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墨有些错愕。
第一本先天秘法大衍卷花费了一百多年寿元,而张屠户自己琢磨的炼体法竟也消耗了一百多年寿元。
前者还好,早传下了不知道多久,后者也不过是花费十多年时间。
这样的天纵奇才,为何于烈阳派发生了矛盾,令他不得不深思。
不过,张屠户的猜想先让自己给试了出来,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对方想的那般厉害。
夜墨看向放在桌上的钢刀,撸起袖子抽刀在手臂上轻轻一划。
毫无反应。
夜墨依次加大力气,一次次看着刀刃弹开。
直到刀身上重新附着五行真气,汇聚了浑身真气的重刀斩下。
白皙结实的小臂上瞬间泛起一层五色玄光。
咔嚓一声脆响。
夜墨看着断掉的钢刀,神情诧异。
钢刀本就是精铁打造,覆盖上先天真气,坚硬程度少说也要增大十倍。
可最终断在了自己血肉手臂上。
会不会有些太夸张了。
要是完整的烈阳派练体武学,修至圆满,那该有多强。
“可惜,武器没了……”
夜墨虽不喜用刀,但是有个趁手的武器,比赤手空拳方便许多。
……
响午后。
夜墨便在班房里,翻看衙门的宗卷,竟然投靠了衙门,了解衙门的二三事本就是理所应当。
宗卷一百零八页,记录着虎林山的变故。
一百一十九页,提到了的虎王,和千山老狐。
两个本一个是死对头,井水不犯河水。
可是就在一次镇魔司围剿中,虎王重伤,一路向南,逃向了柏林山。
可千山老狐哪里会放过死对头,一路追杀至此,灭了老虎王,自立新虎王。
从此柏林山被改名为虎林山,千林峰则为千山老狐的落居地。
两地虽然隔数百里,新虎王由狐妖架空,依旧属于千山老狐的势力范畴。
夜墨很快就了解了这些,不过令他疑惑的是,关林村的那只妖魔,虽有所瓜葛,但属于不同阵营。
也就是说,如今他不仅要面对大祭司,还要面对千山老狐?
前者虽为恐怖,但又被其约束,有让他足够发育的时间,可后者可没那种约束……
即便不了解千山老狐,还不了解大祭司吗?
两者能有交往还没摩擦,实力定然相差不到哪儿去。
夜墨有些汗毛竖立,只希望妖魔客栈的掌柜,能与其比肩一番。
这样,夜墨也不用担心后事。
就在她思绪万千时,院落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管事的捕快给我出来!”
夜墨收起心事,蹙起眉尖,转身朝外走去。
下一刻,五六个差役径直破门而入。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踏进房门。
前者是个须发皆白的老头,身着青衫,满脸阴郁,是县典吏。
后面的瘦头陀垂手而立,一副看好戏的局外人模样。
跟在夜墨身后的吴培和王家兄弟,迅速被差役拿刀压在了肩膀上,挣扎着被摁在墙头,张屠户远远站在街边,脸色阴沉,海碗大的拳头死死攥紧。
“你们这些捕快干什么吃的,县首郡信任你们,才让你们统管妖魔事务。”
县典吏神情震怒,气得手指发颤:“两个晚上,我越阳县加上三村六郊,被虏走十余幼童,伱却舒舒服躺在家里,整个班房蛇鼠一窝,知情不报,怎么让县太爷安心把事务交于你们。”
老头奋而开口,嗓音尖锐:“你们都该死!”
“我们班房院门大开,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夜墨冷静辩驳。
“你是哪儿根葱,这里什么时候也能轮到一个不知名小卒说话了。”
县典使原本怒火交加的情绪更添了几把火焰。
“给我把他拿下!”
话音间,二十几个青壮从街头走来,皆是手持弓弩,身上衣服与差役不同,竟是守城的军伍。
县典吏侧身看向夜墨:“今日除不了妖魔,老夫就取了你们的脑袋!”
难怪夜墨进县这么多天,也不简单镇守城墙的队伍,原来早县令召集在了这里。
“走!”
县典吏大手一挥,一群人浩浩荡荡踏上长街。
“都请吧。”
瘦头陀负手而立,笑眯眯地看向夜墨,又向后瞟了一眼张屠户。
夜墨知情理会,不用想也知道,这是他投靠县知郡后,来给两人下马威。
这群人明显是有备而来,不仅找好了借口,甚至还估算了现在衙门的整体实力。
张屠户意会,跟了上去,顺手关上了门。
十多个差役不仅腰挎佩刀,还手持丈余长矛,剩下军伍则个个携带强弓劲弩,这些对于妖魔或者武师来说都不算什么,但如果加上瘦头陀掠阵牵制……
再来两個猿猴大妖也得躺在那儿。
“我倒想瞧瞧,你们能弄什么花样。”张屠户脸色黑沉走来,站在了夜墨背后。
见状,瘦头陀脸色微变,却也没有阻止,只是挑眉笑道:“随你的便,我也不过是奉命陪同罢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
三人沉默迈步,在街边路人惊疑的注视下,朝着城外走去。
出了越阳县,大概五十里路便是关边村。
这也是夜墨刚出来的小村。
夜墨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要是找上了大祭司,再来十个他也不够填的。
张屠户似乎观察到了夜墨脸上,小声打趣的说道:
“不会吧,见你杀虎妖的时候可是满脸戾气,几只小妖不至于吧!”
“那倒不是。”夜墨摆了摆手,“是昨晚没休息好,身体有反应了。”
张屠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该不会是三急吧!”
夜墨投去一个恶狠狠的眼神,才让他闭了嘴。
而走在十米开外的县典吏,一行并没有注意他们,反倒是瘦头陀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嘴里呢喃,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而此刻的县典吏明显心急如焚,阴着脸匆匆迈步,偶尔回头看向夜墨一行人,眼中杀机便愈发浓重。
“这到底是除妖还是除咱们?”
王二马看着了典吏神色,不由地挣扎几下,看向身后几人。
紧跟着便是两柄长矛一来,锋锐矛头紧贴他的脖颈,划出两道血痕。
“不是,这是要去哪儿?”
兄弟王大牛便没有挣扎,这是略带抱怨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