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富大海压根儿就没注意周围学子的脸色,极为兴奋的便凑到了墨书身旁“书哥,咱俩在一个小队嘿!”
“你闭嘴”墨书黑脸。
“我等为何无一人被分派至北冥战军序列,而是全都去那个破城!”狼苍怒声质问。
平日里他的确是个嘻嘻哈哈的性子,可那也得分人。眼前区区一个不过千夫长模样的青年,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令!就是令!军令如山,不可不从!”独眼青年微眯左眼,脸色阴沉如水。
“什么**军令!那沙城是个什么地方你以为本殿下不知?!”叶不离也在此时彻底黑了脸。
“这儿,是北冥!不是你等吆五喝六的地方!纵然你等前来我国为质,可若不从军令者,本官,亦可杀之!”
“你!”狼苍顿时气极,直指前者。但当他看见那双已经浮上杀机的眸子时,最终还是放下了手臂。
北冥,这两个字不仅对他来说太大,对身后的国家来说,同样如此。
“军中,有军中的规矩!本官不在乎你等究竟是皇子还是世子,在这儿,都一样!”独眼青年放声厉吼。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随着话音落下,胯下战马也走到了对面那抹黑衫身影近前。
“小子,就是你带兵屠了我国左丞相府?”
“如何?”墨书挑眉。
见状,独眼青年努力压制着胸中怒火,森寒出声“沙城是个好地方,希望你,别死的太早”
没有犹豫,甚至连顿都没顿,墨书双目一凝,右臂陡然发力,继而以右手化拳,直击前者**。
砰!
自一道沉闷声响起,方才还跨于马背上的独眼青年应声倒飞出去,足足在半空中飞了数米后整个人才摔落至地面。
“放肆!”
眼见如此,周围十名带甲铁骑纷纷拔出战刀,直指前方身影。
“想杀我?”墨书不屑扫了眼周围十名持刀铁骑,随之策马走出人群。
瞥了眼那地面上捂胸吐血的独眼青年,墨书再次看向周围,淡淡出声“问问他,敢么?”
“墨九公....”
不等前者说完,墨书猛然回眸“你当真以为,小爷不敢宰了你么?”
只此一眼,独眼青年顿感全身都掉进了冰窟窿。
他相信,要是再说半句废话,眼前这个小疯子绝对敢下杀手。一个连左丞相府都敢屠戮的人,他区区一个千夫长又何足道哉。
“方才是,是在下失言,还望墨九公子莫要,莫要怪罪!”
独眼青年努力趴起来,哪怕每说一个字口中都会有鲜血涌出,可他还是咬着牙发出了声。
“安排人,送我等去沙城”
“是,在下,在下这就安排”
眼见如此,后方一众各国质子全都在不觉间握紧了拳头,体内热血上涌。
哪怕身处异国,哪怕独身一人,可只要有大月二字,便足矣。
谁都想同前者那般肆无忌惮,不惧所有,纵然孤身在外,也能傲视于这天下众生。可那个国,只有一个,那个姓氏,也只有一个。
羡慕吗?说句实话,所有人的内心都是羡慕的,但同时也不羡慕。
也许旁人只能看到大月的强盛,可他们却深知,大月能有今日之强盛,期间流过的血,足以填满大江大河!期间战死的骨,足以布满万里山川!
这样的国,强大,亦悲壮。
冬泉城外,随着一场闹剧作罢。在独眼青年的吩咐下,随行而来的十名北冥铁骑纷纷调转马头,引领众人前往沙城军中。
沙城,一个小到不能在小的小城,一个坐落于雪州边境,战场前沿的小城。
其中除了极少数的北冥兵士外,几乎全都是由奴隶军的一营之兵驻守。且那一营兵究竟还够不够满编,谁也不知。
单此一点,便足以说明一切。沙城,可有,可无。
三日后,沙城下
“这,这他娘也能算是一座城?!”看着眼前这座由夯土堆积,破败不堪的小城,富大海直接就看傻了。
哪怕一路上在叶不离等人的介绍下,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真当看见这座沙城时,心里不说一万匹战马奔腾而过也差不了多少了。
“既来之,则安之,小爷看这座城就挺好的嘛”马背上,墨书双手环抱,嘴角处一直挂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随着一行人**到来,三三两两的路过军卒纷纷驻足于原地。
相较于冬泉城内的北冥战军,眼下的这些军卒不仅肤色各异,军纪更是涣散不堪。
“这都是哪儿来的公子哥?竟还跑到咱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了”不远处,一赤裸上身,肤色略黑的壮汉咂吧着嘴,仿佛对此极为不解。
“听说最近有一群来北冥国为质的少年要到咱三营来,莫非就是这帮小爷?”一旁,同样肤色略黑的大汉接话道。
“什么**小爷,都到这儿了还管他那个?”
“也是,就咱这条烂命说不定哪天就死球了”
“走,快走!将军来了!”突然,人群中一干瘦青年注意到城门处来人后,连忙便扭头走了出去。
见状,围在原地的众多军卒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城门处。
当所有人都看到那个身披铁甲,腰挂战刀的身影时,没人还敢逗留于此,相继扭头离开。
沙城外,队伍前列的墨书也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来人。
北冥面孔,身披铁甲,五十岁上下,这三个信息随之浮现于脑海中。
如若所料不差的话,此人,应该便是这沙城守将——哲不台。
“本将,北域第二奴隶军三营主将,哲不台!”马背上,哲不台双手微拉缰绳,一双战眸扫视着前方学子队伍。
“按理说,本将还没有闲功夫来专门迎接你等!可你们当中的有些人,倒是让本将都想亲眼见见!”
随着话音落下,哲不台也彻底锁死了前方队伍中的一抹身影。
“哲不台将军是在,说我么?”墨书嘴角带笑,微微抖动缰绳走马上前。
“大月墨氏,久仰大名”原地,哲不台扯了扯面部,同样笑了起来。笑容间,生硬,亦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