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美人的脸色可真的是彻底变得不好看了,这谁不知道陛下居然能够亲手赐死宁贵人,那必然是厌恶到了极点。
自己哪里还有胆子敢到陛下面前说这三个字,更是提都不敢提了。
“够了,你一个奴婢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我与宁贵人关系好还是不好,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柔美人此刻显然是恼羞成怒了,眼睛眨来眨去,显然是有些恐慌。
这个奴婢说话拐弯抹角,不就是想要说自己从前和宁贵人交好,宁贵人做了什么坏事,必然也是有自己的一份吗?可真是好险恶的用心啊!
“既然你与她关系不好,那你在我面前替她做什么?我还以为你是想她了,毕竟从前你确实是和宁贵人交好,就像是现在你和寒玉交好一样。
如此说来,你这般的八面玲珑,如此会说话,那为何在我面前却是这般的?笨嘴拙舌什么话都不会说了一样!“
纯贵人也是毫不退让,目光冰冷。
无论是论身份还是论情分的话,自己可都是在柔美人之上的,柔美人可以对着心儿耍耍主子的威风,在自己面前还能这样子吗?
“还请纯贵人恕罪,是我错了,是我不会说话,就当做刚刚说的话都是我的错,还请纯贵人千万不要再放在心上啊!”
柔美人只能不情不愿地低头道歉,自己明明不是被这个意思,可偏偏被这个心儿三言两语,一添油加醋,就将事情说到如此严重的地步。
那还能怎么样?还是只能先认错再说了。
“知道错了就好,你也该要知道在我面前究竟要怎么样的说话好了。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你就先退下吧,若是以后无事的话,也不需要亲自过来。”
纯贵人语气冰冷,仔细听去的话还带着些嘲讽,嘲讽柔美人这一次过来,纯属是做了他人的棋子一样。
有时候还真是说不清楚,寒玉这个姑娘小小年纪怎么就有这么多的心思?
“看到她一过来,我就知道准没好事。方才端着茶水站在外面,便听到了她说话的声音,带着一股子阴阳刻薄的感觉,真是觉得讨厌。”
柔美人走了之后,楚心便开始小声的抱怨着,她不想听到任何人对纯贵人不尊重,更不愿意听到从他人嘴里听到对着纯贵人如此刻薄的话,听到了就觉得心里不舒服。
“她现在和寒玉交好,两个讨厌我的人碰到一块儿了,还能做什么呢?无非是想出法子,各种膈应我,各种折磨我罢了。
刚刚你没进来的时候,我便已经想到,她这一次过来就是故意想要激怒我,我生气了,回去之后就添油加醋,这宫中一来二去的,不也就是传开了吗?我猜这不是她的意思,是寒玉的意思。“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显然纯贵人眼里有些许的失望。
自己虽说只见过寒玉几次,但也能感觉得到这是个非常活泼娇俏的小姑娘。
可是这小姑娘心中有这么深的心思,一次一次的都是要冲着害自己而来,这也真是觉得有些许的复杂。
楚心倒是沉默了,其实她确实也猜到,这多半也是寒玉的意思。
只是想到这些时候寒玉进入宫中之后,做了许多针对她们的事,确实也是觉得很是烦躁,但是更多的心里深处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嫉妒敌意?
“贵人,这一次的生辰礼还是不要像上次那样送香囊了,就送一些金银玉啊,一些死物就好,免得又让她们借题发挥,又来诬陷我们!”
楚心眼睛转了转,不愿再去想这些。
她不想弄清楚对元珩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只知道现在只想陪在纯贵人身边,陪着纯贵人度过一次又一次的难关,就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无论这宫中的生活怎么样,她们两个会互相依附扶持,这样已经真的很好了。
“嗯。”
纯贵人点头,她确实也是这样想的,许多时候,楚心都能和自己想到一块儿去。北齐。
楚颐已被禁足在凤仪宫中快要有一个月了,若只是单纯地被关在宫里,那也就算了。
可偏偏这一个月里送来的饭菜,每日都是清粥清菜不见腥荤腥。
楚颐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面颊都凹陷了下去,很多时候都饿得只能躺在床上,话都说不出来了,真是觉得自己每一日似乎都是在受罪。
这一日下午,楚颐饿得实在是有些受不了,前几日太饿的时候便是躺在床上睡觉,睡过去了,人也就感受不到饿了。
可这一回,自己居然是硬生生的饿醒了,一睁开眼便是觉得肚子里一股恶意。
她很想吃些东西,都已经吃了一个月的清粥了,从来都没有过过这样的苦日子。
从小到大,她不是公主就是王妃,现在甚至是王后,凭什么要过这样的苦日子呢?
其实这一个月整个凤仪宫里的人都不好过,人人都感觉得到陛下是将贵妃失去孩子的怒气迁怒到了王后身上。
王后自己都禁足在凤仪宫当中,送来的饭菜都是些清汤寡水,那么整个凤仪宫里的人也是都过得苦不堪言。
既然都过成这样子,那么也没多少精力去服侍王后,一个两个的,心中没了怨气,已经算是很好了,都觉得自己是被王后所连累。
也唯有月香是真心实意的心疼楚颐,许多时候拿了自己私藏的一些金银珠宝,想要去御膳房换一些肉可从来都没有人敢接。
因为是奉的可是陛下的意思是,陛下不让王后好过,他们又能怎么样呢?
这一次一次的失望下来,月香便也就知道了,陛下确实是生气了,查不到害了贵妃孩子的凶手,那么就只能怪在王后身上。
这天晚上,楚颐看到月香端过来的食物仍然只是一碗清粥,这清粥甚至就像清水。
“怎么又是这些?我都已经吃了一个多月的粗茶淡饭,甚至看到这就感觉要吐出来了一样,为什么他要这么的折磨我?”
