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色诱瘾 第11章 如果我在你身上下功夫呢?

那一瞬的静默实在是有些诡异,诡异到邬裕不得不继续自说自话往下圆——

“怪我怪我,不知道棠许生病了,见她状态有些紧绷,只想着让她喝口酒放松放松。”邬裕笑眯眯地看着棠许,“你不会怪邬叔叔吧?”

有的人虽然没学过川剧,可是变脸的效果真的是一绝。

邬裕年不过四十,刚才还让她自罚三杯,这会儿便自称叔叔起来。

也是,自称叔叔,就能跟燕时予平辈了。

想到这里,棠许忍不住又看向燕时予。

燕时予已经走到傅嘉礼另一侧,垂眸落座的间隙,眉宇之间疏离感似乎愈发浓厚。

甚至在抬眸看她的瞬间,还带着一丝令人心惊的暗沉。

棠许迅速收回视线,看向邬裕,“邬叔叔说哪里话。既然今天不方便,我们就改天再约,我随时都可以的。不打扰你们了。”

“你这话不就见外了?”邬裕却拉住了她,“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你和我,和燕先生都是自家人,来都来了,不如就一起坐?傅先生不介意吧?”

傅嘉礼温文含笑,“当然不介意。”

于是邬裕热情地拉开自己身边那把椅子,安排着棠许坐了下来。

这原本是傅嘉礼为宴请燕时予安排的饭局,邬裕已经是**脸强行来凑数的了,棠许更是凑上加凑,多少是有些尴尬的。

可是既来之,则安之,棠许倒也从容。

既然邬裕将她当成踏板,她也可以顺理成章,达成自己的目的。

餐桌上,同为世家三代的傅嘉礼和燕时予自然是中心,然而凑数的邬裕却俨然一副主持大局的姿态,将氛围搞得极其活跃,哪怕那两位爷都不是话多的主,全程听邬裕和另一位一唱一和,倒也热闹。

棠许喝着果汁枯坐半天,终于寻着一个邬裕歇气的机会,开口提了项目重新启动的事。

邬裕却只是拍腿大笑,“这都是小问题,难得大家坐在一起,这些事情稍后再谈嘛……”

“邬叔叔您当然不急。”棠许说,“可是您是大忙人,我今天难得见到您,当然要抓住机会了。想来,傅先生和燕先生也不会介意的。”

说完,棠许便又一次看向了燕时予的方向。

她这样故意将两个人摆上台,其实是在赌。

要是两个人不给这个面子,她也没有办法。

可是也只有她知道,她心里的期许,完全大于赌的忐忑。

哪怕她就是明晃晃地利用,却总觉得……不会有问题。

虽然棠许也提到了傅嘉礼,可是明面上她和燕时予关系更亲近,因此傅嘉礼自然不会先开口说什么。

而燕时予目光落在棠许脸上,停留片刻之后,缓缓吐出两个字:“无妨。”

这本就是棠许期望中的答案,然而撞进他乌沉沉眼眸的瞬间,她还是有一瞬的心慌。

她迅速收敛心神,看向邬裕,“为表诚意,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一份补充合约,愿意让利邬氏30%,邬叔叔先看看合约吧。”

棠许一边说着,一边就让等候在外的程进将合约送了进来。

“你啊,准备得还真是齐全!”当着众人的面,邬裕笑呵呵地接过合同。

然而翻开合约的瞬间,他就皱起了眉,“哎哟,你看看我,忘了戴眼镜,这合同看起来实在是费劲,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完……这样吧,我带回去,要是没什么问题,你明天上我公司来,咱们签约盖章。”

说完他就笑嘻嘻地收起了合同。

话已至此,棠许也没有办法,“那我就等邬叔叔的好消息了。”

邬裕哈哈笑了一声,忽地又想起什么来,“棠许,你是不是还没敬燕先生一杯?虽然你不能喝酒,那也得表示表示啊!”

棠许微微一滞,随即便拿起自己面前的果汁,起身走到了燕时予身边,“燕先生,我敬您……”

燕时予还没回答,邬裕先嚷嚷开了:“怎么还叫燕先生呢?这也太见外了!虽然燕先生年轻,但这声‘三叔’是你应该叫的啊!”

棠许又一次被提醒该叫“三叔”,这一回,包间里倒是没有陷入寂静,取而代之的是傅嘉礼一声轻笑。

笑声之中,燕时予拿起面前的红酒杯,轻轻碰了碰棠许手中的果汁,仰脖喝了一口。

剔透如水晶般的杯壁之下,男人下颚线条流畅,凸起的喉结滚动,锋利又**。

棠许竟有一瞬的失神。

直到他放下酒杯抬眸看她,棠许才匆忙收回视线,喝了口杯中的果汁,转头又敬了傅嘉礼一杯。

到底,谁也没听到棠许叫出那声“三叔”。

……

一顿饭并没有吃太久。

结束前傅嘉礼和燕时予低声说了什么,棠许猜测他们还会转场,因此抓紧时间又跟邬裕聊了聊项目的事。

邬裕已经自顾自喝嗨了,拍着胸脯跟棠许打包票,叫她明天上他的公司。

至饭局结束,棠许在大厅口将邬裕送上车,听着他满口保证,仍不免心忧。

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棠许回头,看见了被会所工作人员一路送出来的燕时予。

众星拱月。

而月实在过于突出。

都说女色惑人,男色至此,也不遑多让。

棠许回转头,邬裕的车子正好驶离。

燕时予走到她身侧,目光同样落在那辆刚刚驶离的车上。

棠许整理心绪,刚想再开口向他道谢,却忽然听到他开口——

“不要在无谓的人身上下功夫。”

棠许僵了僵,“燕先生觉得他不可信?”

燕时予转头看她,反问:“你觉得他可信?”

棠许无奈低头一笑,一时没有回答。

沉默下来之后,她仿佛能听见自己胸腔里的跳动,一下,又一下,极其不平静的律动。

棠许轻轻搓着衣袖下的手指,一点点将僵冷的手指搓得有了知觉,才转头看他,笑着开口:“那谁是有谓的人呢?你吗?”

她笑得灿烂又俏皮,尽可能用玩笑的口吻说着让人胆颤心惊的话:“如果我在你身上下功夫呢?”

雪松清冷静谧,沉沉香气之中,燕时予说——

“那你试试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