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松隐竟然真的在这!
她微微一怔,以熟悉的身份见他,表情有些僵硬,却不知道该如何表现,才能显得自己.....不生疏,又显得自己生气他不摆明身份。
青棠嘴角嗫嚅,那么多年的话,求再一次机会让自己诉说的话,竟然一个也吐不出来。
周松隐的身影显得有些单薄。
周松隐惊慌、愧疚的忙活一阵,听见身后没动静,忐忑的扭过头。
只见青棠正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就这么看着她。
她的眼神漫着水汽,将所有的复杂情愫都藏起来,只剩下了霜雾一般的凉意。
青棠也看见了周松隐的周松隐的半边脸上布满了交错的伤疤。
那些伤疤如同扭曲的蜈蚣,触目惊心。
就连唇角都是漆黑的颜色。
整个人看着实在古怪,完全没了记忆中的样子。
青棠忍不住皱眉。
周松隐见状,焦急的转过身,想要逃跑。
他不想让青棠看到自己如今这副狼狈的模样。
青棠冷冷地问道:“真的要再次离开,不和我相认吗?”
青棠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压抑的愤怒和深深的委屈。
周松隐的身体瞬间僵住,他缓缓地转过身,面对着青棠,眼神无声的流淌着歉意。
他的肩膀微微抖了抖,或许是时间让他变的稳重了。
竟是没了在青棠面前的稚嫩和活泼。
“我只是怕吓到你。”
他的声音沙哑而苦涩,充满了无边的恨意。
青棠这个时候应该说没关系的,一切都过去了。
她在慢慢的消化着之前的痛苦,更是在猜测那些无人知晓的艰苦和隐忍。
此刻,青棠平静的只剩下了疑惑。
“你该和我解释一下。”
青棠沉声说道。
她想要知道周松隐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周松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咳嗽了几声,每一声咳嗽都仿佛要将他的身体撕裂一般。
青棠见状,本能地想要去给他准备热水。
然而环顾四周,她才发觉这里早已物是人非,什么都没有了。
她无奈地轻舒一口气,目光再次回到周松隐身上。
周松隐见到青棠无动于衷,慢吞吞的直起了腰。
于是,他将长公主是如何威胁他,囚禁他,给他下毒,驯服他的经过,一一告诉了青棠。
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承载着沉重的痛苦。
青棠听着,眼眶微微泛红,手指用力地攥紧。
她无法想象周松隐这些年是如何在这样的折磨中度过,又是如何一步步在长公主府立足。
就在这时,周松隐突然支撑不住,身体摇晃了几下,口中吐出一大滩血迹。
青棠面色一惊,连忙伸手将他扶到一旁去坐着。
“你怎么了?”
周松隐一把抓住青棠的手腕,抬起虚弱的眉眼,却开始摆出微笑来。
“阿棠,你别紧张,我没事,老毛病了。”
青棠眉头锁的更深,“我去请郎中。”
“等等......”
周松隐想要阻止,青棠已经跑到门口。
门一打开,却看见了黑着脸站在门口的贺秉渊。
他来了有一段时间。
脖子上面细长的伤疤,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他就这么冷冷地堵住了青棠的门,眼神中森然凉意又裹挟着怒气。
青棠看到贺秉渊,又扫了一眼巷子口停着的贺秉渊的马车。
“世子,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马车?”
看周松隐的样子,应当是中毒或者其他的。
将他送回去公主府,那里有郎中更加了解他的身体。
贺秉渊眉眼料峭,折起的眉宇压着浓浓如墨般的寒霜。
他轻嗤一声,扫了一眼院子里面坐着的周松隐。
“原来,这就是那个让你不顾一切的男人吗?”
“看来,还真是熟人呢!”
“这么久,你们二人当着本世子的面,也是演的挺辛苦!”
贺秉渊一字一句,这些字眼如同磨在木头上的沙子,从耳廓进入,一路刺到心里。
青棠很快收回目光,作势要往外面走去。
她方才也是试探着问一下,其实也不对贺秉渊抱有希望。
他恨自己来不及,没有对自己动手,是他作为侯府世子最后的高高在上。
他不救周松隐也正常。
“站住!”
贺秉渊漆黑的脸色激荡起暴躁,“这么就放弃了?我看着他要死了,乘坐我的马车回去他家里更加的快。”
青棠淡声道:“你有什么条件?”
她还是这么聪明,立刻明白自己的意思。
但这也最让贺秉渊觉得生气。
贺秉渊冷声开口:“跟我回去侯府。”
青棠有些意外,但很快点头,"好。"
她答应的太快,更加让贺秉渊握紧了拳头。
为了这个男人,他居然这么爽快就答应了。
她到底还有什么不能为周松隐做的!
贺秉渊心中冷笑连连,转身上去了马车。
青棠去扶周松隐,“还能走吗?先送你回去。”
周松隐眸光微闪,轻轻点头。
“阿棠,我太无用了。”
青棠看向周松隐,竟然一丝想要鼓励他的话也想不起来。
她知道,终究是变了。
青棠唇线绷成直线,一言不发。
周松隐垂眼,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最了解的两个人,如何不知道这疏离的变化。
可是上去马车见到坐在正中间的贺秉渊,周松隐又燃起了不甘。
长公主已死,一切都可以回到正轨!
贺秉渊不配挡在他和阿棠的中间。
青棠见到贺秉渊岔开双腿,端正的坐在马车中间,火气上头。
这股怒气来的莫名其妙,青棠都不知道自己为何生气。
想来应该是觉得,马车就这么小,贺秉渊还居然占了这么大的位置。
见到他们上来,还不知道让一让。
这么不情愿,刻意为难,那就不要答应啊!
青棠将周松隐扶着坐到了贺秉渊的右侧。
“阿棠,你也坐吧。”
周松隐关心的开口。
他想要让青棠坐在自己身边,然而青棠只是坐去了对面。
贺秉渊垂着眸斜了一眼周松隐,“谁能想到,长公主身边一直以面具示人的面首,居然就是当年风光无限,仕途无量的状元郎呢!”
青棠翻翻白眼,贺秉渊阴阳怪气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