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夏的电话又嗡嗡的振动起来。
时衡不加遮掩的焦急从电话里传了出来,“夏夏,你没事吧,我没在舞台这边看见你。”
童夏看了眼她面前的人,决定先把时衡支走,她想了想说道,“我肚子有点饿,想喝一杯酸奶,我…在卫生间,一会儿就出去。”
电话那端,是男人十分关心的语气,“你从卫生间出来后老实等着,这里人多杂,别乱跑,我去给你买酸奶。”
茹雅静静的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暗忖,童夏和时衡,他们在一起了?
童夏放下电话,茹雅还没来得及收回她略带好奇和探究的目光,她垂下眼睛,试图隐藏自己内心的杂乱。
“茹雅,别装了,你的眼睛不会骗人,你是不是想问我和时衡在一起了?或者是,我怎么会来参加世界小姐大赛?”
茹雅轻咳一声,心中有那么一丢丢尴尬,她继续嘴硬,“我是司元。”
童夏撇嘴,“司元女士,我有一个朋友和你长得简直是一模一样,就连着棕栗色的发色都如出一辙。”
“这位女士,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我的琐事,我和那个叫时衡的男士还没在一起,不过,我们已经睡过了~”
茹雅本来还在酝酿着一个合理的理由,然后好从这里离开,听到童夏的豪言壮语,她本来就大的眼睛一下子睁的更大。
脑中的思路再次被打断,她甚至想不起来,她刚才想要说什么。
看来,三年不见,所有人都改变了不少。
童夏不再如记忆中那般高冷,她变的比以前健谈了许多。
“茹雅,我们都知道你当时为什么离开了华国,这些年,你受委屈了。”
“你一直在否认自己是谁,是怕我和华国的一些人说吧。”
童夏拉起茹雅的手,正色道,“茹雅,如果你不让我告诉他们,我会帮你保密。”
“不过,是暂时的,姚…有人,找你找的都要疯了,你必须给我一个足够的理由,让我替你保密。”
茹雅叹了一口气,决定不再伪装自己,“童夏,对不起,我…我脑子现在很乱,你先让我…想一想。”
她顿了顿,“我现在的身份,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既然知道我是有苦衷的,请你,给我一些时间。”
茹雅作势就走到门口,童夏着急叫住了她,“茹雅,你…最近还会在拉斯维加斯吧,在我会在拉斯维加斯待一阵子,在我离开之前,我必须要好好的和你谈一谈。”
茹雅的沉默,让童夏狠了狠心,“茹雅,你要是不联系我,你知道,有人会很快找上你的,我的手机号没变,我等你电话,一定要打给我。”
“好。”
走出童夏的化妆间时,司澈给茹雅打来了电话,男人语气十分的焦急,仔细听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司元,你在哪里,我找遍了整个后台都没有看到你。”
“小澈,我有些不舒服,我想回酒店。”
茹雅的声音听起来很闷,司澈的心瞬间悬了起来,他将唇抿成一条直线,“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设计部这边还需要你来统筹,我自己回去就可以。”茹雅补充道,“我会戴上口罩,小澈,现在,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听着女人毋庸置疑的口气,司澈沉默片刻,“我让司机送你。”
这是他最后的妥协,他不能让茹雅一个人从这里回到酒店,不论是什么原因。
恢弘的商务大楼下,林肯汽车已经在那里等待。
茹雅走进汽车,司机已经恭谨的站在那里,“司元小姐,请上车。”
她没有上车,而是说:“老白,我想自己走走,你先回吧。”
司机有些犹豫,“可是…司澈先生他,嘱咐我一定要把您安全送回酒店。”
茹雅双手抄着口袋,她没有说话,就那么淡淡的望着司机。
女人不怒自威,浑身上下都萦绕着无形的威压。
明明眉眼是微笑着的,可是看似随意的眼神却带着冷锐强大的压迫感。
这种压迫感会让人莫名想要服从她的一切指使。
平时都是司澈先生主持公司的大小事务,久而久之,会让人们产生一种错觉,司元珠宝的老板是司澈。
而此时散发着威压的司元,让老白突然醒悟过来,司元小姐只是看着温和。
但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将司元珠宝做到现在的规模,又怎么可能真的是温良的小白兔?
就算是司澈,对着司元也是毕恭毕敬,把人捧在手心里。
他一个司机,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作为一个跟着司元珠宝多年的司机,老白很会审时度势,“司元小姐,您注意安全,有什么情况,请您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我会在七星酒店门口等您。”
茹雅点了点头,便从林肯旁边擦肩而过。
她漫无目的的走在拉斯维加斯的公路上,脑子依旧处在和童夏重逢的震惊当中。
所以,她丝毫没有注意到,和林肯隔着几个车位的黑色劳斯莱斯上,走下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
茹雅想过很多和故人重逢的场景,但是,她没想到,她第一个遇见的人竟然是童夏。
并且,还是因为工作上的原因。
童夏说,有人找她都找疯了,那个人会是他吗?
她摇了摇头,三年了,她还在妄想什么。
从她出国的那一天开始,他们之间,早就不可能了。
实际上,她完全有能力让自己的势力去华国打探他们的消息。
可是,她却一次都没有这么做。
就算是司澈回国,她也只是问问冯芝兰和茹国华他们好不好。
她不敢知道的太多,因为,她怕她会忍不住想要回国。
茹雅自认为自己的定力不错,这些年,她一直遵守着梅长珺协议上的约定。
可是,所有的一切,在看到故人时全然崩塌。
她的确是受够了那个寒冷的北欧,那里的冬天太黑了,她一点都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