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太太简短介绍完,陈清敛下疑惑,走过去,小幅度鞠躬,“严先生。”
男人微微点头,“这位是…”
“算我半个学生。”罗太太拉着陈清坐在自己身旁。
陈清借住罗家,没有办收养手续,罗家的社交圈也不清楚有她这么一号人。
交谈期间,严柏青谦和有礼,没有过多打量的眼神。
末了,他突然挑起话题,“清儿在罗太太的合唱团?”
陈清第一次被陌生男人这么称呼,莫名慌了一瞬,“没有,我不达标。”
罗太太笑了笑,“她还小,没毕业,以后没准儿有更好的机会。”
罗家对陈清期望值很高,虽不是养女,可日后的路夫妇俩也打算过,合唱团不是她的目标。
严柏青望着陈清,“在哪里上学?”
她报了校名,男人挑眉,“不错。”
说罢,他起身,“今日多有叨扰,您见谅,告辞。”
陈清礼貌站起,和保姆一起送他到门口。
严柏青接过大衣手套,出门之际,回身在她肩上拍了拍,“天冷,清儿不必送了。”
他体格高大,不逊色蒋璟言,站在陈清面前极具压迫感。
肩上那只手掌宽厚有力,体温穿透毛衣,激得她微不可察战栗。
这个动作更像是长辈对晚辈,陈清没多想,弯了弯眼睛,“严先生慢走。”
目送男人离开,她转身。
二楼栏杆处,一道身影负手而立,鼻梁处架了副无框眼镜,无声注视着她。
随着下楼的脚步声,陈清呼吸愈发凌乱。
蒋璟言扫她一眼,兀自在单人沙发落座。
“清儿。”罗太太唤她,“我给你买了新衣服,去试试合不合身。”
“好。”
陈清小跑到卧室,心跳快要冲破嗓子眼儿。
蒋璟言来了…
是顺路拜年,还是来过春节?
她心乱成一团,抖开袋子里的衣服。
罗太太审美好,合唱团演出的服装都由她过目,次次好评,养眼。
凡是给陈清置办的,从不花里胡哨,也不过分追求华贵,统一皆是清纯端庄,落落大方的款式。
她一件件摆在床上,认出牌子,搜了价格,记在备忘录里。
成年以前,她所有吃穿用度,由蒋璟言亲自安排,成年后,她开始有意拒绝,实在承担不了的,才会求助他。
罗家上下待她如罗家小姐,时不时的礼物和关心,她一起记了个账本。
情份是情份,钱是钱。
这些年她一向分得很清楚,都是要还的。
坐了会儿,听到楼下有谈笑声。
陈清将衣服挂起,蓦地,有人敲门。
“谁?”
没动静。
她抿紧唇,挪过去拉开条缝儿。
男人伫立在昏黄灯下,轮廓朦胧柔和。
陈清瞥一眼他身后的楼梯,轻声细语,“蒋先生,有事吗。”
蒋璟言抬手,橙色包装袋,顶奢牌子。
“什么?”
“礼物。”
她摇头,“太贵了,我不要。”
蒋璟言耐心所剩无几,握住她胳膊,向里一推。
听到落锁声,陈清心瞬间提起。
袋子被随手扔在地毯上,蒋璟言一步步逼近,“陈清,你使性子也该有个限度。”
她慌忙后退,小腿磕在床边,跌坐,“我没有…”
男人钳住她下巴,抬起,“不要我的,要那小奔驰的?”
陈清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那是我同学,一起在训练营兼职。”
“他需要兼职?”蒋璟言眯起眼,几分探究。
她垂眸,不出声。
蒋璟言臂膀猛地用力。
陈清手边没有可以扶的地方,毫无预警扑向他,整张脸撞上他腰腹。
正要起身,他摁住她后脑勺,居高临下俯视,“看来是郎有情。”
陈清挣扎。
“你呢,有意吗。”
她扭动的幅度加大。
这样的位置,让蒋璟言联想到另外一幕。
后背如淌过电流,肌肉陡然绷紧,抽搐。
陈清察觉到不寻常,安分了。
“车库里停了辆新车,你先开。”他呼吸粗重,语气狠戾,“祁家不堪大用,内里虚空,不出三年破产,别指望你这位同学。”
陈清愣住,一时忽略了这句话的弦外之音,“你调查祁恺?”
男人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