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震礼貌地一笑。
老者却面无表情,高声对女孩道。
“丫头啊,现在虽说是太平时节,可还是有坏人啊,尤其是那些表面斯斯文文的小白脸!”
随后,一声长长的汽笛声盖住了祖孙二人的谈话,列车员恰在此时打开了车门。
四个年轻人先下车,在站台上站稳,伸手搀扶老者下车。
张震这才发现,这老头脚上有残疾,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老头费力下到车下,伸展着胳膊道,“丫头,这次也就为了你,我这辈子再也不想坐火车了,遭罪!”
女孩扶着老头,在月台上散着步,歉意满满道,“都怪我把您的拐棍忘了......”
张震刚要下车,石蛋从背后道,“师傅,俺还是回去看行李吧!”
“你担心啥,有叶小妹在呢,你一天没舒展筋骨了,到地方别不会走路了!”
石蛋低声道,“俺就是担心她,不知根知底,万一她…”
张震已经站在月台上,伸了个懒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两世为人,张震对自己的眼力非常笃定。
单独留下叶小妹并且让她掌管部分资金,也能顺便考验她。
石蛋也不再废话,扛着秤杆跳下了车,终于得以舒展筋骨了。
他是小孩子心性,在车厢里憋屈了一天,一下车立刻抡着秤杆乱舞起来。
幸好这软卧上下车的人不多。
张震无奈摇摇头,嘱咐他别伤到人,就拿着照相机去拍照了。
老头看到石蛋手里的那根棍子,抬高嗓门道,“小伙子,你拿的什么兵器?”
石蛋道,“这哪是兵器,就是个秤杆子!”
“给我看看!”老头也不客气,直接伸手。
石蛋看他年纪不小,也没计较,把秤杆递了过去。
老头拿在手里掂了掂,足有三四斤重,非常压手。
又试着当拐杖拄着走了几步,满意地点了点头,“别说,还挺顺手,小伙子,这东西你卖不,我出一百块!”
说着从军装作训服里摸出一张四伟人。
石蛋连连摇头,“这是俺挑行李的,卖了行李咋办?”
“得,君子不夺人所爱。”老头满脸不舍,把秤杆递了回去。
一旁的女孩看了看外公的腿,拿出一卷钞票道,“我出两百,卖给我吧,谢谢您了!”
两百块可不是小数,石蛋记得这玩意是二十多块钱顶账来的,一转眼就翻了十倍。
面对美女,他一张脸囧得通红,说话也有些结巴,“俺,俺做不了主,得问问师傅!”
“你师傅呢?”
石蛋一指正在拍照的张震,“那儿呢!”
张震收好相机走了过来,一问情况,当即笑道,“买什么买,又不是值钱的东西,这样吧,您先用着,等不用了再还我!”
老头对张震始终有些防备,摆手道,“不要钱的东西,我可不敢拿,算了!”
女孩却直接接过了秤杆塞在外公手里,“姥爷,我把您拐杖忘了,您就先用着,我回头还给人家!”
不等老头反对,女孩对张震爽朗道,“大哥,您要不留个地址,我好给您寄过去!”
张震一指她胸前的校徽笑道,“开学的时候还我就行,我叫张震,新闻系的!”
女孩愣了一下,随即道,“原来是学长,姜晓琀,计算机系的,谢谢学长,开学我一定还您!”
呜~呜!
火车鸣响了汽笛,要开车了!
石蛋第一个跳上车,三步并作两步向包厢跑去。
叶小
妹手中拿着笔正在写写画画,被这动静吓得拍了拍胸口,“咋了,有人追你?”
“没,没俺渴了,找水喝,嘿嘿!”
剩下的一天两夜时间,张震除了埋头写笔记,就是教二人学有关古钱币的知识,还有在交易中常用的一些行话、和注意事项。
为了减少麻烦,仨人非必要很少走出包厢,一路直到终点站。
一下车,扑面而来的是南方独有的湿润暖风。
人流从各个车厢涌向站台,张震一行人辞别了秦车长,拎着沉重的行李随着乘客向站外走去。
张震扛起装着银圆的大包,扭头对二人道,“咱们尽快出站,不要搭理那些介绍宾馆和拉客的司机!”
“俺知道了,师傅!”石蛋拎着另一包银圆,紧跟其后。
叶小妹拎起剩下的行李,急忙跟上,“这里人真多,比赶山会都热闹!”
车站外,停车场上,几辆军绿色吉普车一字排开。
姜晓琀祖孙二人就坐在其中一辆车上,一个身穿作训服的青年跑来,冲着老头一个敬礼,“首长,车辆准备就绪,请指示!”
老头霸气地一挥手,“开拔,先回家!”
老头扭头看向外孙女,腆着脸道,“丫头还生姥爷的气啊,不就是没让他们搭车么,不至于哈!”
姜晓琀一翻白眼珠,“人家帮了我,还借您拐棍,您就这样小气?”
老头一撇嘴,“丫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小子啊,别看斯文白净,心里鬼的很,我觉得比我这老家伙都精明,你啊把心思放在学业上,等大三以后,外公安排你入伍......”
姜晓气得直跺脚,“哎呀,姥爷我说过了,要自己择业,不用您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