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面纱之下神色大变:“此人好高的功力。”
赵倜眯了眯眼,心说莫非是岳老三找来这里?
四大恶人渐聚无量山,万仇谷谷主钟万仇邀请四人前往大理闹腾,打算寻镇南王段正淳的麻烦,出现此处不奇怪。
院门这时“轰”地一声被打得乱飞开去,一人气势汹汹踏入院中。
见其容貌生得狰狞可怖,脑袋大得异乎寻常,一张阔嘴中露出白森森的利齿,一对眼睛却又圆又小,便如两颗豆子,小眼中光芒四射,在赵倜和木婉清脸上骨碌碌一转。
赵倜不禁大皱眉头,再观对方上身粗壮,下肢瘦削,颏下一丛钢刷般的胡子,身上一件黄袍华贵,下身却穿着条粗布裤子,污秽褴褛,十根手指又尖又长,宛如鸡爪。
这人目光最后落定木婉清,抬手一指:“小煞神孙三霸为你杀的,是也不是?”
木婉清淡淡道:“不错!”
这人挥起一掌,击在墙边一块大石头上,登时石屑纷飞,甚为骇人。
“他是我南海鳄神岳老二的心爱弟子,你知不知道?”
赵倜吸了口气,这岳老二的内功居然这般强劲,完全就和平婆婆瑞婆婆等人不是一个层次,天壤之分。
木婉清道:“杀的时候不知道,过了几天才知道。”
南海鳄神一声怒吼:“你胆敢杀我弟子,你好大的胆子,仗着谁的势头?你的师父是谁?”
木婉清道:“我自不仗谁的势头,我的师父也是无名之人,说了你也不会知道。”
南海鳄神闻言更怒:“你这女娃娃胆敢杀我一脉单传的弟子,我现在就杀你!”
木婉清道:“你那弟子对我意图不轨,我自然要杀他,若是换做是你,你杀也不杀?”
南海鳄神闻言一愕,道:“若是换我何止杀了,就是要扭断他脖子,还是杀尽他师父弟子亲朋好友!”
赵倜眨了眨眼,这岳老三脑回路不一般啊。
木婉清道:“那便是了。”
南海鳄神勃然大怒:“不是不是,小煞神孙三霸是我唯一弟子,你杀了他,我不但得扭断你的脖子,就连你的师父弟子亲朋好友也要一并杀了!”
木婉清不语,抄剑在手。
南海鳄神眼珠转动,忽然道:“我听人说,你常年戴着面幕,不许别人见你容貌,倘若有人见了,你如不杀他,便得嫁他,此言可真?”
木婉清点头:“是苏州那王家恶毒女人手下说的吧?”
南海鳄神道:“就是他们所讲,我那弟子不过想看你容貌,就给你杀死,我得完成他的心愿,瞧瞧你的容貌,否则我那徒儿死不瞑目。”
木婉清闻言一惊,她曾在师父面前发过毒誓,此刻若被南海鳄神来揭面纱,断然无法抵抗,对方武功之高,绝非自己能敌,杀不死他可更不可能嫁他,难道要**才成?
“南海鳄神,你不要做梦,我宁死也不会叫你揭开面纱的!”
这时外面很多人围了过来,不但有瑞婆婆那些,还有一些不知道什么地方来的,短瞬就将院子团团包围。
南海鳄神仰天大笑:“我不但除你面纱,还要将你脖子手脚一起扭断。”
他说完身形一动,“嘿”声轻啸,伸出鸡爪般的五指,便朝木婉清面幕抓去。
木婉清大惊,知道自己没有对方轻功快,急忙一揿袖子中机括,三支短箭激射而出,打在南海鳄神胸腹,但却**三声响,全部掉落在地,似乎对方穿了什么护身皮甲。
南海鳄神手臂劲风凛凛,尚未到面前,那黑纱便飘动起来,内功之高,叫木婉清不禁内心冰凉,她心中顿时一横,长剑便向颈边放去。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剑仿佛天外而来,羚羊挂机角无迹可寻,竟然瞬间拨开她的长剑,又迎上前面南海鳄神的一爪。
“啊……”木婉清被这一剑撩得身子向后推去,看向持剑之人,面纱后神色不禁一便是呆,竟然是他!
心中顿时又喜又愤,喜的是自不必被南海鳄神看去容貌,也不必情急自尽,愤的是这个人从始至终都在对自己撒谎,没一句真话,之前东厨那些人也肯定都是他杀,却不承认,一直欺瞒。
怪不得师父说天下男子尽口是心非,谎话连篇,看来所言不假,师父又说越有本事的男子话语越不能信,此人岂不这般?
他武功如此之高,话语没有一句是真!但他却又救下自己……木婉清颦眉咬唇,一时心内矛盾重重。
赵倜面色凝重,长剑仙人之路,刺向南海鳄神,南海鳄神表情突兀一变,大吼一声:“原来竟有高手!”
他身子暴退,背后鳄嘴剪直接抓在手里,冲赵倜手上长剑剪去。
赵倜知这鳄嘴剪并非常物,里面淬夹了南海玄铁,云中鹤的钢爪五指都抵不住被剪短两根,他剑势一转,避其锋芒,身形飘转侧面,又是一剑递出。
他没学过什么高深剑谱,从小练的快剑都是宫中侍卫,市井武馆传出的招数,从里挑捡一些练习,不求繁复,只求迅疾。
南海鳄神这时防备之心大盛,看他剑快,神情更加吃惊,忙几步退到墙边,背靠院墙,全力防守。
凌波微步虽然飘忽无形,但哪怕当日段誉吸南海鳄神内力,也是谎言诈称,方才得手。后来约定三招,南海鳄神只是没打到他,却不会叫他瞬间得手。
这时南海鳄神背靠在墙防御,凌波微步的步法踏不完全,赵倜但凭一手快剑对他刺来刺去,也叫他丝毫没有还手之力,只见剑光闪烁纷飞,简直惊世骇俗。
那些跟着南海鳄神所来之人,无论他自家手下,还是瑞婆婆等人,都看得傻眼,四大恶人名头在江湖之上极为响亮,人见人怕,是他们心中一等一的高手,此刻竟然被一名少年打得全无还手之力,这少年又是何方神圣?
木婉清站在后面,心中暗想,他竟有这般高的武功,我岂能躲过他一剑?便是师父她老人家,怕也避不了几剑吧?
可他又为何隐瞒?莫非是有所图?想到这里面纱后脸色不由微红,但随即就冰冷起来,他满嘴谎言,定然是师傅所说那种无情无义之人,自己必不会放过于他……可是,他现在却救下了自己,又该如何是好?一时之间脑内两种声音不停对抗交缠。
赵倜一剑快似一剑,转眼拆过了十几招,就这时忽然外面尖啸声起,几息便至院内,竟然是个瘦竹竿身形,双手持对钢抓,一张脸长得丑恶的男子。
南海鳄神看见这人急忙高呼:“老四,快过来帮忙,我打不过这个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