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阳光下,任也三人直愣愣地瞧着小元,大脑瞬间宕机,表情惊愕至极,心中也升起了一万个问号。
他……他不是死了吗?
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道观?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观外,三人呆若木鸡,思绪混乱,就连极为擅长推理的任也,一时间也无法在心里解释眼前的这幅场景。
“这……这怎么回事啊?”谭胖本能地看向了任也。
任也脖颈僵硬地扭头,反问道:“你拿我当小度用呢?我踏马怎么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请啊,三位施主。”
门内,小元极其礼貌地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并让开了身位。
任也听着他的话,本能散发感知,并发现了小元的异常:“他……他没有任何气息波动,也无生气。”
谭胖皱眉瞧着小元,低语道:“没错,他只有尸斑和皮肉即将腐烂的臭味儿。”
“他死了。”
寅虎面无表情地盯着小元:“我们看到的,只是一具会说话的行尸躯壳罢了。这就是丢失在坎字房中的小元尸体。”
任也立即传音道:“你能确定?”
“尸身上散发的气味,就是小元身上的气味,一嗅便知。”寅虎果断道:“我不会出错的。”
任也闻言沉默,心里暗道:“也就是说,如果杀人的是‘宋明哲’的残魂,那他昨晚干死小元后,就把对方的尸体运到了道观。卧槽,那这里是他处理尸体的地方?嗯,两姓店的老板娘说过,宋明哲和长生观的道士是穿一条裤子的……所以,这个猜测应该是靠谱的。”
“唉,这没看到尸体前,小元在大家心里,可能还尚有一丝存活的可能。但现在以这种方式见面,那就说明……元哥已经凉得不能再凉了,而且死后都不得安生,尸体还被道观安排在了前台搞接待……这就很辛苦啊,元哥。”
“太惨了。”小怀王内心戏十分丰富。
“他活着的时候,老子都不鸟他,这都死了,又有什么可怕的。”
寅虎冷冷地看了一眼小元,非常淡然的向前迈步,第一个走进了道观。
任也与谭胖对视后,也果断跟上。
三人一进了道观,那两扇古朴的大门,便缓缓的自行闭合,关得严严实实。
炙热的阳光下,小元站在平整的青石地面上,微微行礼道:“三位施主应该是被上面推荐入观,考核内院弟子名额的高手吧?”
三人闻言一愣,谭胖顺着话茬点头:“是啊。”
“既被推荐,那定然是获得了师父的入门准许,小道见过三位师兄。”小元直勾勾地看着三人,眼眸呆滞至极:“不过,我长生观有三院,分别是丹院、武院、慧院。不知三位师兄,要考哪一院的内门弟子?”
“你比我们先来的,可你为何要叫我们师兄啊?”任也好奇地问。
这话一出,小元愣了起码有两秒,这才表情僵硬地回道:“禀告师兄,我是昨晚才来的……。”
“……!”
三人无语。
“你三人获得师父的入门准许,肯定在我前面,所以要称师兄。”小元微微行礼。
“哦。”
任也仔细打量着他,发现小元的尸体上,已经浮现出了大量尸斑和溃烂点,看着确实有点惨。
“我三人能否同考一院?”寅虎冷静地问。
“不能,只能一人一院。”小元摇头。
他话音刚落,三人便同时听到了天道的提醒声。
【十二年前,无尽的战火蔓延,烽烟已燃遍了迁徙地,那腐朽的正义组织节节败退,执法者占据了大部分的主要城市,或将问鼎至高,掌控此间权柄。也不知是幸运,亦或是不幸,在这一年……福来县城还没有被那群光头攻陷。】
【这一年,一位叫卢文天的道士来到了福来县,在好友宋明哲的帮助下,结识了“上面”,并争取到了资源,遂开山立观,广收信徒。】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动荡之年,无数流民如丧家之犬,急着逃离战火纷飞的家乡,却在举目四望时,寻不见一片净土。】
【外人传言,长生观的卢天师,乃天君转世,神通莫测,胸有善念,且拥有拯救乱世之能。百姓听闻,无不对其推崇备至,尊重有加。而那些举目无亲的流民,听闻此事后,也纷纷叩门请愿,声称愿在长生观做一信徒,寻一处安身之所。】
【十二年过去,长生观的辉煌早已不在,到处都是斑驳和荒废之景。不过,这里的尘埃之下,却也埋葬着许多秘密……】
【今日,你三人以“推荐弟子”的身份,重游十二年前的长生观,并亲历这里发生的一切。】
【据传言讲,只有成功通过三院考验的内门弟子,才配知道这里的所有秘密。那么……如果你已经准备好了的话,就请开始这一次的冒险吧。】
一道道冰冷的声音,在双耳中消散后,三人全都回过了神。
谭胖皱眉道:“这明显是个门中门啊,竟然有单独的背景和故事线。”
“是啊。”任也附和一句后,便主动冲小元问道:“三院考验,必须要同时开始?”
