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底火锅结束刚过两天,林婳起床,春红进来说道:“女娘今日可得仔细些。”
林婳不解:“为何?”
“刚刚外面下雪了,晚些积雪多了路滑,女娘走路快,可不得仔细些才好。”春红说着又检查了一下熏笼的木炭,确保屋内足够暖和。
“今年比往年早下雪是吗?”周笙笙明明说往年还得过半个月才下雪的。
春红一面帮林婳系好披风,一面回答,“可不是嘛,昨儿个我们还在说今年比往年更冷呢。”
林婳看了一眼架子上的黑色披风,“殿下上朝没带披风吗?”
春红摇摇头,“奴婢也不知道。”
林婳取下赵政的披风,“走。”
“去哪儿?”春红虽不知道林婳想干什么,但是还是跟上她的步伐,嘴上还念叨着“女娘慢点!”
这几日陛下身子不太好,所以下朝也早,林婳没有等多久就看到了赵政,这人果然没有披披风,林婳抱着他的披风,朝他小跑去,看到林婳赵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哎呦”一个没注意,林婳滑了一下,赵政反应极快,上前轻拽着她的手臂,林婳稳住身子,还好没真摔着。
“跑什么?”赵政略带严厉的说。
“怕你冷着。”林婳把怀里抱着的披风拿出,拍拍他衣服上的雪,把披风给赵政系上,“好了,这样就不冷了。”
赵政眉头舒展,一贯冷厉的眼神泛起了一丝柔情,“大冷天跑出来就为了给我送这个?”
“嗯!”林婳洗好后又替他抚平褶皱,她不太了解赵政的过去,可是和他认识以来,赵政对她还算不错,林婳这人最懂投桃报李的。
此时路过的官员纷纷投来打量的目光,年轻就是好啊。
林婳手正要拿开,赵政顺势牵起,“手冷。”
“哦。”合着他把自己当暖炉了是吧,不过赵政的手确实冷,林婳没有挣脱。
赵茗在后面目睹了这一幕,对着赵成道:“本来以为林时章去了中州,林婳没有林家撑腰,赵政会厌了她,没想到他俩是有几分真感情的。”
赵成嘴角轻蔑:“不过是水性杨花的女人,也就他当回事。”
到了马车上,赵政才放开林婳的手,车上林婳放了熏笼,倒也暖和。
“殿下有心事?”好像这几日都看他比往日烦躁一些。
赵政闻言朝林婳望去,他很少情绪外露,她何时察觉的?
“过几日我可能要去一趟寒州。”
雄州都下雪了,那寒州肯定更严重,“是寒州雪灾了吗?”
“嗯。”
“殿下要去多久?”
“要些时日。”
此去也不单单是为了解决雪灾这么简单,还有先前的战事,也到了收尾的时候,到时候人口迁移,还有诸多要事。
“哦。”林婳点点头,表示清楚。
她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所在的城市上一次下雪要追溯到她出生前,对雪灾没有什么概念,也没什么解决办法。
“太子府里的人都经过层层筛选,你在府内不会有事,若宫里来传,你不想去就称病不去就好,左右容夫人也不是我母后,你不需要朝她尽什么孝道。”
赵政把林婳的顾虑一一打消。
“嗯,知道了。”
赵政说完没两天,他就带着人马出发去寒州了。
“唉——”顾辞也跟着赵政一同去了寒州,这半个月周笙笙天天往太子府跑,“前几日的消息说是大雪把路都堵住了,也不知道现在到了没。”
周笙笙收到的消息比林婳还多。
林婳给周笙笙倒了杯茶:“别担心了,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林婳泡的是花茶,周笙笙一口闷了,又扭头看林婳,“我感觉我比你还担心,你倒是像个没事人一样。”
“赈灾很危险吗?”林婳只在电视剧看过,而且一般主角都能化险为夷,所以对真实的雪灾没什么实感。
周笙笙正色道:“很危险,我祖父曾去过,光是这路上被雪盖住的你都不知道是路还是坑,这就会折损不少人。
加上一些人穷途末路,就会打上赈灾粮的主意,不等官府派粮就打劫,因为是百姓,所以不好下狠手,所以吃亏的就是将士……”
周笙笙说的这些,都是赵政正在经历的。
“还好殿下事先交代了找当地的猎户带路,不然这山里,掉下去都不知道。”前方的侍卫是第一次去寒州,碰上那么多险境,还好都被殿下一一化解了。
“那是,我们殿下什么人,这世上就没有事情能难得倒他。”南风可是赵政的头号粉丝。
“猎户说前面这一带有山贼出没,你们小心谨慎些。”同赵政来的还有太仆卢昊的儿子,茶马世家卢家的公子卢少昀。
“是。”
话音刚落,南风他们就看到两边山上有一群人下来,说什么来什么,众人纷纷抽出刀,接下来有一场硬战。
他们的人虽然武器精良,但是地形上没有优势,而且连日赶路,精神也疲惫,山贼常年驻扎,对环境也适应,赵政他们没什么优势。
“你们听好了,我们也不需要全部,放下一半粮食我们就放你们过去。”站在中间的这个黑大个发话了。
“识相点就听我大哥的话——”他身旁的小弟话还没说完,一支箭从马车**出,正中黑大个的眉心。
山贼失了主心骨,一时躁动,一人从后面走出,山贼见了他安静了下来,像是找到了主。
“军师,现在怎么办?”
“不如,我们给你出个法子。”顾辞从马车里走出。
山贼见官府这边有人说话了,纷纷望向军师,等着他下一步指令,那军师拨了拨额前的碎发,“愿闻其详。”
“我们想与你们谈笔生意,我们此次来寒州,一是为赈灾,二是为迁移。”
“迁移?”
“对,甘州烟州华州已经拿下东盛两座州府,寒州的百姓我们准备迁部分到甘州和烟州。”
“这与我们何干?”
“我们需要人手,你们若是不想一辈子当山贼,我们可以答应你们,将你们收编。”
顾辞的话一出,那边的山贼躁动起来,有几个人愿意一辈子做山贼的,如果真能被收编,那说出去家里人也能扬眉吐气。
“听起来不错,”军师笑了笑,“可是你们如何能保证不会在事情结束后将我们赶尽杀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