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等了许久了。</p>
第三梦看向苏然，是那清澈的眼，微微的笑，淡淡的话语。</p>
“苏然，对不起，这是我和柳前辈两人定下的计策，没有事先对你说。”</p>
深深呼吸，眼中多了几分不同以往的眸光。</p>
“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帮助。”</p>
“谢谢你，在最后还是没有放弃我。”</p>
“就此永别，再无挂念。”</p>
第三梦的声音带着哽咽，“若是可能，”</p>
若是可能，或许会如何吧。</p>
但是，第三梦终究没有说下去。</p>
或许，如果说出来了，那就会成为一个遗憾，死不甘心的遗憾。</p>
若是不说的话，那说不定就不会有这个遗憾存在。</p>
苏然看向第三梦，看着柳叶菡，“五姐，小三，你们……”</p>
第三梦的身体之内，有着徐宴如的声音咆哮冲出。</p>
“第三梦，你竟然敢背叛我，我要你死，死的很惨。”</p>
第三梦的身体开始出现一道道的血丝，就好像她的身体正在崩坏，撕碎。</p>
但是第三梦一点都不在乎，在她的眼中，只有苏然。</p>
“再见了。”</p>
第三梦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小盒子。</p>
苏然清楚的知道，那是莫小柳放在他那里的盒子。</p>
说是可以将御神轰成渣渣的神器。</p>
下一刻，一道刺目的白光如天刀利剑撕碎整片空间。</p>
也在第一时间撕碎了第三梦的身体，一声凄厉的惨叫还未传开，便已经被白光吞没。</p>
御神在第三梦说再见的时候，就第一时间想要逃走。</p>
但是，此时她才发现，不光是他，就连整座高楼，整片空间。</p>
不知何时，已经被无数的琴弦给缠住。</p>
他，想要逃走，不可能！</p>
而他现在也已经不是这片空间的掌控者，无法再如之前那般崩塌空间，驱逐任何人了。</p>
或许，这也是柳叶菡和第三梦都计划好的吧。</p>
将老虎的牙齿和爪子拔掉，那就可以拔下他的虎皮了。</p>
柳叶菡看向御神，“你以为我会放过你。”</p>
御神大惊，动弹不得，最后只能看着白光将其吞没，凄厉惨叫。</p>
“柳叶菡！”</p>
下一刻，柳叶菡面带微笑，消失于白光之中。</p>
苏然惊醒，身处他的上下杂货铺中，深深呼吸，才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p>
看了一眼。</p>
摇椅上，再无第三梦的影子，而他身边，柳叶菡也已经不再。</p>
一切，熟悉的可怕，又陌生的可怕。</p>
与此同时。</p>
无形之中，一股奇异的联系好似和苏然的呼吸相连，和苏然的人魂想通。</p>
一股沉重之力，如山一般压在了苏然身上，要将他的身体压弯，要将他的人魂碾压成粉。</p>
然而，在沉重之中，还有一种轻盈的矛盾之感传来，让苏然的身心尽皆放松愉悦。</p>
就好像，这一刻。</p>
在苏然的身后，好似有着一双翅膀，让苏然有着一种轻盈飞天之感。</p>
这一刻，苏然真正感受到的，是那种灵肉彻底融合的舒畅和升华。</p>
若是之前，苏然还仅仅是一个最不起眼的上下杂货铺的看铺人。</p>
能看到的，能感受到的，都仅限于他的这个上下杂货铺。</p>
上下杂货铺不是他的，他也不属于上下杂货铺。</p>
苏然对上下杂货铺来说，更多的仅仅是一个过客，和曾经的刑鱼，徐宴如，还有蒋天峰是一样的。</p>
并非独一无二。</p>
走了他一个，还会有后来之人，还会有更多之人。</p>
但是，这一刻，苏然感受到了却是，真正的质的升华，真正的灵肉契合。</p>
苏然。</p>
从未真正如此清晰的看清上下杂货铺的每一寸空间。</p>
从未真正如此清晰的感受到上下杂货铺特有的气息。</p>
从未真正如此清晰的感受到上下杂货铺的呼吸脉络。</p>
这一刻。</p>
苏然知道，上下杂货铺。</p>
是他的了！</p>
就好像他的一个器官一样，就好像是他的手足一样，就好像是他的血肉一样。</p>
与他密不可分，与他融为一体。</p>
上下杂货铺就是苏然，而苏然即是上下杂货铺。</p>
水乳交融，不分彼此。</p>
这是苏然一直在追求的，一直以来，他在上下杂货铺中长达几百年。</p>
其实，做的只有一件事，目的也只有一个。</p>
那就是将上下杂货铺变成自己的，而不仅仅是一个可以随时被换掉的看铺人。</p>
摆脱老头子的束缚，挣脱老头子的枷锁。</p>
也许无法和老头子抗衡，但是，终究有了自己的一方天地。</p>
有了可退之路，这便是跨出了一大步。</p>
今日，终于成功了。</p>
只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窃喜，也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狂喜。</p>
苏然看着曙光的照入，躺在摇椅上，沉沉睡去。</p>
相比得到上下杂货铺的喜悦，苏然心中感受到的只有一点。</p>
终究，又剩下他一个人了。</p>
上下杂货铺远处高楼，莫小柳微微一笑，苏然，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p>
寒月冰远远的看了一眼，这次并没有上前，只是远远的看着，久久不愿离去。</p>
锦鲤山庄。</p>
高文和叶菲雪站在了冰冷的石室之中。</p>
之前一直保存完好的李不惟的尸体，已经在他们眼前化为了飞灰，彻底消散。</p>
而摆放在旁边的旁边的那一株彼岸花，也彻底枯死，断了生机。</p>
叶菲雪看到此，“这是苏然成功了。”</p>
高文看着李不惟的消散，这个世间，将再无这个人了。</p>
“也许是苏然成功了，也许是第三梦成功了。”</p>
叶菲雪看了一眼那枯死的彼岸花，这是苏然当初联系李不惟和第三梦的纽带。</p>
也是她们生死的凭证。</p>
花活则人生，花枯则人灭。</p>
彼岸花枯，不管是李不惟和第三梦，都彻底走到了终点，再也回不来了。</p>
但是，这也是苏然成功的标志。</p>
只要李不惟消散，也就说明，第三梦彻底摆脱了徐宴如，成为了一个自由的人。</p>
“当初，苏然为了帮助第三梦摆脱徐宴如对其的掌控，将李不惟的人魂和身体作为动力，改变第三梦。”</p>
这便是当初为何第三梦总感觉自己发生变化的原因。</p>
叶菲雪看到空荡荡的石台。</p>
“我和你都曾劝过他，那是危险的，也是不值的。”</p>
“但是，现在看来，还是我们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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