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深邃而宁静,皇宫内灯火阑珊。
御书房,烛火摇曳,映照着宣武帝紧锁的眉头和手中紧攥的奏折。
就在这时,月影悄然浮现,他立于御案前,恭敬的跪地行礼,”见过皇上,月影有事禀报。”
宣武帝抬头,目光穿透烛火,直射月影,“朕不是命你暗中跟踪玄寂大师的行踪,为何突然回来?莫非有什么消息?”
月影微微颔首,抬头看向宣武帝,语气激动,“回皇上,月影确有重要发现,属下一路跟踪玄寂大师去到林家村,这才发现云烟隐匿在林家村,并嫁人生子,玄寂大师和云烟在屋里谈了许久,属下倒是偷听到了一些关键。”
宣武帝闻言,手中的朱笔一顿,墨滴溅落在奏折上,却浑然不觉。
他目光紧盯着月影,急切的问,“接着说下去。”
月影深吸一口气,也不敢隐瞒,把听到的过程如实说了出来。
宣武帝听闻玄寂就是他和贵妃所生的皇儿,情绪非常激动,他本以为已经死了,想不到还活着,并且成为一代高僧。
“月影,此事可千真万确?玄寂大师的身份没有弄错?”
虽然心情激动的难以自制,但此事非同小可,他又是沉声问道。
月影神色认真的点头,“回皇上,属下当时虽然隐在暗中,但却也亲眼看见玄寂大师拿出一块龙纹玉佩,和宫中皇子身上佩戴的龙纹玉佩一模一样,太子身上也有一块一样的。”
宣武帝心中五味杂陈,既有皇儿失而复得的喜悦,也有对于过往种种的愤怒,“朕的贵妃,当年竟然不是难产而死,而是被人一碗人参汤药害死.”
说到这里,他声音已经哽咽。
“云烟呢?她人在哪?”
宣武帝话锋一转,又是问道。
月影如实道:“云烟被属下带回,目前人关押在地牢里。”
“带朕去地牢。”
宣武帝皱眉说道,他要亲口问问当年的事。
话落,人已经离开龙椅,脚步刚走到门口。
他突然想起什么,对月影吩咐道:“速速让人去万佛寺那边求证,看看那个婴儿是否真是玄寂。”
虽然此事已八九不离十,但还是要确认一下,皇家血脉不能混淆。
“是,皇上。”
月影恭敬领命。
抬手招了一个人过来,让他速速去万佛寺求证。
随后,便带着宣武帝去了地牢看云烟。
地牢内,烛火昏黄,光影斑驳,空气中弥漫着潮湿与霉味。
云烟被囚禁在一间昏暗的牢房中,衣衫褴褛,面容憔悴。
见到宣武帝和月影,她微微一怔,随即低下了头,仿佛已料到两人会来。
“云烟,抬起头来。”
宣武帝脚步停在云烟面前,声音低沉而威严。
云烟缓缓抬头,目光和宣武帝交汇,那一刻,仿佛穿越了二十年的时光,回到了当年还在宫中之时。
她声音沙哑:“皇上,您终于来了。”
“告诉朕,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宣武帝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穿透云烟的心房,直视那深藏的秘密。
云烟早知道宣武帝会问,倒是很平静的道出那段往事。
“皇上,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奴婢虽然不知道是谁害死了贵妃娘娘,但多年来,一直有个猜测,此事绝对和皇后娘娘有关。”
宣武帝皱眉,“皇后?为何?”
云烟脸色苍白的笑了,“皇上那么爱娘娘,可偏偏在娘娘生产前夕,被事情困住不得回宫,还有当年是谁建议太后娘娘去五台山祈福?最后又是谁下令保小不保大?让娘娘最终死于大出血?”
她目光直视着宣武帝眼睛,情绪激动道:
“皇上宠爱娘娘没有错,错的是皇上不懂得保护娘娘,你的宠爱对娘娘来说,是涂着蜜糖的尖刀,后宫女人那么多,皇后亦是您的妻子,你把她们当空气,连看都懒得看一眼,眼里只有娘娘,可想过她们的感受?”
云烟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情绪异常激动,就连声音都变得尖锐起来,“其实说到底,害死娘**是皇上,是你的宠爱害死了她。”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只觉心里憋着一股气,不说出来,难受极了。
“是朕害死了贵妃?”
