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后撤太慢了,与之衔接的这个底线上网你不能用四步,必须节省到两步半或者三步。你这么慢会被周志桦抓住破绽的......哎重心又太低了,这么低的重心耗体力又复位慢。快吊完前场压底线再放网,这是这类选手最擅长的线路,你步法这么慢会陷入被动......抓第三拍,你的最佳击球点错过了。”林阳碎碎念的声音飘荡在体育馆的上空。他一边亲自给我做着示范一边示意我最重要的一个连贯步法不好,不是太累赘就是重心太低。</p>
这个步法我们以前练习过,可我总是做不好。</p>
“哎,不管啦。听天由命吧。你多教教阿曾啦。”试了十几次依然不行,我决定放弃了。我让林阳开始给阿曾布置战术。</p>
杨斌发来一条消息说,自己要代表燕京队参加全运会了。让我加油,否则会被他甩开很远。</p>
害得我睡前拿出一瓶香油在嘴上抹了抹,然后才敢睡觉。</p>
不过,压力这么大,我怎么能睡得着?</p>
“小胖,你再翻身信不信我把你从窗户外面扔出去?”睡不着的我开始找茬。</p>
“不信。第一你拎不起我,就算拎起我也举不到窗户那么高。第二那个窗户那么小,会卡住我娇嫩的身躯。”小胖小声反驳说。</p>
“我想掐你.....”我咬牙切齿。</p>
“来吧,我手感很好的。”小胖乌梅的声音响起。</p>
“你再不睡,明天比赛就打不好了。”舍长老大发话了。我于是开始闭上眼睛数羊。</p>
后来,好久以后,也不知道到了几点,估计一两点了吧,我在迷迷糊糊中终于睡去。</p>
这样的睡眠质量,能打好比赛才怪。林阳看着窗外的月,暗自为我担心。</p>
所以不出意外地,第二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去打比赛了。</p>
小溪?方方?李雪?你们怎么都来了?居然还有赵老师和吴老师?我揉揉眼睛,确信不是自己没睡醒。书院附小的羽毛球俱乐部都来了,我的班主任老师和吴老师也来了。</p>
“老师,你们是来看我打比赛的么,你们怎么都来了?”我惊喜地问。</p>
吴老师拍拍我的肩膀:“我的学生来打比赛,我这个做老师的怎么能不来?”</p>
赵老师点点头:“虽然你,又调皮,又毛糙,作业老不做,做也是抄袭,同时还总考班里倒数第一。但把你开除.....哦,清退......嗯,转学到体校,现在看来总归是一个不错的决定,说明我的教学眼光还是不错的。”</p>
“老师,这都打到第三天了,你们怎么才来。人家一个人好孤单。”我做出楚楚可怜的表情。</p>
“老师不用上课了吗?前两天是周四周五。”赵老师对我露出慈祥的笑容,她的眼镜中泛着寒光。</p>
吴老师则感慨地说:“本来我以为你第一场就会被淘汰,结果你居然进了十六强。我本来想看半决赛或者决赛,但是我和于方方商量了一下,我们觉得你似乎挺不到那个时候。”他还用一种沉痛的表情看着我:“你的对手我看了,我们是为你来加油的。”</p>
于方方他们在旁边鸡啄米似的点头。</p>
“老师,你加油的表情不要那么凝重,我亚历山大的。”我讪讪地说。然后我就看到陆远原周晓龙高军他们一波人马也来了,还有海康羽毛球馆的几个朋友。</p>
“少年,不错哦。你是我们村的希望......”陆远原说。</p>
“林昊赢了球是不是又应该请客了?”英姐对杜海康说。</p>
杜海康确定地点点头:“那必须的,我的球鞋那么贵。”</p>
“英姐,你都那么胖了,还想着吃。”我恼怒。</p>
“看你今天的对手,我感觉我要减肥了呢。”英姐也不生气,笑嘻嘻的说。她一笑便波涛汹涌,我赶紧逃离这群不良观众。</p>
今天父母都没来,老妈告诉我十六强网上有直播,他俩就不花钱来看我比赛了。但其实我知道,她是怕我分心打不好。</p>
周志桦已经在赛场上热身了,我也得抓紧。周志桦的体型是标准的运动员体型,他的身高也非常适合打羽毛球。周志桦看我过去了和我打了个招呼,看到我没精打采的样子:“怎么了,有压力吗?没睡好?”</p>
“当然不会。我现在精力充沛的很。”我故意这么说。</p>
“哈哈。希望如此。”周志桦说,他在原地做了个起跳杀球的动作,然后问我:“怎么样,想到怎么和我打了吗?”</p>
我没理他。我当然不会告诉他我已经在昨天睡前加油,嗯,香油。这种奥义不能轻易泄漏。</p>
因为没睡好,我的头感觉有点沉,脑袋发木。裁判宣布比赛开始,我却感觉自己头重脚轻。当我很快连丢了两个球后,我看到看台上的小溪他们在拼命给我加油。我深吸一口气,努力集中自己的注意力。</p>
周志桦来了球,我下意识地回到他难以进攻的点打相持。但是要执行林阳的战术,我感觉有点吃力了。我没有熬夜的习惯,睡不好后感觉脑子不太转。</p>
周志桦拉高远,我就和他对拉,周志桦杀球,我就接,周志桦放网,我就挑后场。我打的不像是比赛,像是在给周志桦当陪练。</p>
不得不说,周志桦的技术非常全面,他的网前、杀球、步法都非常流畅。比赛的回合看起来你来我往,但在行家眼中,明显是他一直在调动我。第一局比赛花的时间很长,有大约30多分钟,但我以12:21的较大分差落败了。时间长是因为,我一直在努力救球打相持,并不是比赛有多激烈。</p>
打完第一局,周志桦走到球网边,喘了口气对我说:“你对这比分,应该有所预料吧。希望没打击到你。”</p>
“唔,没。”我说。我感觉又累又困,我只想找个地方睡觉。对于失败,因为有所预料,我倒是没有过于垂头丧气。反而是看台上的我的亲友团们,加油声已经没了,陆远原皱着眉头问高军:“这小子是不是昨晚上跑马了,怎么打的这么不积极。”</p>
“不会,他还小,大约还找不到马在哪里。”高军答。</p>sxbiquge/read/42/426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