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午膳时间,林婳也一同去了医馆。
她舀了一碗粥,走到昨日见的小姑娘身旁。
小姑娘见了林婳也很高兴,大叫道:“仙女阿姊。”
林婳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喂她。
“阿姊。”
“嗯?”
“你真漂亮,比我娘还漂亮,我以后也会和你一样漂亮吗?”
林婳把碗递给春红,摸摸小姑**头,“会的,小优会比阿姊更漂亮。”
常小优把头靠在林婳怀里,“阿姊,就算以后阿姊回了家,我也会一直记得阿姊的。”
“阿姊也会一直记得小优的。”
常小优蹭了蹭林婳,开心的笑了。
“见过太子妃——”谢景承已经在一旁看了许久了,以前他只是在二弟口中几句听过林婳,无非是说虽然长得好,但是脑袋空空,是个只知道围着二公子赵成的**。
谢景承心在朝堂,对这些过家家的事不放在心上,听过也就算了,并不在意。
前段时间林婳突然风评转变,他也没当回事,估计是家里人给她出谋划策作秀的。
昨天他从百姓和手下口中听到她来之后的种种,只是想着可能人真的会变的,又或是太子妃的身份让她能做出些牺牲。
直到刚刚,他太聪明了,他母亲说过,他比他父亲年轻时更聪明,识人心,刚刚他看的分明,除非林婳演技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否则,他绝对没有看错,是真心,她表现出来的伤心也好,悲悯也好,对小女孩的喜爱也好,都是真心的。
他见了很多人,华铮作为华州的父母官,对这些百姓的关心还不如他夫人,他上午也见了赵政,赵政的表现出来的是上对下,因为这些人是他的臣他的民,所以才得他一丝关心。
但是林婳让谢景承觉得哪怕她不是太子妃,哪怕这些不是万秦人,她也会这样做。
听说午膳是她让人准备的,他一路过来,大家都对今日的午膳赞不绝口,连重伤的那几个都吃了不少。
真是奇怪的一个人。
林婳听到声音抬头,说话的人风姿绰然,看起来清雅隽秀,立于人群又似乎独立于世,气质复杂,有点眼熟,她应该见过。
春红见林婳半天没回答,想来是忘了对方是谁,于是悄悄提醒道:“是谢家大公子。”
原来是他,林婳想起来了,她先前远远见过几次。
“谢大人不必多礼。”林婳开口道,“可曾用过午膳,在这一起吃吧,煮的挺多的。”
谢景承还没说什么,他随身的侍卫皱了皱眉头,自家公子是有些洁癖的,向来不喜欢那么多一起用膳。
还没等谢景承开口,林婳看到了另一个人,赵政过来了,林婳挥挥手,让赵政好看见她。
“见过太子殿下——”
赵政点点头。
刚好小优也吃完了,林婳站起身来,“殿下可用过膳了。”
南风抢先一步回道:“殿下从早上到现在一直在忙,连口茶都没时间喝。”
这样啊。
林婳走上前,拉住赵政的手,“走吧,我也饿了,我们一同去用膳。”
赵政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温度滞了一瞬,随后很快恢复表情,跨步随林婳的步子走去。
谢景承手下见到这一幕,“公子,那我们?”
“回去用膳。”
他就知道,公子是不会喜欢吃这种大锅饭的。
林婳同赵政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赵政不解,眉毛一挑,像是在问怎么了。
林婳不太好意思道:“谢大人也没用膳,我看到你把他给忘了,你说我要不要再喊他一下?”
赵政握紧林婳的手,“不用管他。”
“哦。”
“对了,笙笙阿姊呢?”昨日林婳心情不好,一时没顾上她,今日一上午也没见到,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常山郡的郡守曾是她祖父的手下,她随他在另一个医馆。”
“哦。”
林婳和赵政也不讲究,随意找了个空地,南风眼疾手快搬来了两张椅子让他们坐下,林婳捧着碗就喝起粥来。
院子其他人的目光时不时探过来,没有恶意,只是好奇。
林婳注意到了,侧目看着赵政没什么波动的眼神,低头轻轻笑了。
“笑什么?”
林婳摇摇头,没说话,扬起的弧度更大了。
就是觉得好像赵政和她想的有点不一样,他原来也可以和她在这样简陋的地方坐着喝粥,旁人好奇打量他也不生气。
“殿下上午在忙什么?”吃过饭也没什么事,林婳聊起了天。
“永州的人过来了。”
永州,江家?
“是过来修缮房屋的吗?”
“嗯,江淮安带着人一早就到了。”
“江淮安也来了?”林婳激动的站起来,“殿下,快带我去见见他。”
林婳也没注意到赵政脸色沉下来,眼里愠色渐浓,南风再清楚不过,这是殿下发火的前兆,南风悄悄后退一步。
“他来你很高兴?”赵政语气不显的问。
“嗯,他现在在哪?”林婳还沉浸在她想要做的事上,没有留意到赵政的不对劲。
南风轻叹一口气,平时太子妃这么聪明,怎么关键时候迟钝了起来。
林婳又说道:“我想到一样东西,想找他做出来。”
是这样啊,赵政收起眼里的不悦,“走吧。”
“呼——”虚惊一场,南风拍拍自己的小心脏,又想起了太子妃他们吃粥底火锅的那天。
那晚在书房,南风跟殿下汇报完事情刚要走出门,赵政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好像对我选的太子妃很不满?”
他那时的语气也似这般,南风熟悉的暴风雨前的宁静。
南方正是听到这话才明白,原来白天书房门口他拦下太子妃没帮她通传这事被殿下记下了。
他本来以为太子妃对殿下来说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原来不是这样的。
他立即跪下,“殿下,我错了。”
“再有下次你就别留在我身边了。”
“殿下——”南风自幼跟在赵政身边,可以说是出生入死,要他离开赵政,比死了还难受。
所以那天过后,南风把林婳也划入自己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