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棠却真的是已经没有心情了。
“时辰到了,你该喝药了。我们回去的时候吃碗馄饨,这个时候老板应该已经出摊。我已经好久都没有吃过……”
这也是当年他们二人很喜欢吃的。
青棠说这话,无疑是在表达一个信息。
周松隐不在,她连馄饨都不想吃了,此时只想和他再尝一尝。
周松隐脸上的表情立刻柔和了几分,“那好,我去买,你在这里等我。”
以前,周松隐刚任职的时候,确实每次回来都给青棠带。
此时让青棠在这里等着,也是想要重温那些记忆。
青棠便站在巷子口这边,正独自想着要不要去看看枫叶,就见到几道人影从巷子里面跑了过去。
听这个动静,不像是什么好事。
青棠扭头看了一眼,正巧见到了蒙着面的贺秉崇。
他只露出一双眼睛,可青棠还是第一眼就认了出来。
青棠皱了皱眉头,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贺秉崇也只是看了一眼这边,然后迅速的往巷子深处跑去。
青棠四下看了一眼,就见到侯府的马车经过。
青棠立刻来到马车前,“贺秉渊?”
贺秉渊撩开了车帘,露出一张冷沉的脸。
贺秉渊语气嘲讽,“九公主原来还认识我?”
青棠这个时候可没有心情和他拌嘴。
“我刚才看见大少爷,他好像正在被人追杀!”
贺秉渊听见这话,脸色严肃了几分,立刻从马车跳了出来。
“在哪里?”
青棠给他指了一个方向。
贺秉渊带着四宝往那边走,青棠便跟在他们后面。
贺秉渊转头对她说:“你不准跟过来,快些回去。”
“可是……”
青棠想要知道贺秉崇的情况。
上次他过来找了自己一趟,青棠还以为他没有多大的事情,可此时看并没有安全,不然也不会不回去侯府 。
“快些回去。这件事情我会处理。”
贺秉渊的表情严肃,沉声说完之后看了一眼青棠不远处,立刻转身进去了巷子。
周松隐自然也看见了贺秉渊的身影,快走两步过来,往巷子里面看去,贺秉渊早已经不见踪影。
“刚才世子跟你说什么?”
周松隐的语气森凉,细听下去还有一丝责备。
青棠有些不乐意的,看了一眼周松隐。
“没说什么,只是经过。”
周松隐显然不相信这话,漆黑的目光一直逼视着青棠,似乎想要让她主动说出来。
青棠也回视着周松隐,见到他这样的态度,眉头拧起。
两个人僵持着。
周松隐轻轻的叹了一口,“阿棠,以前的事情我们就当没有发生过,以后不要和之前的那些人来往了好吗?”
可这些话在青棠听来,是觉得周松隐定然是介意自己的过往。
青棠问:“京都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 ,想说不见面估计是不可能。”
周松隐语气拔高了一些,“那便不要理他!装作不认识或者是少出门!”
青棠神情僵了僵,直视着周松隐,轻声问:“不出门不认识,不理他,那能够堵得住京都其他人的嘴巴吗?”
“!”
周松隐脸色一沉,眼中划过一丝冷意,垂在一旁的双手紧紧握成拳。
那些人都该死!
青棠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他眼中的寒意,青棠是真真切切的看见了。
青棠一直在等着周松隐的回答。
周松隐却忽然笑了笑,“我们不说这不开心的事情,快点回去吃馄饨吧,要不然凉了就不好吃!”
两个人一起回去了顺柏巷。
小枣见到两个人回来,非常的惊喜,立刻迎了上来。
青棠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厨房那边,并没有动火的样子。
青棠道:“先去给药熬上吧!”
小枣悄悄的看了一眼周松隐,见他微微颔首,这才笑着应了一声进去了厨房。
青棠和周松隐在院子里面吃完了馄饨,两个人都默默的吃着,并没有多谈话。
但直到青棠吃完,草药也没有熬好。
青棠看了一眼,站在廊下的小枣。
她不是一个偷懒的人,此时院子里面这么多的落叶,也没见她扫一下。
青棠收回视线,站了起来,“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阿棠,现在太晚了,你独自回去哪里啊?”
“我租了有一间院子,就先坐在那里吧。”
“阿棠,不如你就……”
“先不说了,小凌还在等我回去吃饭呢。”
青棠不愿意再听,扭头回去了。
等她走后,周松隐的脸色立刻黑了下去,一挥手将桌面上的碗给挥到了地上。
小枣上前将今天调查出来的事情告诉周松隐,“姑娘住在七音苑,是贺秉渊给置购的宅子。”
听见这话,周松隐更加生气。
“看来,贺秉渊是不打算放手了。”
周松隐咬牙切齿的说完之后,立刻疾步的离开了顺柏巷。
在她走后不久,青棠从阴暗的角落里面出来。
马上就要到冬季了,天气越来越冷。
青棠走回去七音苑的时候,手脚已经冰凉。
刚进门,小凌就一脸古怪的走了过来。
“青姨娘,你终于回来了,世子在屋子里面呢。”
青棠点了点头,推门进去了。
贺秉渊上身没有穿衣服,赤膊坐在床边,手臂上面有两道伤口,但看着不是那么严重。
贺秉渊听见动静,抬眸扫了一眼站在门口没有再动的青棠。
他快步走来,将门关上,又一把攥紧了青棠的手。
“怎么这么凉?”
贺秉渊从外面的小凌喊了一声,“将炭盆弄进来。”
随即拉着青棠走到了屋内。
两个人还没坐下,小凌就来敲门来了。
她先是端了碳盆进来,又端了四道小菜,低着头又快速的退了出去。
贺秉渊道:“陪我吃饭。”
“你来干什么?”
贺秉渊拿起了筷子,“陪我吃饭,我就告诉你贺秉崇的事情。要是等会给我上药,我就再告诉你一件事情。”
青棠冷声道:“贺秉渊,你怎么这么无耻?”
“你也就在我面前凶巴巴的,是为什么?”
贺秉渊歪头看了过来。
他还不由得想到那会儿在小酒馆,青棠公然维护周松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毫不给他留情面。
果真区别太大。
她对那个男人,当真是掏心掏肺的。
贺秉渊非常好奇的是,她做了这么多,真的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