只看了一眼,楚颐便很快的离开了目光,她实在是不想再看到这些了。
“王后,奴婢知道您自幼娇生惯养,根本就没有受过这些罪。不是,这些都是陛下的吩咐,没有人敢送一些肉过来,送来的便只能是这些东西。
奴婢还拿了一些金子银子出去,可是没有人敢接,没有一个人敢借,整个凤仪宫里的人过的都是这样的日子。“
月香只能无奈地劝着,可是仔细看的话,她眼里有一股深深的恨意。
她恨陛下,为什么不能善待王后?
为什么要因为一个贵妃出事,却要这样的作践折磨王后?
天底下绝对没有这样的道理,一个贵妃而已,孩子没了就没了,为什么一定要让王后受罪?
“他就是要故意的折磨我,你无论拿什么去收买了都没用的。”
楚颐摇摇头,淡淡的说道,她现在就连发脾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每日为了扛住这种恶意,便也只能躺在床上睡着,没办法,好像真的没有任何的办法。
虽说自己是王后,可是在这里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什么都没有。
萧止想如何就如何,就连这一回,都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贵妃没有孩子是自己做的。
可是萧止小迁怒到自己身上就迁怒了,就能够让自己受这么大的罪,不公平,真的是好不公平。
“都已经快一个月了,陛下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将自己的王后禁足在宫里一个月吧?那这样子的话,整个后宫岂不是都要乱了?奴婢要不去求求陛下吧?”
月香也是觉得这事情不妥,按理说关上十天半个月,给贵妃一个交代也就算了,难不成还能把王后关在宫里一辈子吗?
这也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你去求他就没有用吗?他是那么的期盼这个孩子,孩子没了,查不出凶手,是必然要有人付出代价的,而我便是这个付出代价的人。”
楚颐委屈的转过头,眼泪顺着面颊流了下来,现在她是真的觉得好委屈,无论是心上的痛,还是肉体上的痛,这下子可全都是感受得彻彻底底。
原来自己还会有受这么大委屈的一天,因为自己这辈子都会高高在上,衣食无忧,不会有任何的烦恼。
人生真的是很奇妙,若是人这一辈子没活到最后的话,都不知道事情究竟会怎么样?到底是苦还是甜?
“奴婢再多拿几锭金子,就不信有人不动心?几锭金子换一碗肉粥,这总可以吧?”
月香又气又急,这真的是连金子都换不来一碗肉粥了吗?
这日子怎么到底就过成这个样子了?堂堂王后,后宫的主人,现在日子过得居然连一个奴婢都不如。
“那你去吧,去看看能不能换来一碗肉粥,我也很好奇,陛下究竟是下达了什么样的命令,让所有人都不敢去接你给的金子?”
楚颐叹了口气,端着那碗像清水一样的粥,浅浅地抿了一口,没有任何的味道。
很多时候到了夜间她都会饿醒,做的肚子饿的都要受不了了,可是凤仪宫里没有吃的了,除了每日送来的这些清汤寡水之外,没有任何吃的了。
“这都快一个多月了,贵妃那边有什么消息吗?还是说有谁为我求过情吗?”
楚颐很是嫌弃地放下手中的碗,这确实是喝不下去。
“贵妃好吃好喝地养着,她能出什么事?孩子没了?不代表以后不能再有!这些天,陛下每日都去看她,谁知道她会在陛下面前添油加醋的说些什么!
倒是宣妃替王后求了情,只不过还是被陛下训斥过,从这以后,便没有人敢再为王后求情了。“
月香想了又想,将自己知道的这些消息都说了出来。
“也难为宣妃还敢为我求情,也不枉当初我提携了她。”
楚颐微微点头,总算还是觉得后宫之中有那么一丝真心在的。
不管怎么样,不管宣妃心中想的是什么,好歹也只有她站出来会自己求情的。
“月香这一次,若是我们自己不救自己的话,也许真的会被困死在这里了。”
楚颐皱着眉头。心里满是不安。
刚开始,她同月香一样,也以为最多也只不过被禁足十天半个月,也算是给了贵妃一个交代了。
可现在看这情况倒是越来越不好了,都已经快一个月了,难道萧止当真要对自己这么心狠吗?
难道是想一辈子将自己禁足在这个凤仪宫当中吗?难道是想让后宫里一辈子都没有王后吗?
“王后是想做什么呢?”
月香眼里有了一丝的期待,人到绝境了,绝对不能认输,一定要想出法子保护自己。
若是这一回受的苦,能够让王后意识到自己对陛下的感情是有多么的错的,那也算是一件好事。
“月香,这一回真的只有我们自己了,你想个办法把陛下请过来,无论用什么办法,都一定要把陛下寄过来。
只要把人请来了,我有法子能够让他放我们出去,能将此事彻底的解决。“
楚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现在的她情绪已经渐渐地稳定,看着眼前这一碗寡淡的就像清水一样的粥,也算是有了一点食欲。
不管怎么样,自己总不可能被饿死在这里吧?不管送来的是什么东西,也得吃下去。
“是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要想办法把陛下叫过来的!”
月香总算是露出了笑,这一个多月里,除了楚颐最为担忧之外,便属她最是担心的。
现在能看到楚颐不再自暴自弃,反倒是想出了能够解决禁足的法子,当真是觉得又满意又心疼。
自己就是希望王后不要再像从前那样,总是困于这些情情爱爱的情绪当中,这样真的是很耗人心神,并且真的半分都不值得。
不管怎么样,一定要保证自己的身份地位,现在吃了这么多的苦,总算是能够有些长进了,
受了委屈也没关系。重要的是一定要做从中得到经验,不要再发生同样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