兰辉派来的手下。
他转念一想,新临阵刚躲过雷霆打击行动,刚要冒出头做生意,千万别大意失荆州。
“黄毛,你去找那个索兰太保,给他要阎王爷的电话,你就说我们之间不认识,必须要找兰辉核对身份才行。”
黄毛领命,快步走出花店,来到凯美瑞车前,拉开车门就钻进车内。
“太保兄弟,我们太子爷说了,他不认识你,想给阎王爷打个电话核实你的身份。”
“阎王爷还在被通缉,他如果用手机通电话,说不定就会被警方锁定位置,太子爷这样做不合规矩吧?”
秦云东翻着白眼看黄毛,一脸的不高兴。
黄毛听着觉得有理,但太子爷的指示又不能不办。
他抓耳挠腮想了半晌,忽然想到了办法。
“阎王爷不能用手机,但可以用座机啊,你给我们一个座机号也行嘛。我们太子爷在中山也用座机打电话,这样就不会惹出麻烦。怎么样?”
秦云东装作很为难,沉吟不语。
其实他是在等袁队长发电话号码的信息,没有短信,他现编是肯定编不出来的。
黄毛看秦云东一直不说话,他不由起了疑心。
“太保兄弟,你不会是没有阎王爷的**吧?”
黄毛边说边伸手去摸腰带上的短斧。
秦云东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问:“你想干什么?”
“你拿不出座机号,说不定就是个探子。”
黄毛态度变得很生硬。
秦云东感觉裤兜里的手机发出震动,他不知道是不是袁队长发来的短信,但也只能先看看再说。
“你们这些人真怂包,在你们的地盘上,居然比我还紧张。”
秦云东骂骂咧咧说着,从裤兜里拿出手机。
他故意举起手机不让黄毛看,迅速看了一眼新发来的未读短信。
幸好是袁队长发来的信息。
秦云东只扫了一眼就把短信删除,随口报出了袁队长给出的座机号码。
“阎王爷必须绝对安全,所以我只能提供给你张德发的电话,他是阎王爷的从浠水带走的保镖,有什么事可以先找他谈,但是打电话要注意点儿,别把阎王爷卖了。”
黄毛松开握斧柄的手,说了一句稍等,立刻下车又回到花店打电话给太子爷。
太子爷记下了座机号码,立刻拨打过去。
索伦县长诚信煤矿办公室的座机响起来。
煤矿办公室主任刚要去接,却被袁队长拦住。
“等一等,接的太快,对方可能会怀疑,等十秒钟后再接。”
袁队长接到卫敏的电话时,正在走访诚信煤矿,这是国营煤矿,无论矿长还是办公室主任都值得信任。
办公室主任点头,心中默念十个数,这才按下免提键。
“你好,诚信煤矿,找谁?”
办公室带着浓郁西北腔的普通话,让太子爷心里多少有些放心了。
“我找张德发。”
“你等着……”
办公室主任故意高声叫了两句,守在门口的史队长答应一声,嘴里问是谁打来的电话,便拿起听筒。
“我是张德发,你是哪位?”
史队长说话很明显是浠水县腔调的普通话。
“我是临县太子爷,是阎王爷的哥们,请阎王爷接电话。”
太子爷虽然听出不是兰辉,但在索兰县出现浠水人,必定和兰辉是一伙的。
“哦,原来你是老王啊,多年没见,你怎么知道我在煤矿呢。”
史队长笑着大声说话。
太子爷猜想电话旁边有别人,所以对方不敢说实话,他就耐心听对方在电话里胡扯。
不一会儿,随着房门关闭,传来史队长压的很低的声音。
“太子爷,现在风声很紧,以后尽量不要再打电话,不管是中山、浠水还是临县,都是警方重点查访的对象,不只是让阎王爷处境危险,你也会受到连累。”
“我知道了,我只是想核实一个信息,阎王爷是不是派了一个索兰太保来临县见我?”
“确有其事,他已经到临县了吗……那就请太子爷多照顾太保兄弟了,他是阎王爷的全权代表,只要他认可的的价格,阎王爷也会认。”
史队长说的行云流水,仿佛一切事再自然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