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看见你就烦！”
青棠已经吃饱了，没有什么胃口。
但是贺秉渊非得她在一边伺候着。
“你要是不说，我就走了！”
青棠瞪着贺秉渊，冷声说。
贺秉渊也盯着她，心头的火气有些压不住。
他问：“你不住这，你打算住哪里？”
“能住的地方多的是！”
再不济，她可以直接去使团别院，那里房间多得很。
青棠之前没去，就是想着青鸾会找事，她怕麻烦。
贺秉渊紧紧的捏着筷子，思索片刻之后，只能妥协。
“你不吃，就坐在这里。”
青棠没搭理他，但还是坐在一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贺秉渊看她这倔强又傲娇的样，无奈的轻扯了扯唇角。
吃过饭，贺秉渊自己笨拙的上药。
青棠等的烦，心说他的事真多，半天不开口。
只得抢过贺秉渊手中的药瓶，用手指按了上去。
“嘶！你是嫌我伤得轻?”
贺秉渊阴沉沉的看着青棠。
“你会说话呢？我还以为你嘴也受伤了。”
青棠没好气的说着，一边说着一边放轻了手脚给贺秉渊上药。
“大少爷如何了？”
青棠再次忍不住问。
贺秉渊轻哼，这般委曲求全的给自己上药，不过就是想要知道其他男人的消息。
贺秉渊沉着脸，冷声道：“他没事，手段多着呢。”
这话可不是青棠愿意听的。
青棠再次开口，“然后呢？”
贺秉渊侧眸看她一眼，“轻点。”
青棠翻翻白眼，不过也是如他意了。
贺秉渊这才开口，“看梁帝的意思，三皇子不久应该就会被放出来。他也就不用四处躲藏了。”
青棠拧眉，“那追杀他的人会是谁？”
贺秉渊脸色微变，“我说的你可相信？”
几乎是立刻，青棠的心中闪过一个名字。
贺秉渊没有证实她心中所想，只是说道：“如今重点都在长公主的案子上面，梁帝在调查长公主这么多年积攒的那些势力。”
“不过梁敬尺有些无用，查了这么久的时间，没多少的进展，长公主的势力全部都销声匿迹了。”
“就像是长公主这些年，当真是清清白白的做一个逍遥的公主。”
长公主是什么样子，平头老百姓也是知道的。
只是这些都是需要证据的。
但青棠很快就想到了，如若不能证实长公主意图谋反，那么三皇子也不会那么快无罪释放。
所以，贺秉崇回来京都的目的，就是查这些。
那么杀他的人，可能是.......
青棠上药的手不动了，思绪已经飞走。
贺秉渊抓住她的手指，将人带到了怀中。
青棠回神想要挣扎，但是被贺秉渊按住。
青棠冷声道：“还动，刚上好的药又流血了！”
“那你别动了。”
贺秉渊说着，手臂收紧，将人搂的更紧了。
“我知道你聪明，已经能够猜到了。所以，之后好生的待在七音苑，别搅和进去这些事情了。”
“你现在的身份还是大西国的九公主，梁帝本来就对你颇有微词，你......不能再被其他人利用了。”
利用.......
青棠眨了眨眼睛，心中那最后的一层蒙蔽着的心酸，被贺秉渊无情的揭穿了。
长公主一干人等的失败，她功不可没。
这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以身入局做的。
但如若周松隐没事， 一直亲眼看着自己的所作所为，在梁帝生病当日，他一举反水，看似辅助青棠揭穿长公主。
但其实细细想来，这一切，似乎他占据主导权了。
青棠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窒息的感觉袭来，让她一想到这个名字，就忍不住痛心。
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布局的呢？
青棠不敢想，细思极恐。
她的身体止不住发冷，颤抖。
贺秉渊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森凉，轻轻将青棠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他的嗓音低沉，透着一股无解的难堪和烦躁。
“青棠，他已经将长公主变成了自己的傀儡，他比你想象的要算计的深。”
“不！”
青棠猛地将贺秉渊推开。
青棠继续激动的看着贺秉渊，漂亮的眼眸里蓄满了不甘心的泪水，轻轻摇头。
贺秉渊受伤的手臂撞到了桌角，鲜血顺着手臂滴落。
贺秉渊恍若未闻，幽深的目光盯着青棠，“你就这么喜欢他吗？喜欢到自欺欺人？其实你什么都知道！”
贺秉渊一字一句，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刀子扎进了自己的心中。
青棠将唇线崩直，眼神倔强又不服输。
她没有反驳贺秉渊，只是死死盯着他，想要用这种方式来告诉他，她那么多年的提心吊胆和付出，不是一场笑话。
贺秉渊终究还是忍不下心，冲她伸手，青棠猛地后退一步，躲开他的触碰。
“青棠，我知道.......”
青棠严厉的下了驱逐令，“你走！我不想听你说话。”
贺秉渊将手无力的收回，“我们能不能好好说？”
“不能!”
“你在我的身边也这么多年了，我对你向来坦诚，我此时说这些，并无私心或者挑拨离间。”
“贺秉渊，我不需要你告诉我。”
“为什么？他到底哪一点值得你这般信任？”
青棠道：“哪一点都比你好！”
这话直接触及到了贺秉渊的底线，他紧握拳头，冷潇的眼睛盯着青棠，肉眼可见的发红。
贺秉渊额角的太阳穴跳动着，隐忍的情绪似乎要喷泄而出。
他竭尽全力的压着自己的怒气，出口的话冷的如同凛冬的风，却也能听出来一丝的不甘心。
贺秉渊问：“我在你眼里，就只是一个棋子?”
青棠微抬下巴，刚才的失控已经冷却，孤傲的眼尾斜动几分。
“你知道就好。”
“你!”
贺秉渊未曾想到青棠如此绝情，这么干脆的就能说出真心话。
那说明他在她的心中，再无一丝价值。
贺秉渊静默的看她数秒，终于掩饰不住满眼的失望，扯了外袍，未来得及穿上，身影就已经掠了出去。
小凌在院子里面将两个人的话都听了进去，看了一眼屋内侧着身子站着，将自己保护成一道倔强的花儿的青棠。
烛火照耀中，小凌似乎看见了莹润的光亮一闪而过。
随着那光亮闪没，青棠的身形也随着弧度歪在了凳子上，一只手抓住桌角处，黏腻的血迹让她更是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