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为什么要让这么好的人遇到这种事？”出了章宝珠的家，周笙笙迟迟不能平复心情。
林婳拍拍周笙笙的肩膀，“大概世事无常，所以不幸的事情也会发生在好人身上。”
回到官署，林婳看起了其他人去询问的笔录，间隔比较久，一些人家已经搬走了，一些人觉得女儿丢人不愿意提起，剩下的基本上一致，都是家里东西还在，就是人没了。
“有地图吗？”林婳问道。
“噗嗤——”衙役听到纷纷笑起来。
林婳不解，她说错什么了吗？
谢景承解释道：“你说的东西只有边境才有。”
“谢景承，其实地图有助于我们找到凶手，找到这些女子交叉的位置，很有可能就是凶手出现的地方。”林婳这么说是有依据的，很多连环杀人案就是通过这个方法锁定凶手的位置。
几乎林婳刚说完，谢景承就明白了林婳的意思，他对朱勇道：“请些熟悉佩珠郡的人来绘制出她们失踪当日的路线。”
绘制地图需要时间，林婳一行人先回了客栈，章小小看完大夫这会儿已经恢复些了。
见到林婳与周笙笙她问道：“两位阿姊，找到凶手了吗？”
周笙笙摇摇头，“还没呢，不过已经在想办法了。”
她也觉得林婳的方法极好，相信一定能有帮助。
“这是什么？”周笙笙见端上来的一碗她没见过的东西，好奇问道。
秋菊解释道：“是佩珠郡特有的血肠，下午听小小说，这边生辰都要吃血肠，所以便让店家替我们做了份。”
生辰？周笙笙问小小，“今日是你生辰。”
章小小的笑容消失，她极轻的摇摇头，“我生辰过了，就是我阿姊失踪那日。”
周笙笙放下筷子，摸摸她的头，无声的安慰她。
林婳突然起身，“你去哪？”周笙笙问道。
“我好像找到联系了，我去一趟官署。”林婳说完匆匆下楼。
谢景承还在官署等他们绘制地图，见林婳去而复返觉得奇怪，“发生什么事了？”
先不解释了，林婳对他说，“我再看看笔录。”
谢景承将已经绘制好路线的那些递给林婳。
林婳拿出青楼的册子交叉对比，写在纸上，这些失踪之人基本上都是中午回去，且大都是节日，林婳将一些无特定节日的抽出交给谢景承，“谢大人，这些还请再去派人问问，可否是家中有人生辰或是旁的喜事。”
谢景承吩咐完，转头问道：“你有发现？”
林婳点头，抽出刚刚她写好的时间线，“你看。”
“都是节日和生辰。”虽然是特定日子，但是也很好解释，“这些日子回去并不奇怪。”
是不奇怪，像上学那会儿，也都是逢年过节才放假回去，可是——
“谢大人可知道佩珠郡的习俗？”
“什么？”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他们每逢生辰，都要吃血肠，而会去青楼的人家，家里大都清苦，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上肉。”
“你是说她们共同去的地方可能是肉铺？”
一旁绘制地图的人听到后看了一眼尚未完全画好的路线，“大人，你们看——”
林婳和谢景承同时看向他指向的地方，这些女子从青楼回家的路虽不是完全一致，可是都离一家肉铺很近。
一个衙役也开口道，“我见过这家肉铺老板往迎春楼送肉。”说完不好意思捂住嘴，他好像暴露了什么。
另一个人拍他，“好小子，怪不得天天那么早不见人影，原来是快活去了。”
林婳微一皱眉，谢景承瞥一眼那两人，那两人立马收敛站好。
林婳继续思考，按照衙役的说法，那肉铺老板很有可能在楼里就见过这些姑娘，然后找到机会等她们落单后下手。
跑去核实的衙役也陆续回来了，“我问的两家是家中有人生辰。”
“我这户也是……”
绘制地图的都是些老人了，看了这些笔录也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们说失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林婳脱口而出，“四年前。”
“老章头，你还记不记得四年前他家发生的那事。”老人冲旁边的一人说道。
“你说他儿子那事？”
“对啊。”
“本来都忘了，你一说我才想起来。”
谢景承打断他们，“你们说的是什么事？”
那个叫老章头的人回道：“大人，我们说的是肉铺老板儿子的事，四年前他染上了花柳病，治都治不好，没多久就死了。”
“他们家做生意，没敢把事情闹大，也就我们一些老人知道。”
花柳病，失踪的皆是青楼女子，看来凶手十有八九就是肉铺老板了。
谢景承带着人手连夜去了肉铺店老板那，把人关在了牢里。
第二日一早，林婳同周笙笙到了官署，谢景承的脸色并不好看，“他招了吗？”林婳问道。
谢景承身旁的镜一摇摇头，“他嘴巴很硬，什么都不说，家里也没有搜到那些女子的东西。”其实他很想问一句，会不会是抓错人了。
“我去现场看看。”审犯人谢景承比自己厉害，昨日她已经得知了此**儿皆已离世，这种无牵无挂之人最是难审，因为他们什么也不怕。
既然谢景承都找不到办法，林婳就不想再这边浪费时间了。
院子很脏乱，看起来他生活毫不讲究，打开各房间的衣柜，妻儿的衣物倒是整整齐齐，即使离世了也没有扔掉。
家里是开肉铺的，但是厨房却只有素菜，他的衣物也是最粗糙的布料，和妻儿的形成鲜明的对比，看得出来生活并不奢靡。
“好像没有什么不对。”周笙笙道。
“不，一定是他。”昨晚的那些线索林婳已经有八成把握了，刚刚镜一说的话，让她可以确认了，就是肉铺老板。
“为何？”
“因为他什么都不说。”
“啊？”
“你想想，如果你突然被抓到牢里，然后有人说你抓了人，你会如何？”
“当然觉得莫名其妙啦！”周笙笙说完反应过来，“对哦，他什么都不说，这不是被冤枉的反应。”
林婳扫视一周，“既然是开肉铺的，那猪呢？”
他房子在郡里相对好的位置，自然没那么大的地方养猪。
“他家猪圈在别的地方，您还要去猪圈？”衙役略一皱眉，猪圈想来很臭吧。
“去，当然要去。”那老板已经被查到了，还什么都不说，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在拖延时间，他不像怕死之人，那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人还活着。