宣武帝听了云烟的话,脸色苍白,他踉跄几步,身体摇摇欲坠,仿佛站不稳,神色痛苦懊悔。
“皇上,你没事吧?”
跟在后面的月影吓一大跳,慌忙伸手扶住他,生怕他摔倒。
“朕没事…”
宣武帝摇了摇头,重新望向云烟,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即便朕有错,那害了贵妃之人也绝不能逍遥法外。云烟,你可有证据指向皇后?”
云烟沉默片刻,缓缓摇头:“皇上,奴婢并无确凿证据,只是多年来的猜测。但当年之事,确实诸多疑点都指向皇后娘娘。”
宣武帝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月影突然上前,轻声说道:“皇上,如今万佛寺那边的求证还未回来,太子也去调查此事,不如等有了更多线索再做定夺。”
宣武帝微微颔首,目光再次落在云烟身上:“你救朕皇儿一命,朕不会亏待你,不过目前不能放你出去,你先好生在牢里待着,此事过后,朕会放你离去。”
说罢,他转身离开地牢,月影紧紧跟随其后。
回到御书房,宣武帝心绪难平。
他回想起与贵妃的过往种种,心中悲痛又愤怒,还有深深的自责。
“月影,派人暗中彻查皇后的一举一动,任何蛛丝马迹都不可放过。”
宣武帝表情狠厉,声音冰冷无比。
月影恭敬领命:“是,皇上。”
说罢,他恭敬退下,迅速着手布置对皇后的调查。
宣武帝独自在御书房中沉思,他回想起贵妃生前的温柔与善良,想起两人曾经恩爱时光,心中愈发悲痛自责。
这边,林有为终究没有追上玄寂,索性去万佛寺求助。
玄寂离开林家村后,并没有回万佛寺,而是直奔莲花县。
离开这么久,不知道她和两个孩子好不好?
想着想着,他嘴角微微上扬,脸上露出温柔的笑。
经过数日赶路,玄寂终于回到莲花县,风尘仆仆,脚步虽急,却难掩心中那份对家的渴望。
“周伯,我回来了。”
玄寂轻叩门扉,神色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急切。
周伯闻声迎出,打开门,看见玄寂,眸底的慌乱却怎么也藏不住,紧张道:“大师,您不是去京城了吗?怎么这么快就……”
他的话语断断续续,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
夫人这几日和独孤公子打的火热,不分白天黑夜的颠鸾倒凤,那激烈的动静,就是他一把老骨头,都听得脸红心跳。
玄寂大师却这时候回来…
玄寂敏锐地察觉到了周伯的异常,眉头微蹙,“周伯,家中可是有何变故?为何你神色如此慌张?”
周伯连忙摇头,神色越发慌张,“没事没事…”
他神色尴尬,且急得满头大汗,却又不敢直言相告,只能含糊其辞道:“夫人她……她这会儿正忙着,恐怕不太方便见您。”
玄寂心中虽有疑惑,但想着瑶儿既要照顾孩子,又要操持店铺生意,便也没有多想,转而道:“那我先去看看孩子们吧。”
话落,便抬脚进入宅院,直接去了虞瑶的房间。
孩子一直都是和她住的,他便本能的抬脚去那里。
周伯看玄寂大师往夫人院子方向去,吓得心肝乱颤。
夫人这会正在房里和独孤公子那啥,都已经许久没出来,也不知道年轻人精力怎么这么好。
玄寂大师要是这个时候过去,那场面可就没法收拾了。
周伯神色惊慌,迅速上前拉住他,不自然的提醒道:“大师…少爷和小姐这会在老婆子房里,老婆子正在看着他们呢?”
玄寂微微一怔,倒也没多想,只当瑶儿有事外出,把孩子交给周婶照看。
他脚步一转,便往周婶住处走去。
周伯见状,松了口气,暗暗祈祷夫人能尽快结束情事。
他想了想,还是觉得去提醒一下好。
可刚走到夫人的院子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的激烈动静,那声音听得他脸红心跳。
他老脸红了红,只能硬着头皮走进院子,里面的声音越发清晰。
他整个人也尴尬的不行,就连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
“咳咳…夫人,玄寂大师回来了。”
他轻叩门扉,朝屋里低声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