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纤细的身躯仰躺在床上,黑发散落,满脸的明媚映在他眼底。
林香盼咬了咬唇,静静看着他。
她不躲。
她知道要发生什么,却不愿逃避。
可意料之外的,夏泽安并没有欺身上去。
他只是空悬在她身上,长指撩开她的发,瞧见她眼底明显的紧张,又缓了缓,低声道,“要不要去洗个澡?”
“嗯?”
林香盼以为自己听错了。
直到夏泽安重复了一遍。
“洗个澡吧,你身上,挺脏的。”
她低头望向自己。
一路风尘仆仆,脸色都灰白,的确算不得干净。
便立刻爬起来朝浴室跑了进去——
“里面有为你准备的睡衣。”
身后,夏泽安的声音传来。
她却已经慌不择路,把门甩上之后,迅速打开了花洒。
哗啦啦的声音自里面传来。
夏泽安却换了个姿势坐在床边,长指扣在一侧,有一下没一下轻轻扣着。
闭上眼,还能想到女孩娇艳明媚的模样。
他心里有她。
至少此刻,很想拥有她。
可这女孩极倔,真要让她不是心甘情愿的,回头折腾起来,怕是会连那丁点好感都消失。
“难办。”
夏泽安仰头,索性点了一支烟,任由烟雾遮了些深凝的思绪。
浴室里的水声渐歇。
旁边的手机也恰到好处响了起来。
听那欢快的铃声,不是他的。
他不欲去探寻林香盼的隐私。
可就那么轻轻一瞥,目光便落在了手机屏幕上硕大的两个字上——“宝贝”。
宝贝。
呵。
成嘉行么?
“刚刚是不是我的手机在响?”林香盼正好擦了头发出来,身上还染着湿气,光着脚便急急忙忙跑了出来。
一把拿起手机,却发现已经挂断了。
而对面,也没有再拨过来。
她很快回过去一条消息。
【我已经到了的,别担心,早点休息。】
回来之前告诉了她,晚上八点左右能到海城,如今过去了一个小时还没给她回消息,怪不得担心。
见姚素素回了一个爱心的表情后,她才终于放下心来。
抬起头,正对上夏泽安打量的目光。
微顿着解释。
“是……一个朋友的电话,我回了她的消息,已经没事了。”她敏锐察觉到了夏泽安起伏不定的情绪,去洗澡之前还好好的,这会儿便又沉了面色。
便琢磨了下,多补上一句,“不会打扰我们。”
“呵。”
夏泽安勾开了唇低笑。
显然,最后的那句话将他低沉的心情拉了回来。
成嘉行又如何。
宝贝又如何。
她如今是他的。
今晚、往后的每一天,每一夜,都只属于他。
思及此,他稍后仰着身躯,终于做出了决定,笑了一下叫她。
“过来。”
“……好。”林香盼勉强扯开了唇,静默而僵硬的,投入他的怀抱……
夜色静谧,春潮汹涌。
他们发生了关系。
林香盼后来很长时间都不能忘记这一天。
“因为女人,都会记得自己的第一个男人罢了。夏泽安,你不用多想。”事后,他还故意问她,而她的回答随性。
挑开了眉轻笑,“难不成,我还要因为这点事,就记你一辈子?”
这点事。
她看起来全不在意。
明明还脸红似血,连看都不敢看他。
“反正,只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夏泽安,你想要的东西,我都给了。往后……不要再为难我爷爷了,可以吗?”
“盼盼。”夏泽安的嗓音变得紧绷,他还是头一次这样亲昵喊她的名字,在他们**后紧紧拥抱着的现在,“我不会拿这种事做交易。”
林香盼吃了一惊,“然后呢?你什么意思。你想吃干抹净不认账???”
她激动起来。
一把将人推开,裹着被子站在床下,横手指了他,满脸的委屈,“夏泽安,你讲讲道理!当初我逃婚是我不对,我对不起你,道歉也道了,认罪也认了,现在……也都给了你。你还想要怎么样?”
屋内绮丽的气氛在瞬间消失殆尽,她咬紧的唇嫣红似血,微乱的发丝垂落,随着过大的动作散开一根飘落在他肩头。
夏泽安喉结滚了滚,摇头低低的笑,“你这急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林小姐,我说了不认账吗?”
“那你是什么意思!”
他顺势捏住她手腕,将人拉到怀里,隔了被子抱着她。
“你出去打听打听,我夏泽安的信誉有多好?整个海城除了厉衍川,第二就是我。大家都想跟我做生意,你以为是假的?若是说话不算话,谁会找你。”
“那……”
她总是心急。
爷爷也说她,这样的脾性,迟早要吃亏。
可林香盼改不掉,她觉得人教人,本就很难教会,如果有一天自己也学会了沉稳下来,甚至去想那些阴谋算计,那一定是遇到了天大的事,才会被教会。
现在。
失身于夏泽安,还算不上。
“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要和你做交易,林小姐,有没有可能,我一直想和你结婚呢?”
“你别开玩笑了,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非要——”
“我只是要你,盼盼。”
男人垂下头,附在她耳畔沉声开口。
他说。
“我心里有你。”
林香盼只突然觉得心脏好像胀大了,挤压掉呼吸,让她喘不过气来。耳朵里仿佛在那瞬间听见了一整个夏天的蝉鸣,嗡嗡嗡、嗡嗡嗡,裹覆住她整个世界。
她明明是讨厌极了夏泽安的。
可在这瞬间,却因为他突如其来的表白而觉得兵荒马乱。
“怎么了?吓丢了魂?”夏泽安下巴抵在她肩头,微微叹了一口气,手指旋在她掌心摩挲,一下又一下……
“林小姐一贯受欢迎,总不是头一次被人表白。看来,是因为这个人是我,而难以接受?”
他摇头,捏了捏她的脸,自嘲地笑,“有那么让人难以接受吗?”
林香盼无法回答。
她侧身看见了男人诚恳的目光,一时心悸,条件反射性地站了起来,“事后不早了,我要回家了。”
既是不擅处理这种情况,那便先跑。
可还才刚起身,就被夏泽安按了回去。
他低头静静盯着她,一字一顿的话,从喉咙深处蔓延开,嘶哑着问她,“所以林小姐,你考虑好了吗?要不要对我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