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雅接完这通电话加上后续一系类操作后全无困意,她拿起一件褂子随意披在身上,一步一步走到了阳台,坐在了新买的摇椅上,她抬头望向暮色杳冥的天空。
一通诈骗电话,却让她思虑万千。
茹雅回头看了看这个80平米的小窝,这是用她全部积蓄买下的房子。
1.5万一平米的房子,这套房花了120万,加上装修的钱,140万就这么没了。
不过有了自己的房子,人的确会更有底气!
除了买房子是对自己物质上的奖励,加上逢年过节孝敬父母的费用,她挣的每一笔钱都用来提升自己的软硬实力。
这十年她努力考证,每年挂证书的钱就有十几万。
因为爱好摄影,她也会参加一些摄影比赛,喜欢画画和设计的她,拿过几次奖,得到了比较可观的奖金。
有全国翻译专业资格证的她,也会在网上接一些翻译的工作,这些都是有钱赚的。
即使她这么努力,32岁的她,在世俗的眼里,依旧一事无成。
原因很可笑,因为她没对象没结婚。
在府城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城市里,32岁不结婚似乎成了原罪。
就算是父母再开明,她思想再前卫,也架不住身边的闲言碎语。
“女人过了三十就不值钱了…”
“你二十岁漂亮,三十岁漂亮,四十岁呢,到时候你只能找二婚的喽!”
“趁着年轻结婚还能自己生,再往后只能当后妈!”
“趁着年轻赶紧找一个吧,不然以后真的会孤独终老。”
“长的一副狐媚子样,不结婚还不定是谁的小情人呢。”
“我看她就是想傍大款,结果挑来挑去,把自己给剩下了,我倒要看看她最后找个啥样的!”
…
茹雅叹了一口气,真烦,女人就不能当自强嘛!说好的女人顶起半边天呢!
非得是结婚就是人生赢家了?
除了不能一个人生孩子,男人能干的她都可以,所以要男人到底有啥用?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茹雅头铁的打开窗户,高声呐喊,“老娘就是不结婚,你们奈我何!”
没一会儿,小区里。
“大晚上不睡觉喊什么喊!”
“谁管你结不结婚,**啊!”
…
茹雅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没错,茹雅不想恋爱不想结婚,她看了太多身边的人因为爱情亦或是进入婚姻后变得不幸。
婚是什么,不就是女人头脑发昏,就结了,然后开始了漫漫的怨妇道路,自己过得不幸福还要拉别人下水,似乎只要大家都不幸了,她们就高兴了。
想想林柒柒,不顾父母的反对,早早嫁给了所谓爱情,嫁到了一个鸟不拉屎的省份,她过得幸福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想当家作主的事逼婆婆,巨婴妈宝男老公,还有一个连饭都不会做整天只会哔哔的公公,林柒柒生完孩子后产后抑郁症无人问津,不敢给父母诉说,整天以泪洗面悄悄和她打电话,她老公还觉得他生完孩子后变成了怨妇,小题大做,一点事受不了就哭,还动不动就说**把他养大不容易,要让着**。
曾经的林柒柒是多么没心没肺的存在,家里宠上天的小公主,整天乐呵呵的,现在呢…
茹雅上一次见她,眼睛布满血丝,下眼睑泛着乌青,清瘦的让人心疼,和记忆中活泼可爱的林柒柒简直是两个人。
所以说被婚姻束缚的女人都是不幸的!
她绝对不会被婚姻束缚,她才三十二岁,人生才刚刚开始,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蹉跎一生,所以她从上班后一直热衷于考证,似乎考的证越多,她的安全感就越足。
茹雅看了一眼时间,十一点多,睡吧,明天还要考证,养精蓄锐,然后再拿下一证!
茹雅站起来,向床边走去,突然一颗流星一闪而过,茹雅孩子气的许了一个愿,老娘要有钱有房有证证,下一个十年,我要逆袭!成为黄金单身钻石茹老大!
…
在自己的畅想中,茹雅的呼吸渐渐的平稳。
…
茹雅总会梦到18岁的自己,高中是她的执念。
她一直觉得32岁的她比18岁的她要优秀,可是如果18岁的她能再努力一些,现在的她是不是就能有更广阔的舞台了呢?
毕竟18岁是多么美好的年华啊。
茹雅又做梦了,梦里的她又回到了高三。
她接过了一件白色的运动服上衣,她有点好奇的回头望去,看看那是谁给她的,就快要看清脸的时候,闹铃响了,梦醒了。
茹雅倏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怔忪了几分钟,揉了揉眼睛迅速洗漱完毕,换上一身浅粉的运动装,开上她白色的铃木小羚羊准备去考试。
路过一家早点摊,茹雅一看人不多,看了看表,还来得及,吃个早点再去也不迟。
隔壁两个小姑娘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不亦乐乎。
“我昨天又重温了步步惊心,呜呜呜,若曦好可怜,爱情真是**!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茹雅点了点头,英雄所见略同。
“我要是回到过去,先把彩票号码记住, 然后回到过去我要中好多个500万,哈哈。”
回到过去?茹雅夹了一口小馄饨,如果她能回到过去,中奖啥的多俗啊,给你再多的钱,没有本事都不见得守的住。
身外之物都是次要的,重要的里子。
茹雅最大的遗憾就是没上一个重点本科,没有考研,在没有选择权利的情况下的就萌萌懂懂的进入了社会,就是因为所谓的文凭,她多少有些自卑,才拼命的考证,不断报各种班提升自己,试图证明自己很优秀!
如果可以回到过去?
可是哪里有如果,与其想如果,不如好好把握现在!
茹雅无声的笑了。
“姑娘。”
茹雅回头,一个衣衫褴褛的老道,端着一个法海手里那么大的碗,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茹雅四周看了看,老道看的是自己,指了指自己不确定的问: “我?”
老道用他那黝黑粗糙的手摸了摸手中的碗,“姑娘,你最近还是莫要出门的好!”
茹雅把最后一口油条吃了,擦了擦嘴,压根没打算搭理这个江湖骗子。
老道一看茹雅不听,继续摆弄手中的碗,“姑娘执意离去,老道姑且送你几句话。”
“一轮明月照水中,谋望不成又犯冲,以为是宝下去摸,摸来摸去一场空啊。”
老道话锋一转,“姑娘现在可有在乎的事物?”
在乎的…事物?当然有了,她喜欢票票、房子和证子啊!
“当然有。”茹雅回。
“隔河望见一锭金,欲取河宽水又深,交易求财难到手,昼夜思虑枉费心啊。”
什么意思?
意思是自己现在得来的一切都是虚的?
开玩笑!
茹雅睡不着的时候,就会把自己一个又一个的证拿出来,捧在手里仔细观看,然后再放到被子上才安心的睡觉。
如果这都是虚的,那什么是实的,更何况她还有一套心爱的小房房,一想到她的房,茹雅又忍不住偷着乐,这事单位的大姐们还不知道。嫉妒容易使人面目全非,有些人总是见不得别人的好!
自己买房这事,还是悄悄的吧。
如果这房都是虚的,那这世界难不成都是数码的?
老道说完作势就走,并没有停留的意思。
茹雅看着一看这干瘦干瘦的老头没有要钱的意思。
“您等等。”
茹雅返回去买了几个包子,放在老道的手里。然后便开上车子一溜烟跑了,老道看着远去的茹雅,低头咬了一口包子,自言自语,“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