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闻洲疯了。
拧动车钥匙,黑色的劳斯莱斯离开了香榭庭苑,宛如一只潜伏在黑夜中的豹,朝着顾砚钦所在的方向冲了过去。
他是疯了。
疯到,他想立刻,马上知道顾砚钦口中的答案,连一分钟都等不了!
可是香榭庭苑跟监狱有一段距离,即便顾闻洲全速前进,也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
而这半个小时的时间,也是阮眠最为担心的时候。
她想跟上去的。
但是顾闻洲临走之前明令禁止她跟过去。
其实她没有必要那么听顾闻洲的话,凭着顾闻洲对自己的喜欢,就算她公然反抗他,也不会得到什么不好的下场。
可是顾闻洲却给了她一个无法反抗的理由。
他说,
“阿眠,这是深爱着你的两个男人之间的较量。”
“我想不光是我,哪怕是顾砚钦,也不愿意你在现场。”
她说,
“我在门外等着好不好?我真的担心你。”
“不,”
顾闻洲坚定的摇着头,却在她的额头上落下轻轻柔柔的一吻,
“你要相信你的男人,我是去治病了,又不是去找死,你在家里好好等着我。”
“等我回来,就又是原来那个斗志满满的顾闻洲了……”
关门声响起,
顾闻洲离开了。
阮眠却无力的瘫坐在沙发上。
她不能去了,但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不安全的因素出现在顾闻洲身上。
因为他现在气血冲头,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一个身影。
将近午夜十二点的时间,
正搂着孟晴晴睡的香甜的张韬接到了一通电话,然后匆匆忙忙的穿上衣服,火速出门。
两个不同位置的人,在午夜时分做着相同的事情。
那就是,朝着顾砚钦所在的方向狂奔。
顾闻洲放在副驾驶位的手机突然响起铃声,
张韬的名字在不停的跳跃,
理智稍有回笼,顾闻洲将车子停在了路边,
“什么事儿?”
他哑着声音问道,
张韬有些尴尬的找了个说辞,
“我有工作上的事儿想跟您汇报。”
顾闻洲不明所以,
这家伙大半夜给自己打电话,就为了汇报工作?
“你确定?”
“啊……那个事情非常重要,所以我刚得到消息就想着跟您汇报了。”
张韬说的煞有其事,顾闻洲想不信都不行了。
“说吧,什么事儿这么重要?”
比他现在想见顾砚钦的事儿还要重要?
“南非那边传来消息,贝尼斯家族的琼斯入狱,南非**不能跟污点企业合作,所以现在钻石矿开采案就只剩下我们顾氏一家合作伙伴了。”
“那边什么表示?”
顾闻洲问出这话的同时,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这个案子的竞标时间长达好几年,就算是投标重新启动,大家也都会担心会重新陷入胶灼状态,所以很难再找到其他的合作伙伴了。
而南非那边如果想要跟顾氏继续合作的话,让出一部分的利润,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合作意向很强烈,我们没开口,他们已经承诺让出之前谈好利润的百分之五十了。我觉得,如果我们表现的再坚决一点儿,利润还能涨。”
百分之五十,这个数字非常的可观。
可是顾闻洲并没有忘记,当初顾氏集团与南非**签署的根本就是个不平等条约。
如今有了更改合同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
“跟那边说清楚,合作可以,合同必须要重新谈。”
顾闻洲说道这里,还觉不够,
“这一次,我带着证件亲自过去谈!”
顾氏集团的军心稳住了,除了顾砚钦审判开庭的事情之外,这边也没什么事情。
他正好带着阮眠去南非旅游一圈,看看那边的风土人情。
“好的。”
两人是一起工作了多年的伙伴,张韬立马就明白了顾闻洲的意思,想到阮眠刚刚跟自己说的话……
尽管知道自己越距,却还是忍不住开口,
“顾总,你……还要去见顾砚钦吗?”
顾闻洲淡淡的嗯了一声。
“我要知道,他为什么这样恨我!”
张韬抓了抓头发,最终好像默认了一般说道,
“去吧,确实该问问。”
“其实您知道的,二少爷就算再喜欢夫人,也不会因为夫人和您怎么样。兄弟之间哪有那么大的仇?有些话说开了就好了。”
是的,张韬毫不避讳的说出了顾闻洲疑惑的点。
顾砚钦不会这样没有格局。
那么他怨恨自己的理由……
顾闻洲突然眸光一冷,
他想,他应该是知道了。
凌晨一点,顾闻洲到达顾砚钦所在的监狱,与在门口等候多时的张韬成功汇合。
他拍拍张韬的肩膀,
“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张韬憨笑一声,拍拍自己的胸口,
“伤口已经完全长好,没事儿了!”
顾闻洲最担心的还是张韬的伤,听到这个好消息,也算放心不少。
“你养伤的时间太短,等这次的事情过了,我会让你好好休息的。”
张韬的到来,他并不意外。
除了阮眠,再没有旁人能让张韬大半夜从家里飞奔出来。
所以,他现在只想解决自己的事情。
按理说,这个时间监狱是不允许探视的。
可顾氏集团在A城到底权势滔天,自然在某些方面有着特权。
监狱长很快就安排了顾砚钦出来见面,却不忘记叮嘱一声,
顾砚钦因为见了一个朋友,所以情绪不大稳定。
顾闻洲细问之下,才知道,顾砚钦见的人,是贝宁公司的董事长。
这他就有点儿好奇了,昔日的同事,如今再见面,能说点儿什么呢?
因为有监狱长的特别关照,顾闻洲在谈话室没等多久,就见到了顾砚钦本人。
他穿着一身深灰色的监狱服,手上的手铐泛着银光,打了好几个哈欠,才勉强睁开惺忪的睡眼。
“顾闻洲,你还真是不让人安生啊!”
顾砚钦无奈的撇撇嘴巴,那双深邃的黑眸之中,写满了嘲弄。
他冷哼一声,“我已经知道公司的近况了。所以你这是、胜利者的炫耀吗?”
顾闻洲敛起眸子,“我们是兄弟,没有胜利与失败,更没什么炫耀不炫耀的。”
他对顾砚钦所有的怨气都来源于阮眠。
除此之外,顾砚钦的确算是一个好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