小元表情僵硬地回道:“只能一人一院,经历考核。”
任也收回目光,扭头看向二人:“很明显,考核不让帮忙,咱们三个人,可能要分开走。”
“抽签吧,让运气来决定谁去哪个院。”谭胖提议。
“我不抽。”寅虎直言拒绝道:“三院,分别是丹,武,慧,这光听名字,就可以分辨出考核方向。我们应该选自己擅长的,不能胡乱安排。”
“也有道理。”谭胖点头。
寅虎稍作思考,虎脸傲娇地看向二人道:“恕我直言,若论战力的话,你俩加一块,应该也就能摸到我的脚后跟。我选武院。”
“你咋恁鸡儿狂?”任也无语。
“呵,你知道什么是寅虎吗?”虎哥依旧高冷地反问。
“我知道啊,**虎不就是天天拎着个破棍子,可哪儿捅吗。”谭胖被莫名嘲讽了一句后,心里多少也有点不服。
“既然虎哥有信心,那就让他去吧。”任也思考了一下:“给他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
“行。”谭胖点头:“那我们两个怎么分?”
“你有想法?”任也试探着问。
谭胖略微思考了一下:“恕我直言,若论个人智慧,你俩加一块,也就能顶得上我一根护腚毛。我去慧院。”
“呵。”寅虎嗤之以鼻的一笑。
任也陷入思考:“慧房和武房,光在字面上来看,那都很好猜。可这丹房是考验什么呢?”
“未知的才有挑战性。”谭胖拍了拍他的肩膀,赞叹道:“这八个人里,我就看你能出息。”
“呵呵,你看人真准。恕我直言,你文他武,虽各有千秋,但老子是文武全能。”任也心里一横,咬牙道:“行吧,我来这个丹房。”
“嗯。”
三人商量完毕后,便冲着小元说出了自己想去的地方。
“这边请,我带你们去。”
小元让开身位,迈步向道观深处走去。
三人跟在他的身后,一边走在平整的青石路面上,一边也扭头向四周打量。
天道演化,长生观最辉煌的景色,就这样栩栩如生地出现在了三人面前。
这观内的景象,远比他们想的要更加恢弘和热闹。各院门口都有着络绎不绝的香客,但他们的穿着打扮,却十分落魄,俨然是一副难民形象。
这些人的目光极其复杂,有一种既绝望又虔诚的矛盾感。
或许,他们绝望的是这个时代;而虔诚的是,祈求那些冰冷的神像,能给这个人间带来一点点温暖吧。
不远处,有几位面容慈善的小道士,正在膳房外搭建餐棚,给那些身无分文的香客打饭,打菜。
斜对面,天君正殿内,一位仙风道骨的道士,头戴道观,身着一袭明亮的黄袍,正在给几位小孩子发放丹药。
他坐在太师椅上,悲天悯人道:“乱世啊,苦了这些孩子了……。”
任也抬头望着天君殿,想要仔细打量那仙风道骨的黄袍道士,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看不清楚他的面容。
前方,膳房门口,一位小道士冲着一位中年女子问道:“施主,从哪儿来啊?”
“从滨海……那里被攻陷了,我丈夫死了。”女人靠坐在膳房的围墙外,披头散发,枯瘦如柴。
“吃吧,吃完我再给你打。”小道士充满善意地回道。
“谢谢,我可以长期留在这里吗?我也可以做女道士,只要能给吃的就行。”女人抬头询问,目光充满了哀求。
“此事我做不得主,要问掌院之人,你先吃,先吃。”小道士扔下一句,便转身离去。
任也三人看到这幅景象,心里一瞬间有点恍惚。
谭胖看着四周热闹非凡的景象,轻声说了一句:“那要这么看,这道观还救了不少人呢。”
“这里的气味很正常,不像是有什么阴邪之物。”寅虎也评价了一句。
任也只看四周,却没有妄下评判。
不多时,三人穿过道观的左侧区域,顺着台阶来到了武院门口。
小元停步,目光呆滞道:“入武院考核之人,可以叩门了。其他人,继续跟我走。”
寅虎瞧着高耸的武院大门,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迈步走了上去。
他刚靠近,一股凉飕飕的冷风便扑面而来。
谭胖瞧着他的背影,喊道:“小心点,朋友!”
寅虎转身回头。
任也开口道:“哥,一定保重虎身,回头俺带你去俺家乡的虎林园女寝转一圈。”
虎哥听到这话,稍稍一愣:“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